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這麼半天,盛喬原本都要忘記方才的事了,此時經盛懷義提醒,才想起來遠還著一個徐安。
有些臉紅,借著眼淚的作擋住半張臉,盛懷義看著這模樣,也怕說了重話傷到的自尊心,只冷哼了一聲,然后將視線向了不遠站著不的耶男人上。
那人原是背著的,不知什麼時候轉過了,但依舊站得遠遠的,又背著,從盛懷義的方向看過去,甚至看不到他的臉。
他大約也知道自己是死期到了,這才手足無措不敢上前面對。
盛懷義心中更不滿,于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盛淙,讓他把那人帶到自己面前來。然后拍了拍阿喬的肩膀,溫地勸道:“方才哭了太久,早就都哭紅了,這會兒風大,快進屋去。”
不遠就是一排廂房,是供客人平時換服、小憩的地方。
盛喬卻難得聽懂了阿爹話中的言外之意,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又見兄長沉著臉往徐安所在的方向走去,一下子就慌了。
三哥如今雖是文,可年時可是隨二叔上過戰場的,向來學的都是能殺敵的真功夫,徐安會的那些花拳繡哪里夠看。
三哥不會是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之后,想要打他罷。
幾乎沒有猶豫,盛喬立刻轉追上了盛淙,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問道:“三哥,你要做什麼?”
盛淙由攥著,卻不理會,只當沒聽見的話,繼續往前走。
盛喬見他說不通,急得跺了跺腳,干脆不和他說了,轉而跑向徐安。
然后在徐安稍顯詫異的目中,盛喬強行拽著他的胳膊,一直將他拽到了父兄面前。
“阿爹,三哥……”
盛喬心里焦急,擔心阿爹真的會不留面的地解決了徐安,就像之前將虞家趕出京城時那次一樣。
盛喬心里急得不行,因此本沒注意那三個男人此時的表。
“阿爹,三哥,其實我……”
本想好好組織一番語言,可想來想去本不記得自己一開始想說的是什麼了,最后干脆直接把心里的決定扔出來——
“阿爹,我死都不會和徐肅年親的,我要嫁給他!”
盛喬牽著徐安的手,向父兄兩人鄭重宣布,“他才是我的心上人。”
說完,立刻去看盛懷義的反應。
而盛懷義早在看到男人的那張臉時,就已經瞬間變了臉。
這不是……
這不是端侯嗎?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老眼昏花認錯了。
端侯怎麼會在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大約只是長得像而已。
想到自己和端侯本人不過是朝堂上幾面之緣,也不是沒有認錯的可能,盛懷義求助般地去看自己的兒子,畢竟他和端侯同在大理寺為,接的機會那麼多,總能認出來眼前這個不是端侯。
他想從盛淙那得到否定的答案,不料盛淙本沒注意到父親的眼神。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立在盛喬邊的男人,震驚開口,“端……端侯?”
盛喬本沒聽懂兄長在說什麼,聽到端侯的這三個字后,甚至還扭頭往后看了看,可馬場空的本一個人都沒有。
“哪有端侯啊……”
盛喬懷疑地看著盛淙,“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與搞不清狀況的盛喬不同,盛淙這句話一說出來,盛懷義就已經十十地確定了阿喬邊這個年輕男人的份,眼前當即一黑。
可他仍不愿意相信,掙扎地又問了一遍,“你是……”
但這次,是徐肅年自己開口了。
他看著自己被盛喬牽著的左手,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半晌,他將手緩緩出來,不聲地往盛喬后挪了一步,擋住了逃跑的路線。
然后才對著盛懷義十分恭敬地揖了一禮,開口回道:“在下,徐肅年。”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死寂,原本還呼嘯的夜風都不刮了,連樹梢上的枝葉都仿佛停止了晃。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咚的一聲悶響,是盛喬轉逃跑時,撞進了徐肅年堅的膛。
第40章 算計再也不要看見徐肅年了!
“在下,徐肅年。”
在聽到男人這句話的時候,盛喬第一反應是他在胡說八道。
怎麼能在阿爹面前開這樣的玩笑呢。
盛喬皺眉想要斥責他胡說,卻見阿爹和三哥的表也很不對勁。
像是不能理解,又像是懷疑人生,當然更多的還是被雷劈過似的震驚。
雖然沒見過端侯徐肅年,但阿爹和三哥,都和他同朝為,一定是認識他的。
如果他在胡說,那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拆穿。
但阿爹和哥哥都沒有說話,難道是默認的意思?
盛喬忽然想起三哥方才那一句帶著滿滿疑的質問,而后又想起了從前的許多事——
他明明是車夫出,卻養得一個十分驕傲的子,對任何人都不見低聲下氣,甚至能文能武,還懂得如何經營管理一家書院,一手丹青比見過的許多名家之作都更出。
原來是因為他本就不是什麼貧苦之,而是丹長公主府的天之驕子。
虧一直覺得他心堅韌頑強,要報他的恩,還特意將他推薦到二叔的麾下。而他幾番推拒,又說家里不允,原來是因為他本就是陛下寵臣,職比年輕有為的三哥還高。
還有后來與他坦明自己份之后,幾次在他面前提起端侯時,他的態度都怪怪的,不是說他有苦衷,就是說旁敲側擊地替他說好話。
還有那天徐家二郎到濟善堂時,兩個人的臉也都怪怪的,當時就疑心兩人是不是認識,但因為他們兩個都堅決否認,也就傻乎乎的相信了。
到如今,才想明白徐安當時的眼神。
也難怪端侯明明就在州,與離得這麼近,卻怎麼都不愿意見,更不答應的退婚。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就是端侯本人。
盛喬以前從來不知自己的記原來有那麼好,明明小時候被先生要求背詩,好幾天都背不下來,可過去幾個月發生了那麼多事,卻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些奇怪的,蹊蹺的事,也忘不了自己在男人面前做出的那些蠢事。
遠的不提,就說方才,竟然一邊對阿爹說誓死不嫁給端侯,一邊又牽著他本人的手,說他是自己的心上人!
說這話的時候,徐肅年是不是要笑死了,在心里想怎麼這麼傻,怎麼就會被他的謊話哄了這麼久。
阿爹呢?三哥呢?
他們會怎麼想自己,會不會覺得瘋了?
盛喬不敢繼續想下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人了。
都怪徐肅年這個騙子!
他,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盛喬心里恨不得將徐肅年給罵上千遍萬遍,實際卻卻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怕會在他眼里看到戲謔和嘲笑。
因此,本連頭都沒抬,轉就想跑,可不知這個這個騙子什麼時候竟然挪到的后去了,正把他將要逃跑的路給堵住了,一扭頭,正撞進了他邦邦的懷抱里去。
咚的一聲悶響,盛喬哎呦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
不是疼的,是嚇的。
徐肅年早知會跑,此時見這冒冒失失的模樣,心里輕嘆一聲。
他手去拉盛喬的胳膊,試圖讓聽自己的解釋,誰知手指還沒到的腕子,盛喬就像只炸了的小貓似的一下子將他甩開了。
“阿喬,你聽我解釋。”
徐肅年看了眼還沒回過神的盛家父子二人,還是想先將盛喬安好再說。
可盛喬的反應比他先前想象得還要大,拼命地甩開他的手,不讓他,也不讓他拿帕子給眼淚。
“阿喬,聽我說,好不好?”
便是徐肅年一時也有些無措,還想再勸,卻見盛喬直接手捂住了耳朵,“你是不是又要騙我?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我再也不想聽你說話了!”
盛喬說著,聲音里已經不知不覺地帶上了哭腔,徐肅年見哭了,本想手去拉的作立刻頓住了。
“好,我不你。”徐肅年無奈妥協,“只是起風了,我先給你披件服,好不好?”
說著,他解下自己上的披風,想要裹到盛喬的上。
這時,立在不遠的盛懷義突然開口,“阿喬,過來,來阿爹這里。”
像是迷失在林中突然抬頭看到了月亮,盛喬毫不猶豫地將眼前的男人推開,更沒接他的披風,徑直跑向盛懷義。
盛懷義展開手臂將兒攬在懷里,另一側的盛淙早已在徐肅年開口時,就解下了自己的外裳,默默地披在了妹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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