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肅景嘿嘿笑了一聲,本藏不住自己想要看熱鬧的心思,“燕國公認出你來了嗎?”
徐肅年斜睨他一眼,賞了他一個字,“滾。”
聽這聲就知道他火氣不小,想來不僅被未來岳丈認出來了,還有盛小娘子罷。
估計他這會兒正有火沒發,徐肅景縱然好奇心再重,也不敢再在這時候說什麼。
他立刻轉想要離開,卻聽徐肅年又把他住,“等等。”
于是徐肅景又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轉了回來。
正撞上大哥心不好的時候過來,徐肅景也不敢造次,客氣道:“大哥還有事吩咐?”
看著自家弟弟靈跳的模樣,幾乎和先前的阿喬一模一樣。
他果然想到這兩人年紀相仿些,大約他們的心思能想到一?
這樣想著,徐肅年又很是懷疑的打量了一眼親弟弟,不確定他會不會幫倒忙。
但除了徐肅景之外,他邊好像也沒有其他人能問了。
徐肅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二郎回來,我有事問你。”
聽他這嚴肅的語氣,徐肅景還以為是什麼公事,只得跟著他走到屋坐下,覷著他沉的表看了好半晌,才問:“大哥想問我什麼?”
只見徐肅年肅然沉片刻,然后開口說道:“阿喬知道了我的份,生氣了。”
原來還是這件事,徐肅景默默收回袖中的州地圖,心里卻在想,盛娘子人家能不生氣嗎?
他想聽些細節,不料自家大哥說完這句就不往下說了,他只好自己問:“大哥與盛小娘子道歉了麼?”
徐肅年點頭,“自然。”
并且附加了一句,“且說并不怪我騙。”
不怪你?
徐肅景有些沒反應過來,忍不住問:“既然盛娘子都說不怪你了,怎麼大哥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徐肅年頭疼地說:“的確說了不怪我,卻仍舊傷心,我與說話也不怎麼搭理我。”
難得看到兄長這幅苦惱的樣子,徐肅景都恨不得把他站在這樣子畫下來寄回長安,阿娘應當會很驚訝。
徐肅景胡思想半天,反而忘了徐肅年的問題,直到他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才回過神來,總算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來。
他問:“或許有些事需要刨問底,大哥當時究竟為何非要瞞著盛小娘子?”
他指的是兩人兩相悅之后。
徐肅年蹙了下眉,終于開始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或許一開始的確是因為盛喬對自己的偏見過重,但隨著兩人的逐漸了解,也不是沒有解釋的機會。
或許歸結底,他的瞞只是因為他覺得阿喬茫然不知真相的樣子很可,所以才惡劣地想要多看一會兒。
此話徐肅年自然不會對徐肅景說,也并不需要說,因為他在想通這一點時,就已經明白阿喬到底在氣什麼了。
他沉沉嘆了口氣,出兩指了酸痛的鼻梁。
徐肅景瞧著他這副樣子,忍不住默默慨了一句,“娶媳婦真麻煩啊,還好阿娘當時沒把盛娘子許給我。”
他幾乎只是了皮子,不料徐肅年竟然瞬間抬頭看了過來。
“二郎,你剛剛說什麼?”徐肅年神平靜地問。
第43章 求婚請旨賜婚
相較于徐肅年來說,徐肅景和盛喬年歲更相近,因此燕國公府起先是挑中了徐家這位二郎君。
兩家的這樁姻親,丹寧長公主第一時間問的是徐肅景。
只是徐肅景無心男之事,一心想學兄長建功立業,朝為政,便推說長兄還未娶親,他這做弟弟的不能先娶。
丹寧長公主這才將目放在了自己的大兒子上。
由此徐肅景此時見到兄長為這樁婚事發愁,難免生出些許小小的慶幸。
沒想到這麼小的聲音兄長竟然還是聽到了,徐肅景腰背驀然一僵,急忙否認,“我什麼都沒說啊。”
徐肅年未必是真的沒聽清,見他這裝模作樣的表現,冷冷睨了他一眼,說:“無論母親以前是怎麼想的,盛小娘子日后都是你的大嫂,這話以后不要再說了。”
在徐肅景心里,大哥的子雖然是嚴肅了些,但對他也極有這麼冷厲的時候,這冷肅的一眼看過,像在寒冬臘月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徐肅景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他立刻站起,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是。
徐肅年沒再訓斥什麼,只擺了擺手將他打發走,然后疲憊地按了按酸脹的眉心。
他先前的確不知道,盛家這門親事,先找上的竟然肅景。
也就是說,他并不是盛懷義唯一的選擇。
所以當時阿喬到底遇到了什麼?讓盛懷義那麼急切地想把寶貝兒嫁出去。
徐肅年半闔著眼,看似是在假寐,右手卻搭在扶手上,不輕不重地輕輕敲擊。
肅景雖年輕,無職在,但和他一樣,都姓徐,都是丹寧長公主之子,也都是皇帝的外甥。
難道,與皇帝有關?
-
在盛懷義抵達州兩日后,鄭夫人安排地那幾車禮終于到了。
盛懷義不愿暴份,只盛淙帶去了濟善堂。
無論是先生還是學生,都得到了禮,一聽是盛喬家人送來的,盛喬這一天走到哪被人謝到哪。
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抱著阿娘給新做的幾件裝,和盛淙一起溜出了濟善堂。
有馬車在門口等,是盛懷義派來借盛喬過去的。
有盛喬在,盛淙干脆也沒騎馬,兄妹倆一塊坐上馬車。
為著徐肅年的事,盛喬已經在濟善堂悶了兩天了,自己都有些不了這樣的自己,于是主提出要去見阿爹。
自那晚抱著阿爹哭了一場之后,父倆還沒再見。
盛喬抱著懷里的包袱,先關心了一下遠在長安的阿娘,“三哥,阿娘還好嗎?”
盛淙聽出妹妹語氣里的愧疚,無奈地點了點的額頭,“你這小沒良心的一跑幾個月,阿娘能好嗎?”
盛喬被他痛了也不吱聲,抿著不說話。
盛淙見這樣子也沒了脾氣,嘆了口氣,說:“以后再不許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了,知不知道?”
盛喬想說自己不是一言不合,是有原因才離家出走的。
可見三哥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便也不敢再說了。
盛淙接著語重心長地囑咐,“一會兒見了阿爹,也好好和他認個錯,聽到沒?他這一把年紀還特意跑到州來接你,多不容易。這一路上都沒敢歇息,昨天在客棧躺了一整天。”
盛喬原本就很是愧疚,聽到這話心里更是酸得說不出話來,乖巧地點點頭,“放心吧,三哥,我知道。”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到了客棧的后門,盛淙先
下車,然后想去扶妹妹的手,沒想到回頭正看到盛喬敏捷地從馬車上跳下來。
盛淙:?
盛喬站穩之后看到兄長的眼神,還有些奇怪,“三哥,你怎麼了?”
盛淙將上下打量了一番,神復雜地搖了搖頭。
雖然才兩個月不見,但他總覺得小妹好像變了。
但是哪變了,又說不出來。
盛喬則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盛淙也沒說什麼,了的腦袋,寵溺地嗔了一句,“小傻子。”
然后扶著的肩膀往樓上走。
這家客棧不算大,盛懷義昨天命人將客棧的三層都包了下來,隨行所有人都住在這一層。
盛淙將盛喬送上三樓,見到了守在樓梯口的護衛,便沒再往上。
他對盛喬說:“我還有些事,你自己去找阿爹罷。”
盛喬點點頭,跟著護衛找到盛懷義的房間。
正要敲門,忽然房門自己從里面打開了。
“阿爹……”
還以為是盛懷義親自迎出來了,盛喬立刻換上大大的討好的笑容,沒想到竟是徐肅年從里面走了出來。
盛喬先是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余瞟到他上,這才發現他今天仿佛有些不太一樣——
往常他就算穿得不算破爛,但絕對稱的上樸素低調,往往一墨的袍子就湊合了。今日卻穿了一深緋的圓領袍,腰束金玉帶銙,配了一塊羊脂玉仙鶴竹紋佩袍。
難怪說人靠裝馬靠鞍,徐肅年這麼一打扮,原本就極為俊朗的眉目更添了幾分矜貴俊雅之氣。
打眼一看這打扮,仿若古畫里走出來的一位翩翩佳公子。
但因為他實在過于高挑拔,氣勢又盛,比之尋常的文人又多了幾分凜凜銳意,如一柄新出鞘的利刃,讓人難以直視。
盛喬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本想直接越過他走進去,不料他竟很沒有眼力見地堵住了門口,“就算沒有別的關系了,我與小娘子總是舊相識,小娘子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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