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帝生出這個念頭,的確是想要拉攏盛家,但盛懷義并不想將這一族榮辱都到年的兒上。
的肩膀單薄,該披的是錦華服,而不是一個不知前路的牢籠。
盛懷義不想讓兒宮,最好的方法當然還是快些給定親。
徐肅年本就是他的第一選擇,如今阿喬又對他生了愫。
這婚事,到底還要不要退呢?
盛懷義一時竟也不能確定,他回頭看了一眼閉的房門,然后對盛淙說:“明天你親自去驛,請端侯過來見我。”
盛淙一愣,然后問:“那阿喬呢?”
盛懷義說:“還是讓先回濟善堂罷,有墨兒那丫頭陪著,我放心。”
盛淙應道:“是。”
翌日清晨,盛淙先將妹妹送回了濟善堂,然后便立刻到驛去找徐肅年。
他去的時候太早,原還擔心徐肅年還在睡著,不
料底下人將他帶進去的時候,徐肅年竟已經穿戴整齊了,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找他似的。
盛淙忍不住問道:“你難道早知道我要來找你?”
徐肅年否認,“反正也睡不著,干脆早些起來。”
盛淙聽了這話,不由得朝他眼底看,果然看到兩團青黑,只怕昨夜也是輾轉反側多時。
徐肅年只當沒看見他打量的視線,問盛淙,“元晦兄來找我,是不是阿喬想見我了?”
盛淙搖了搖頭,說:“是我阿爹,他想見你。”
晨起街上無人,何況那客棧離著驛本來就不算遠,徐肅年和盛淙騎馬趕到的時候,盛懷義正和隨從一道用早膳。
一見到他們二人,盛懷義便撂下筷子,“走罷。”
徐肅年看他一眼,難得恭敬的語氣,應道:“是。”
盛淙也想跟著,可還沒走兩步就被盛懷義支開了,“三郎去用膳罷,我和徐家小子單獨談談。”
盛淙只得頓住腳步。
徐肅年聽著這個稱呼,略顯詫異地挑了挑眉。但也沒說什麼,很是順從地跟著盛懷義走到了樓上房間。
進門后,盛懷義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徐肅年也坐。
徐肅年猶豫了一下,也還是跟著坐下。
旁邊就有剛泡好的茶,盛懷義親自倒了一杯遞給他,然后看著他眼底的那一片烏青,說:“昨晚沒睡好?”
徐肅年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是啊……我心里擔心阿喬,實在睡不著。”
說是盛淙聽了這話,只怕又要替他傷懷一番,
不料盛懷義聽了之后卻笑了,然后對他說:“阿喬最近是不會見你的。侯爺大可不必這麼折騰自己。”
徐肅年微微一愣,沒想到盛懷義會這麼說,一時間沒掩住眼底的詫異。
盛懷義卻當沒看見似的,輕哼一聲,道:“還是說,你這樣子其實是做給我看的?”
“你早知道我會見你。”
雖是疑問句,但說這話的時候,盛懷義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徐肅年沒說話,盛懷義也沒催促。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姿態看起來十分悠閑。
半晌,徐肅年緩緩笑了一下,眼底卻沒什麼緒,他不怎麼走心地恭維道:“燕國公果然是聰明人。”
盛懷義亦輕勾了勾角,算是應下了徐肅年的這句夸贊,然后又繼續問道:“那這樣說來,昨天在馬場的那一幕,也是侯爺故意設計想讓我看見的了。”
在聽到這句話后,從昨晚到現在,便是在坦誠份時,尚且能保持冷靜的徐肅年終于變了臉,看向盛懷義的眼神中,也帶了更深一層的探究。
他當然是故意的。
當初的訂婚來的猝不及防,便是母親也沒說到底什麼原因,但他知道,自己對盛家來說一定是有什麼特別之。
否則低調了這麼多年的燕國公府,不會選擇在家族最繁盛的時候,與同樣繁盛丹寧公主府結親。
烈火烹油,可從來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這段日子以來,盛國公明面上是向母親提了退婚,可暗地里似乎也默許了他的拖延。
徐肅年由此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推測了。
昨晚對盛淙說的那些不過是個引子,他一直都知道,盛懷義才是那個真正拍板做決定的人。
徐肅年真正想要算計的,只有盛懷義。
一個原本就有利用價值的嘉婿,偏偏又能討得他寶貝兒的關心。
這麼好的一樁親事,徐肅年不相信盛懷義舍得退掉。
但也沒想到,盛懷義竟能猜到他的算計。
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養出阿喬那樣傻乎乎的兒來?
盛懷義仿佛看懂了他在想什麼似的,爽朗大笑了兩聲,然后才道:“能者多勞,越是聰明越想思慮周全,可實際上人活著不必太累,阿喬一輩子有我和阿娘護著,我唯一的愿就是過得開心。”
徐肅年沒說什麼,但心里是十分贊同盛懷義這番話的。
這會他沒再沉默太久,很快就開口道:“我也會好好護著阿喬。”
聰明人打道不必說得太,這句已經算是表白和承諾了。
盛懷義看著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大致猜到了我的目的,所以才會在昨天故意演那麼一出。”
“你還是喜歡阿喬,因此不希退婚,是不是?”
沒想到他就把這話說出來了,徐肅年皺了下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毫不猶豫地將心里話說出來,“騙阿喬這件事,我的確是有苦衷。但我對阿喬的心,日月可鑒。”
聽到這話,盛懷義笑了一下,說:“你真的很聰明,我也可以同你說句實話,你的確算準了我的心思。”
徐肅年眸微微一亮。
“因為你昨天那一出,我的確猶豫了,這樁婚事我確實不想退。”
徐肅年沒再克制,臉上很快顯出驚喜之。
但跟著,盛懷義又道:“但那是昨天。”
徐肅年臉一沉,“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現在改主意了,因為我忽然覺得你們并不合適。”
他看著徐肅年一寸寸冷下來的臉,毫不客氣的說:“你心思實在太深,并不適合阿喬。”
第41章 靠枕我和你沒關系了
“你心思實在太深,不適合阿喬。”
說完這句話,盛懷義便朝徐肅年客氣地抬了下手,示意他請便。
而此時徐肅年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眉目間的鋒銳也沒有分毫收斂。
他沒有,只沉默地睨著盛懷義。
盛懷義全當沒看見他的眼神,自顧自地飲起茶來。
不知過了多久,徐肅年終于有了靜,卻不是轉出門,而是起朝盛懷義揖了一禮。
盛懷義這回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侯爺這是何意?”
徐肅年行完禮,也不見方才的冷肅表,反而眼底漫上了一笑,他客氣道:“我是想多謝盛伯父。”
聽到這個稱呼,盛懷義沒忍住眼角一,好半晌才開口糾正,“你我同為大梁朝臣,侯爺不必與我這麼客氣。”
徐肅年說道:“盛伯父是護心切,怕我不誠心,所以才出言故意試探。”
“……”
盛懷義皺起眉。
徐肅年只當沒看見,保證道:“伯父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失,一定哄好阿喬。”
說完也不等盛懷義份反應,再度朝他拱了拱手,便轉離開了。
盛懷義看著他的背影,本出言阻攔,但片刻思索之后,還是沒有開口。
徐肅年闔上房門走出來,還沒下樓梯,便瞧見了在樓梯口張的盛淙。
他立刻換了個表,主迎上去,“元晦兄。”
盛淙看了眼徐肅年的臉,又看了看挨著的房門,問:“如何?我阿爹都與你說了什麼?”
徐肅年沒說別的,只是勉強朝他笑了笑,然后說:“沒什麼,我先回去了,元晦兄,改日我請你吃酒。”
離開盛懷義所居的客棧,徐肅年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去了濟善堂。
濟善堂有個西門,因離著阿喬的院子近,因此徐肅年平日出行都是走那兒,不想他今日走到西門前,卻被人攔住了。
是兩個有些眼的護衛,只是不知是從哪見過。
徐肅年看了他們一眼,說:“我是里面的先生。”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對他拱手,直接道:“端侯,請回罷。”
看來是燕國公派來的人了。
徐肅年疲憊地了眉心,也沒生氣,只對那兩個護衛說:“我不為難你們,我只想讓你和你家小娘子通傳一聲,告訴我來了,會見我的。”
其實就是他家小娘子吩咐,一定要將端侯擋在門外的。
兩人有些猶豫,但見端侯仿佛也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只是神堅定地請他們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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