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他還可以舍棄尊嚴,舍棄自己的本心,去為了孟音音求,哪怕讓孟音音變一個傻子,也希蕭寧遠饒孟音音一命。
但此時此刻。
他卻再也無法,說出來為孟音音求的話了。
他的雙目赤紅,眼神之中滿是憤怒、不解、還有失。
他的手,握了自己的劍鞘,心中已經涌現出,濃烈的殺意。
不是因為剛才徐昭那句,帶著幾分挑唆的話,他想殺孟音音,而是孟音音竟然又一次,將將士們,置于死地!
他為大將軍,本就兵如子。
他深知,戍邊將士們的不容易。
可他的妹妹,卻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若不是……若不是玉貴妃的人早發現此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想到這,就克制不住殺意。
這殺意,和他對孟音音的護,在心中沖撞到一起,讓他整個人,幾乎于崩潰的邊緣。
蕭寧遠看向孟鐸,繼續道:“怎麼置孟音音,可容后再議。”
“此時之事,眾卿以為該如何對策?”蕭寧遠繼續道。
事實上,蕭寧遠的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但此時,他還是想聽聽大家怎麼說。
沈寒時聽完蕭寧遠的話,心中瞬間就有了對策。
但他并未直接開口說,而是看向了孟鐸,開口道:“孟將軍以為該如何?”
孟鐸聲音晦艱難地開口:“正所謂兵不厭詐,臣以為,陛下可以借此事,設下埋伏,請君甕。”
蕭寧遠看向孟鐸,繼續道:“孟將軍所言甚是,便依著孟將軍的意思去辦。”
說到這,蕭寧遠將目落在鵲兒的上,冷聲道:“你現在就回到淑妃的邊,便說已經按照的吩咐,將這件事辦妥了。”
鵲兒聽到這,哆嗦了一下:“陛……陛下……奴婢……奴婢……”
有些不敢!
且不說出賣了孟淑妃,就算沒出賣,真按淑妃吩咐的去做了。
也怕自己做了這件事后,會被孟淑妃滅口。
玉姣瞥了鵲兒一眼,自然明白,鵲兒這是擔心什麼。
于是玉姣冷聲道:“放肆!陛下圣命,你還要推三阻四嗎?”
“你本是罪無可恕,如今陛下允你回去,是給你活命的機會,你若是不愿……”
“愿!愿!奴婢愿意回去!”鵲兒當下就做出了決定。
是蠢了。
本就犯下死罪,陛下不可能輕易饒恕,這次讓回去,的確是給戴罪立功的機會。
若是不肯回去,還是死路一條。
還不如回去搏一搏!
蕭寧遠開口道:“你們都退下吧,孟鐸留下。”
沈寒時拱手,領著眾人退下。
蕭寧遠親自走到孟鐸的跟前,手去攙孟鐸。
孟鐸詫異地看向蕭寧遠:“陛下……”
蕭寧遠的手上微微用了用力。
“起來吧。”蕭寧遠繼續道。
“臣罪該萬死!是臣失察,才讓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也是臣失察,讓接到了布防圖。”孟鐸的語氣之中,滿是愧疚。
“陛下卻毫不懷疑臣也做了叛主賣國之事……臣……臣真是無地自容。”孟鐸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淚花閃爍。
男子有淚不輕彈。
孟鐸為武將,更是如此。
他的心思不算細膩,不管是兄弟之還是兄妹之,他都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很會有容的時候,但今日,他卻落淚了。
蕭寧遠最終還是將孟鐸扶了起來。
他看著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孟鐸,開口道:“你自十三歲,就跟著孤了。”
他也十三歲,軍營,那個時候,就結實了隨父戍邊的孟鐸。
他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為了最好的兄弟。
他被罰跪,是孟鐸悄悄送來墊和干糧。
他被困在暴雪之中,是孟鐸頂著風雪進山,將他從雪堆這些扛了出來。
他被人圍困,是孟鐸拼死庇護……那一次,孟鐸在他的面前,擋了飛來的一箭,重傷倒地。
他幾乎以為,他就要這樣,失去了這個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的人。
蕭寧遠繼續道:“你的為人,孤從始至終,都是相信的。”
“你便是舍了這條命,也不可能背棄孤。”
這也是他為什麼,為了孟鐸,會三番五次,放過孟音音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需要孟鐸鎮守邊關,更不是因為他忌憚孟鐸,而是因為,孟鐸他值得。
“陛下,臣……臣……”孟鐸幾乎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了,他覺得無地自容。
“好了,剩下的事,便給你去安排。”蕭寧遠的聲音,和緩了幾分。
孟鐸的心中然,他的妹妹背叛了陛下,可陛下,卻依舊信他。
這種覺,讓他的心中滿是愧疚。
孟鐸拱手道:“臣定不負陛下信任。”
孟鐸微微一頓,看向后面的玉姣,開口道:“貴妃娘娘。”
玉姣忽然間被孟鐸喊了一聲,有些意外。
孟鐸該不會……覺得這件事,是因而起,記恨與吧?
只聽孟鐸開口道:“臣多謝娘娘,察覺此事,否則……臣就算去死,也彌補不了這過錯了,更是無去見父親,去見死去的將士們。”
玉姣聽到這,這才意識到,剛才那想法,卻是將孟鐸看低了。
從前不知道蕭寧遠為什麼,對孟鐸如此厚待。
可如今,已經明白了。
孟鐸這個人,除卻那個不太靠譜的妹妹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問題。
他忠誠、、剛強,
唯一的短,便是那孟音音了。
這孟音音,有如此好的兄長,竟如此不知珍惜!
想當初,蕭寧遠對孟音音,有多厚待?若孟音音從始至終,都沒有因為善妒,做出害人的事,玉姣想,哪怕得蕭寧遠的寵,蕭寧遠也會給孟音音面。
不會輕易的,就冷落了孟音音。
是孟音音自己將這條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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