寶婳這才有機會從使變了繡春院的低等奴婢。
梅衾為人勤儉,屋里伺候的婢不多,是以人手不夠的時候寶婳也進房伺候給他研過墨、端茶遞水過。
所以寶婳同旁人一般仰慕著風霽月的三公子,而梅衾亦是記得這張浮夸的臉蛋。
他忽然出微笑,“寶婳,日后你便同純惜們一般,做我的婢可好?”
他提拔寶婳,也是想替二哥彌補幾分。
畢竟今日本不該遭這無妄之災。
他心向佛,也信奉因果,實則也是不愿二哥有損德。
而寶婳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只當他是為了那天夜里,臉頰又漸漸發燙起來。
驚喜得說不出話。
“我……我很愿意……”
張地生出薄汗,梅衾看著臉上的脂漸漸融化,趨于臟污的臉頰人有些難以忍。
往日他自然尊重寶婳的好,但日后伺候,他總是希干凈些。
他忽然牽住寶婳,在寶婳詫異的時候將領到木架前。
木架上放著一個水盆,梅衾便親自擰了帕子,住寶婳。
寶婳渾一僵,直到涼涼的帕子輕地到的臉上,才明白梅衾要做什麼。
下意識想退后,卻被梅衾一手抵住了后背。
他低醇溫的聲音再度響起,“勿。”
寶婳袖下的小手攥,竟真的不敢再。
直到臉上沉重一點一點消失……
梅衾去下上最后一塊灰白的脂,這才仔細端詳了一眼,卻不由得一怔。
寶婳大氣都不敢,眼眸含霧一般,無措地凝著他。
微微息、眼角微紅,比上了胭脂都要好看,宛如枝頭秾艷的桃花,漂亮得微微晃人眼睛。
梅衾錯愕地松開了手。
方才牽著并未在意男之別,可忽然發覺竟如此好看……
寶婳心一直砰砰砰跳,都快跳出來了。
“三爺喜歡我這樣嗎,那、那我以后都不傅了……”
聲若蚊般,忍不住垂下腦袋,出一截潔白晶瑩的頸項,赧地看著水盆里的倒映的自己。
雖然不涂臉了,總會惴惴不安,但這樣的確會更順眼些,也更舒服。
梅衾慢慢回過神來,不使尷尬,又溫聲道:“這樣就很好,你日后便一直這樣吧。”
他看見寶婳又忸怩地朝他看來一眼,眸中春波瀲滟,轉眄流瑩,分明難掩,竟他心跳沒來由地了一拍。
他無奈一笑,抬手了鼻子。
寶婳竟是個人,可往日里并不以博取人喜歡,可見不僅生得好,憨純澈,亦是不同于尋常子。
他對無比滿意。
第4章
變換了份,寶婳便極想表現自己,好好伺候梅衾。
可梅衾要出去,并沒有要帶著的想法。
他見殷切模樣,微笑道:“你記得晚上來見我也是一樣。”
往日他屋中都有丫鬟守夜,既然增加了寶婳,不得也讓另外的丫鬟歇一歇。
他哪里清楚丫鬟們都是搶破了頭要給他守夜,并不會為此覺得疲憊。
這機會輕飄飄地落到了寶婳肩上,寶婳連連答應下,才目送著他離開。
之后寶婳又去領了兩套新,自己也搬進了一等丫鬟的住房中,同純惜是一間屋子。
然而晚上寶婳提出的時候,純惜卻對道:“你不必著急,今夜本該紫玉當值,待到我時,我再親自教你。”
是繡春院的大丫鬟,梅衾邊其他的丫鬟也是一手調、教出來的,寶婳當然也不能例外。
寶婳口中答應著,心中卻還有些遲疑。
純惜往窗外看了兩眼,又說:“今晚上你便好好在這里歇息,我還要出去一趟,你不必為我留燈。”
寶婳答應下,便出了屋去。
純惜出了屋后,并沒有往梅衾的屋里去。
走到外面,見芝香很早便等著。
芝香見到道:“純惜姐姐,我今日做的可好?”
純惜點頭,“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答應帶你去大夫人那里領賞。”
芝香臉上頓時出了欣喜。
純惜看著,心里卻在想國公爺壽宴當晚的事。
夫人向來信任純惜,所以才將純惜放在了自己親兒子的邊照應。
宣國公壽宴當晚,夫人令人在二公子杯中了手腳,便代純惜找準了機會,一定要想方設法同二公子歡好。
聽說二公子打小便不好,似中毒癥狀。
他本命不久矣,偏偏暗中請了高人為他醫治,并且令他練一本古書上所教的方法,蓄養真,抱元守一。
國公夫人不知怎麼得知了此事,這才刻意謀劃,意圖毀他。
純惜心中一萬個不愿。
一來,心中擱著三公子,是三公子邊資歷最深的婢,日后三公子親,必然也是姨娘中的頭一等,最有資格為三公子生兒育。
二來,也清楚二公子不是什麼善茬,等藥一過,更大的可能是會命喪在他的手下。
可夫人的命令更不敢忤逆。
是以當眾人去尋醉酒后找不見人影的三公子時,鬼使神差地來附近的寶婳,讓朝西邊的小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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