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燁有些慨，“原以為州府這三位為首的長，蔣司馬是唯一清白的一個，沒想到他竟然也和惠國公府有牽連，還好侯爺機敏，他也有坦誠之心，一直派人去查他，才沒放過他這個網之魚。”

盧燁語氣憤憤的，徐肅年卻十分平靜，他很快就將那賬冊看完了，不贊同地說了一句：“恐怕未必。”

盧燁一時沒聽懂這句話，徐肅年合上賬冊，在封皮上點了點，“這麼薄的一本冊子，其中大部分還都是他將銀子轉送到惠國公府，他不過是其中的害者而已，就算到了陛下面前，只要他喊冤說自己是被無奈，陛下也不會從重置。”

畢竟，倒下一個惠國公府，不知道要空出多的位置，為了不攪的朝堂大，陛下是絕不可能大肆株連的，反而要安這些牽涉不深的臣子，讓他們繼續為自己效忠。

所以蔣司馬在這個時候掏出賬本，非但沒罪，反而是立了檢舉之功。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盧燁也不是傻子，只聽徐肅年的前半句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侯爺是說，這位蔣司馬其實并不是惠國公的人。”

徐肅年這次倒沒和他打啞謎，直接點了點頭。

“那會是誰的人呢。”盧燁思索，“看這賬本上

的往來，他搭上惠國公府也不是這一年兩年的事，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人安到惠國公府，還能保證他不會真的倒戈……”

半晌，他似乎想到了答案，低了聲音小聲問道：“侯爺，您覺得會不會是四皇子？”

惠國公府連著朱皇后，朱皇后則連著太子，他們不僅有緣之連，更有利益糾纏。只要有一個倒下，剩下的也不可能再輝煌下去。

何況太子本并不算個賢明的儲君，反而近些年來一直在惠國公府的護佑之下，行事越發跋扈囂張，陛下對其早有不滿，只是礙于惠國公府和皇后的面子，一直冷理罷了。

但誰都清楚，陛下實際早有廢黜太子的意愿。

而太子一倒，接下來就屬四皇子最有可能冊封東宮。

因為朱家，當今圣上膝下子嗣不，且就算生下來的也沒幾個能夠活到年，如今一共只有四個兒子，一個兒。

當今太子行二，后面的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早早夭折，年的兒子里就只有四皇子一個，至于剩下的六皇子和九皇子，一個十四，一個才三歲，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繼承皇位的人。

就算他們想，只怕也沒那個本事。

因此盧燁第一反應就是四皇子，不說別的，就憑他能在朱皇后執掌的后宮里平安長大，就說明他絕對不是個沒本事的人。

聽到他這個猜測，徐肅年也并不意外，附和道：“或許罷。”

四皇子的確很有可能，只是他如果真的能有在惠國公府安一個埋伏了這麼多年的眼線的能力，何必不直接安到東宮呢？

這樣豈不是更為方便。

盧燁未必想不到這一層，只是一提到皇位，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儲君之爭。

可他忘了，其實有一個人比所有的皇子都更想坐穩這個皇位——

那就是皇帝。

皇宮，玄元殿。

太監們將徐肅年的折呈上來的時候，崇安帝正在龍椅上假寐。

大太監慶和將折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案上，怕會打擾陛下休息。

但實際上他一走進來，崇安帝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沒有睜開眼，等慶和輕手輕腳地當下折子。

他才起半邊眼皮，問道：“是安呈上的折子？”

“是。”慶和回道，“除了端侯之外，還有盧燁大人的。”

“扶朕起來。”

崇安帝下發命令，慶和立刻上前將他扶起來，同時吩咐外面侯著的宮立刻打水來給陛下臉。

崇安過臉，又喝了幾口茶，總算清醒了一些，他將視線挪到桌上的折子上，有些奇怪地問：“不是安和盧燁的麼？怎麼有三份？”

慶和恭謹回道：“回陛下，端侯呈送了兩封。”

什麼事還要分兩封來寫，崇安帝立刻拆了最上面的那封，打開一看，是徐肅年詳細呈報蔣司馬之事的折子。

這件事先前盧燁已經報過一遍了，但相比之下，還是徐肅年的匯報更加老練深。

崇安帝滿意地勾了勾，眼底也漫上一笑，“這孩子，果真不讓朕失。”

“端侯是陛下您打小培養起來的，當然不一樣，這也是陛下英明能干的結果。”慶和立刻奉承道。

崇安帝滿意地笑了笑，然后跟著又打開了第二封，但這次他只看了一行字，面上的笑容就倏地凝住了。

慶和見皇帝表不對，給他肩地作都不自覺慢了下來。

崇安帝頓了頓，但還是繼續講折子完整地看完，這才啪地合上，重新扔回了案上。

慶和大著膽子開口，“陛下息怒，若是侯爺做錯了什麼事，您只管訓誡就是，可別氣壞了自己的子。”

“畢竟侯爺還年輕，難免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崇安帝不耐煩地打斷了，“盛懷義離開長安這麼久了，去給朕打聽打聽，他什麼時候回來。”

-

盛喬一行到達長安時，已經是第十天的傍晚，雖然走得不快，但一路舟車勞頓也實在辛苦。

盛喬遠遠著長安城的大門，心想：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不料還沒進家門，在延壽坊門口，他們的馬車就被攔住了。

盛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看，只見阿爹的馬車邊站著一個面白無須的男人，看著像是個太監。

難道是陛下知道阿爹回來了，特意阿爹宮？

盛喬正想著，就見那太監忽然轉頭朝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視線看的盛喬不舒服，正要坐回去，就見那個太監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對行了一禮，說：“可是盛三娘子麼？”

盛喬被他突然的作嚇了一跳，緩了緩才點頭，“我是。”

不明白這太監干嘛要給行禮，若是找阿爹的，只同阿爹說話就是。

沒想到那太監卻道：“奴婢是儀宮的掌事太監崔懷，今日這趟來，是咱們皇后娘娘想請盛三娘子宮一趟。”

第46章 東宮阿喬聽

為燕國公府的小娘子，盛喬就是再低調不出門，時慶年節也會隨母親進宮參加宮宴。

盛喬并不是沒見過皇后，只是從未被正經召見過，尤其這還是在回家半路上就將攔住。

盛喬不由得就有些慌，下意識去看盛懷義的反應。

盛懷義原本神頗為沉重，但當盛喬看過來的時候，他立刻故作輕松地朝盛喬笑了笑，安道：“既是娘娘想見你，那就去罷，只記得不許貪玩，回頭我你阿娘到宮門口接你。”

崔懷賠笑著朝二人揖了揖手，“國公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將三娘子送出來。”

其實不會有人真的敢對盛喬做些什麼，就算將召進宮另有目的，但也只會對客客氣氣的。

盛懷義只是擔心阿喬一個人進宮會害怕，先前每次進宮都有阿娘和姐姐們陪著。

可他也知道，宮里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派人出來，就是想讓盛喬一個人過去。

不必盛懷義說，盛喬多也能猜到，不想在一個太監面前怯，于是點頭應道：“好，公公帶路罷。”

宮里的馬車就停在巷子口，盛喬朝父兄笑了笑，然后跟著太監上了馬車。

燕國公府所在的延壽坊離著皇城并不遠，進了宮還有小轎，大約兩刻多鐘，轎停在了儀宮門前。

崔懷親自上前給盛喬打簾。

盛喬扶著一旁小宮的手，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步踏了儀宮。

平時進宮都是跟在母親邊參加宴會，但是現在只有一個人，盛喬在來的這一路上一直在想，皇后娘娘召進宮到底是為什麼？

盛喬雖不諳世事，但到底是高門貴，就算沒親經歷過，也見過母親宮。

知道，像是們這樣份的眷宮多半就是兩件事，一是接封賞，二是說親賜婚。

不過接封賞總要有個緣由，要麼是父兄立了大功，要麼是夫君立了功。

阿爹和三哥最近忙著去州找，肯定是不會立功的，惟有在吏部供職的大哥還有幾分可能，可若真是父兄有功，怎麼會不召阿娘與大嫂。

而又還未親。

所以，皇后娘娘是要給說親麼？

盛喬第一反應就是宮里的幾個皇子，好像只有太子和四皇子的年歲能對得上，但是太子殿下和四皇子都早有正妃了呀。

還記得前兩年帝后為太子選妃時，阿娘生怕皇后娘娘挑中，連歲末的除夕宴都給稱病不讓出門。

四皇子去歲及冠，阿娘本也想讓再躲一陣，阿爹卻說不必，果然沒出半個月陛下就給四皇子賜了婚，未來的四皇子妃姓劉，家中既無爵位也無名，父親只是一個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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