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肅年見好就收,沒再故意惹生氣,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抬手湊到盛喬邊。
盛喬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做什麼?”
徐肅年卻拿空著的那只手握住盛喬的肩膀,不許躲,然后說:“還能做什麼,幫你。”
盛喬大驚,“我角有東西嗎?”
難道方才和人說話的時候,邊一直沾著東西,可分明過了呀。
徐肅年不回答,只是著帕子仔細地給起來,那認真的架勢,倒像是在提筆作畫。
男人的帕子不是多名貴的布料,織繡雖說不上糙,可盛喬的實在太。布料不輕不重地上去,繞著的形一點點拭著,盛喬忽然覺得有些。
強忍著沒,卻還是不自覺地抿了抿。
徐肅年只當沒看見,替完之后,重新把帕子疊好收回懷里,這才道:“沒有別的東西,只有沒抿干的茶。”
茶,什麼茶?
盛喬懵懵的,明顯沒聽懂他的意思。
徐肅年看著,說:“以后不許隨便和別人杯。”
盛喬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卻有些委屈,“可我也沒和他啊……”
重點是杯嗎?
徐肅年惱火地看了一眼,“也不許和別人一起喝茶。”
這是什麼道理,盛喬更不滿意了,“為什麼不許,我每天都要和表姐一起喝茶。”
徐肅年被氣得深呼了口氣,邦邦地說:“鄭娘子可以,他不行。”
起先盛喬還沒聽懂男人說的這個“他”
指的是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看著男人面無表的俊臉,語氣竟有些新奇,“徐安,你是不是吃醋了?”
徐肅年看一眼,不承認,“吃什麼醋?”
“當然是明實哥哥的醋了。”
徐肅年一聽到那四個字就自皺起了眉頭,“我沒有。”
“還有,不要那麼他。”
他已經許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盛喬說過話了,但盛喬并不生氣,反而覺得他這幅模樣很是有趣,于是故意裝聽不懂,“我怎麼他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徐肅年知道是故意在氣自己,他惻惻地勾了勾,然后說:“小娘子不明白沒關系,下次我當著他的面再親你一次,他就明白了。”
說完,拇指在盛喬的角挲了一下,力道不算重,卻帶著一點懲罰的意味。
盛喬莫名被這作紅了臉,沒再反抗,不怎麼乖巧地哦了一聲。
就這樣,兩人笑鬧著穿過小路,將要分開時,徐肅年問要不要到自己那里去,盛喬搖了搖頭,說:“我下午要去找我表姐。”
方才吃飯的時候,鄭墨幾乎一直在發呆,盛喬就算再遲鈍也發現不對了,只是礙于在外面才沒有開口問。
下午有空,自然要去鄭墨。
徐肅年聞言也沒再說什麼,只了的頭發,然后又叮囑了兩句,這才與分別。
本想下午陪盛喬的,沒想到有別的事,因此徐肅年用完了午膳,便離開了濟善堂。
端侯在州驛的消息已經正式放了出去,他最近得多去邸走走,等著釣魚。
不過釣魚更多的時候是等待,好在徐肅年一向很有耐心。
徐肅年沒見任何人,甚至沒有見盧燁,直接跟著齊甄來到了“端侯”的住,然后把門一關,躺在榻上看起書來。
午后的時最是悠閑,連徐肅年都有些昏昏睡。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齊源的聲音,“侯爺,有人求見您。”
徐肅年方才已經代了不見任何人,聽到齊源的話不由得蹙了下眉,但他也知道,若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況,齊源絕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
徐肅年合上兵書,起去開門,正要問是誰,忽然見齊源往邊一讓,出了后的另一個人來。
看清那人的臉,徐肅年微微一愣,“二郎?”
徐肅景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沖上來直接抱住了徐肅年,“大哥!”
摟摟抱抱何統。
徐肅年立刻將他推開,眉眼之間卻也難得出幾分笑意,他擺擺手示意齊源退下,然后拉著徐肅景進來,這才問:“你怎麼會來州?”
“大哥還說呢。”徐肅景嘆口氣,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封蓋著丹寧長公主印鑒的信封,遞給他,“還不是阿娘擔心你,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信,偏要我親自來送。”
徐肅景今年十八,雖然年輕,不過徐肅年其實也沒比他大多歲。
但大約是徐肅年自小便很能穩得住,徐肅景對這個大哥也是既仰慕,又佩服,說話的時候也不由得帶了點撒的意味。
徐肅年接過信那一瞬間,在信封上嗅到了一極淡的香味,像是人的脂香氣。
接信的作微微一頓,而后不準痕跡地放在手邊,徐肅年抬頭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倒沒說什麼,而是親自給他倒了杯茶。
徐肅景一邊喝茶,一邊用商量的語氣和徐肅年說:“哥,阿娘給你寫的到底是什麼信,這麼寶貝著,竟然還蓋了印鑒,弄得我都不敢拆了,一會兒你看完能不能讓我也看看。”
徐肅景是真的好奇,想知道這信到底寫得是什麼。
徐肅年卻沒有要拆開的意思,把信推到一邊,然后眼神審視地看向徐肅景,“你什麼時候到的州,怎麼沒提前和我打聲招呼?”
“我已經是大人了,州這麼近,哪還用打招呼。”徐肅景不滿徐肅年總拿自己當小孩兒。
徐肅年不置可否,只又將方才的第一個問題重復了一遍,“什麼時候到的州。”
“當然是今天剛到啊。”徐肅景說。
“是嗎?”徐肅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剛來就去青樓?”
徐肅景原本在喝茶,聽到這話差點把口中含著的茶水噴出去。
一陣驚天地的咳嗽之后,徐肅景一副被污了清白的樣子,“哥,你在說什麼!我堂堂丹寧長公主府的二公子,怎麼會去那種腌臜地方。”
以前他也有這麼吵嗎?
徐肅年簡直被他吵得腦仁疼,原本溫和的視線也逐漸冷了下來。
他不再說話,只是一不地盯著他。
那眼神如刀似劍,又冷又尖銳,即便只被盯上一會兒,都覺得像是要被剖開骨似的。
徐肅景被他看得心口咚咚跳個不停,小聲反抗道:“哥,你怎麼用這個眼神看我。”
徐肅年言簡意賅,“說實話。”
徐肅景被他嚇得心臟都在抖,只得小聲坦白,“……是前天到的州。”
徐肅年冷厲的眼神卻沒有半分挪開的意思,徐肅景只覺得自己被這視線得不敢抬頭,卻又有些不甘心,小小聲地抱怨,“又把親弟弟當犯人審。”
徐肅年嚴肅地一拍桌子,“你說什麼?”
徐肅景險些直接跪下去,他看了一眼兄長的表,仍還有些不服氣,“不就是到了州沒第一時間來找你嘛,大哥至于這麼生氣嗎?”
“都說州繁華不輸長安,我也是被花迷了眼,想著若你在,肯定不許我隨便出門,這才多玩了幾天,但是,但不也沒耽擱什麼事嘛,我出發前問過阿娘,這信急不急,阿娘還讓我慢慢趕路來著。”
徐肅景委屈地辯解。
徐肅年臉未變,卻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州的水有多深,若是被人知道你的真實份,怕是要危險了。”
徐肅景卻道:“我不怕。”
其實這次來州,并不是丹寧長公主代的,而是他主要求的。
大哥只比他大三歲,在他心中,卻一直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
大哥從小優秀,所以他也刻苦讀書,為的就是別人提起自己的時候,能贊一句,不愧是徐家二郎,和他哥哥一樣厲害。
能與哥哥并肩,是他最大的愿。
可不知道是不是大哥朝為的原因,最近這些年,大哥越來越忙,和他的關系也莫名出了幾分疏遠。
他幾次和阿娘提起,想要朝做事,阿娘卻總說他年紀太小,只要先把書讀好就是了。
可大哥在他這個年紀,都已經在大理寺做卿了。
而他還一事無,日待在公主府做他的紈绔子弟。
他想做,想跟在大哥邊,想要為和他一樣的人。
他早知道大哥這次到州,是領了陛下代的差事,所以得知阿娘要給送信的時候,立刻自告勇地來了。
不只因為他想大哥,更因為他想待在大哥邊,和他一同辦案。
雖然當時大哥沒說到州是什麼案子,可他猜也能猜到,一定是和去歲的洪水有關。
朝廷百總有千萬縷的聯系,徐肅景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和惠國公府的人了關系,因此在長安城的時候就沒閑著。
到了州之后,他會去善喜樓,也是得知善喜樓背后的東家可能是朱家人,因此才扮作紈绔進去耗了兩日,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探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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