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原本是一直留意著那邊的靜的,只不過這時剛好低頭回復了一條消息,接著,就聽到了那一連串的靜,放下手機,轉過了頭。
轉過頭的瞬間,清晰地看見郁牧遙眼中的迷離和怔忡,以及在看清的臉之后,瞬間離的清醒。
“郁先生,你好。”
郁牧遙已經恢復了常態,只看了一眼,便繼續接著電話往門外走去。
誰知道剛走出去兩步,卻忽然又被門的人追出來喊住:“牧遙,爺爺你上去。”
郁牧遙瞬間又停住腳步,轉又重新走向了門。
沒有跟棠許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多看一眼。
反倒是門站著的那個中年人,看見棠許之后,微微有些詫異地朝著棠許多看了幾眼。
等到郁牧遙的影消失在門,那人才走上前來,看著棠許,問道:“你是?”
棠許拿不準對方的份,只是微微笑著應答:“您好,我棠許,我是來見郁牧遙先生的。”
“哦,來找牧遙的啊。”人緩步走上前來,又上下打量了棠許一通,道,“那怎麼坐在外廳?進去吧。”
“不了。”棠許忙道,“我知道郁先生今天有些忙,我在這里等就好。”
“哦。”人又應了一聲,隨后才作了自我介紹,“我是牧遙的姑姑,郁樂瑤。”
“郁小姐你好。”
郁樂瑤就在棠許旁邊的那朵沙發里坐了下來,看著棠許,又問:“我能不能問問,你來找牧遙有什麼事?畢竟他今天真的忙的,你要是著急,我可以幫你轉達。”
棠許聞言,出些許遲疑的神,沉片刻,才道:“我是為了孟先生來的。”
“誰?”郁樂瑤疑。
“孟連城。”棠許低聲回答道,“他昨天晚上離開酒店之后,就一直沒有回去,我想,郁先生應該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才冒昧上門來打聽。”
郁樂瑤瞬間就反應過來什麼,一下子站起來,再度上下打量棠許一通之后,眼神之中流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你說的那個孟連城,就是從淮市來的那個吧?”
“是。”棠許低垂著眼,乖巧作答。
郁樂瑤臉更加難看,只盯著,“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朋友。”
“朋友?”郁樂瑤冷笑了一聲,隨后道,“是他帶你來的海城吧?你是怎麼認識牧遙的?也是他帶你認識的?”
;“是。”
郁樂瑤像是瞬間就明白了什麼,又盯著棠許看了兩眼,扭頭就朝里面的正廳走去。
走到正廳門口時,正好有一個傭人從里面走出,郁樂瑤臉難看,聲音也疾厲,“把門關好,省得那些阿貓阿狗,不知道什麼人都跑進來!”
傭人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眼看見還坐在外廳的棠許,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稱是。
等到郁牧遙離開,傭人便當著棠許的面關上了那扇通往正廳的門。
這樣的形,任誰經歷都會覺得不好。
偏偏棠許像是渾然不覺,依舊安靜地坐在那里。
沒過多久,大廳頂上安裝的監控便開始悄無聲息地轉起來。
棠許不經意間一個抬眸瞥見,卻只當什麼都沒有看見,坦然又耐心地繼續靜坐。
大概一小時過去,那扇閉的大門才終于又一次有了靜。
從里面走出來的人依然是郁牧遙。
只是這一回,他腳步不再匆忙,而是悠閑了許多。
棠許看見他,很快又一次站起來。
郁牧遙站在離不近不遠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后便不不慢地走向了出口的方向。
棠許很快跟上前去,一路跟著他出了大門,進了前方的庭院。
一直走到噴水池前,郁牧遙才停下腳步,給自己點了支煙。
聽見后棠許跟上來的靜,他也不回頭,只淡淡問了一句:“你怎麼進來的?”
“一點小手段,應該不了郁先生的眼。”
郁牧遙吸了口煙,才又道:“那什麼應該我的眼?你嗎?”
棠許緩步走上前來,看著郁牧遙,道:“郁先生,請你相信,我不會為你的麻煩。”
郁牧遙終于轉過來,靠坐在了水池邊,瞥了一眼,道:“眼下有麻煩的,的確不是我。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棠許一點點正起來,隨后一字一句道:“請你不要放過他。”
郁牧遙微微瞇起了眼睛,視線再一次落到棠許臉上。
是的,這就是棠許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明知道孟連城惹了麻煩,表面上看起來是想要幫忙解決問題,可實際上,就是來落井下石的。
如果說孟連城使郁家小兒子墮落,那還算是一樁過得去的事,可是如果他將主意打到郁牧遙上,那就另說了。
而兩者疊加,效果大約會翻不止一倍。
棠許的出現,就是為了告訴郁家人——
就是孟連城打的那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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