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帝王疑道。

“嬪妾方才聽溫人說宮里的人都對昨日的事議論紛紛，說您偏寵嬪妾和崢兒，不顧太后的子，嬪妾昨日是不是該聽皇后娘娘的話……”

“這些事你不用管，后宮這些人慣嚼舌。”

帝王還沒聽完，臉就沉了下來。

見著顧攸寧低順著眉眼不語，手卻下意識地攥寬袖邊緣。

帝王嘆了口氣，拉過顧攸寧的手握住掌心：“別擔心，朕不會讓崢兒再回去慈安宮的。”

顧攸寧滿臉喜意地抬頭，但很快又垂眸擔憂道：“可是此事若在宮里傳得多了，嬪妾怕太后得知后會為難您，不如依著皇后娘娘的意思……”

顧攸寧說到此神間極為掙扎，似乎當真在帝王和兒子之間陷了兩難境地。

顧攸寧幾句話里著意提了兩次皇后，帝王心里對皇后陡然升起些不滿，甚至生了幾分疑心。

后宮流言紛紛，皇后為中宮，自該想法子止才是。

“朕若讓崢兒再過去慈安宮，你不得又跟朕哭鼻子。”

“皇上！”

顧攸寧微嘟著嗔怪著不滿，就要將帝王的手甩開。

“好了，都是朕說錯話，我們去后邊看看崢兒。”

帝王笑著安道，心里卻想著過會兒要去趟儀宮點點皇后。

帝王陪著母子兩人在后殿又待了兩刻鐘，這才起駕離開。

“主子，禾兒回來了。”

帝王走后，檀音帶著禾兒進來。

“奴婢問過小安子，昨晚小云子是暴斃，仵作說沒有中毒的跡象，可能是用刑過度，小云子子弱，沒能住。”

“何公公找不到其他的疑，也只得責罰了那幾個負責訊問的侍。”

禾兒稟道。

“可有準確的死亡時間？”

皇后下手，顧攸寧本來也沒指能留下顯而易見的馬腳。

“是被人發現前的半個時辰。”

禾兒道。

半個時辰？

顧攸寧心底思量，前的人到侍省傳人，報到何進這里，何進再帶人去刑房，這里就要花兩刻鐘的時間，而從那枚珠花出現到蕭珩下令，也過了一刻多鐘。

所以，是皇后的人提前去侍省報信了。

但后來曹忠排查進出慈安宮的人里，又沒有儀宮的人。

至于鄭貴妃邊的采芙，應該是去太醫院安排人手。

顧攸寧仔細想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只覺心里發沉。

當時在殿的人，太后和帝王除外，鄭貴妃想將計就計，謀劃著要將和顧攸心一網打盡，唯有皇后。

若蕭云安謀害崢兒的事被皇后的人先察覺，那儀宮的人確實有提前手的機會。

但若皇后在到來之前也一無所知，那當日能盡快得知消息，又能出慈安宮不被人懷疑的，只有前的人。

第二個猜想讓顧攸寧心神俱震，再合著方才溫人的提醒，心里一片涼意。

剛進宮時就察覺帝王對皇后的為人還是十分信任的，大抵是因為皇后并不親近自己的姑母，而是站在了帝王這邊。

所以，皇后若是想往前安排人，并非不可為之事。

而如果前真的有儀宮的心腹，那前世自己和崢兒被扔在長春宮無人過問……

帝王那時匆匆趕來時，眼里的痛惜和悔恨并不假，小盛子又是曹忠親自安排的人，的崢兒無人醫治，當真是帝王無暇顧及嗎？

顧攸寧閉上眼，前世的慘淡日子在腦海里一一閃過。

“主子？”

檀音在旁擔憂地喚了一聲。

“讓慈安宮里的人今夜就開始手吧，侍省那邊你親自去叮囑一聲。”

就是再懷疑皇后，暫時也不了人，但崢兒的公道，卻是可以向蕭云安討回來。

“是，奴婢一定將此事辦好。”

檀音應道。

……

溫人行事果然利落，第二日晚膳時，就給顧攸寧帶來了消息。

“如你所料，果然是你那嫡母作妖。”

溫人一臉憤憤地坐下。

“我娘親可有大礙？”

顧攸寧急聲問道。

“藍夫人吃食里被下了可以使人日漸虛弱的毒藥，但因為有百年人參補著，氣上并不太能看出來。”

“那百年人參還是你嫡母送去的。”

“還好你機警，我母親也去得及時，不然再過幾日，這毒臟腑，就算能把人救回來，日后也離不開湯藥。”

顧攸寧聽完攥了手心。

娘親對嫡母心底定然會防備，但偏偏嫡母送的人參并無差錯，有了這人參呆著，娘親也察覺不到每況愈下，等覺察時，怕是已經沒了命。

顧攸寧站起，對著溫人一福到底：“多謝你救了我娘親。”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說來你那嫡母還是出自我們溫氏呢，你若是如此客氣，我倒是要先給你賠個禮。”

溫人玩笑道。

“藍夫人的病你別太擔心，大夫說只要吃了解毒的方子再仔細調養，定會好起來的。”

溫人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來什麼，取出一封信遞到顧攸寧手里：“差點忘了，這是藍夫人托我母親帶給你的信。”

顧攸寧忙接過，當著溫人的面就看了起來。

信中，娘親除了安了幾句，還問了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能將大夫開的方子和脈案給我一份嗎？”

“我不是不信溫夫人……”

“好，我明日就讓人去辦。”

溫人沒等顧攸寧解釋完，就滿口答應了。

“你不必解釋，若是我娘親被人下毒差點害死，我定然也會慎之又慎，恨不得找七八十來個大夫確認一下。”

“多謝你。”

顧攸寧激道。

“對了，你娘親的事雖然重要，但這兩日宮里的流言你也得注意一下，我母親的信里說朝堂上已經有不大臣上書皇上不能偏寵你這個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