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第一反應是回頭去拉煬，他還病著呢！

誰想，煬比反應更快，一手攬過腰肢，將拉至后，同時向前踏出，直面迎上攻勢。

卿令儀親眼所見，煬空手劈奪一個刺客的長劍，握著劍柄，打出一個極漂亮的劍花。

他手起寒芒，袍袖翻飛，一劍掠出萬鈞之勢，直取五人咽。

轉瞬之間，五個刺客疲倒地。

而他的全未沾任何一滴水。

煬收了勢，薄挑起輕蔑的弧度，涼涼吐出一句：“都是廢。”

他丟開長劍，轉向卿令儀，卻已恢復了虛弱的樣子，“嗯嗯，嚇死我了。”

卿令儀：？

卿令儀：“所以你已經好了，對吧。”

煬面不改：“什麼好了？”

“不許裝傻，”卿令儀嗔他，“把你的手給我。”

煬瞥向包裹一團的手掌。

卿令儀倔強道：“我的手指頭好著呢，你只管把手給我。”

煬笑了一聲，知道是要給他把脈，適時向的后，“吳量，你來得正好。”

卿令儀還以為他故意轉移話題。

“將軍，夫人。”

吳量的聲音，他竟是真的來了。

上前一步，關切詢問：“你們沒事吧？”

“有將軍呢，哪會有什麼事。”卿令儀嘀咕。

煬看一眼，笑聲對吳量吩咐：“你把這里幾個人理了，再安排一輛新馬車。”

“是。”

“還有，派人去通知錚，我們找到二嫂了，讓他帶上春彩回家。”

“是。”

卿令儀總還惦記著要一下他的手腕，查查他究竟是不是還騙。

煬似乎有所察覺，雙手疊抱在前，以此躲避的打量，還走去和吳量說話，離遠點。

卿令儀跟過去，聽到他們的對話。

“是訓練過的殺手。”

“看這腳踝上的刺青，是折桂令的樣式。”

“所謂折桂令，不都是胡平伯砸銀兩養出來的死士。”

“正是如此。”

卿令儀垂眼，那刺青正是兩朵纏的桂花。

“早些年，我們還在荊州時，就聽說過這折桂令了，”吳量回憶著說，“據說當初胡大人與朝中一位員政見不合，早朝上也時時爭吵，要陛下勸阻才肯聽從。后來那員與妻兒半道遇刺，一個都沒活下來。下手的，也正是這折桂令。”

煬頷首：“他今日用折桂令，是要讓我知道，這綏都他說了算。”

他嗤笑了一聲：“只可惜，我不是文，我來綏都，不是為了和任何人搞好關系。”

卿令儀心口忽地一跳。

原本是怪罪煬行事不計后果，但今日之后，尤其是在看見那封信、見到那般痛苦的沈氏之后。

忽然明白過來，煬原本就不是為了活，更不是為了更高的地位。

他是從尸山海里爬出來的惡鬼，他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復仇。

向所有人復仇。

陸很快趕至。

他鎖著眉，早沒了一貫以來的笑模樣，神見的凝重。

“你怎麼這個表？”煬瞟他一眼。

“還問，”陸沒好氣道，“大哥，死了四個人誒，還都是被分尸……出了那麼大的事，你讓我怎麼跟京兆尹代？怎麼跟陛下代？”

煬微笑：“五個。”

指了一下后邊的院子：“那邊，我二嫂在解決最后一個。”

陸：“哈？”

卿令儀補全：“十個。”

指了一下吳量收拾到一邊的五個刺客：“剛才解決掉的。”

陸：“哈？！”

陸要哭了：“這……我這……”

他心如死灰：“要不我直接引咎辭職吧。”

煬挑了一下眉梢：“也不是不行。以你的能力，來我軍隊，高低是個將領。”

陸角扯：“我謝謝你啊。”

卿令儀思忖著道：“陸大人不必如此憂愁。”

見的皎皎容，陸的心略微明朗了一些。

多麼溫的人啊，這種時候，竟是唯一一個安他的。

卿令儀又指了一下那邊的刺客：“這不就是很好的替罪羊嘛。”

陸：？

煬笑出聲來。

卿令儀疑：“不行嗎？”

煬懶聲：“行是行，就是要看陸大人如何運作了。”

看向陸，“對吧，陸大人？”

陸：……

陸強歡笑：“行……行……好……”

新的馬車與車夫已備好。

煬臨走之前，多問了陸一句：“你真的行嗎？”

陸磨牙：“我是男人，男人不能說不行。”

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兄弟，過兩天請你吃飯。”

卿令儀舉手：“等我手好些，我下廚。”

陸搶在煬否決之前，滿口答應：“那就這樣說定了！”

卿令儀莞爾一笑。

上了馬車，煬不悅道：“你手傷這樣，下什麼廚房？”

“所以說過幾天啊，過幾天我應該就能好些了。”卿令儀不以為意。

坐定了，忽然哼哼了一聲。

煬立馬看過去：“怎麼了？”

“手……”

卿令儀皺著眉，“好疼。”

“傷口是嗎？”煬俯靠近，輕輕上了的手腕。

“嗯……”卿令儀趁他注意力全在的掌心，手指忽，一邊將他右手按到上，一手將他袖口推上去，指腹利落地按上了脈搏。

煬第一反應：“不是說手疼？”

卿令儀沒說話。

煬明白過來，是故意的。

他的嗯嗯真是好聰明，知道用苦計。

他的嗯嗯一定是在關心他的，心里有他！

因為肯定會扯到的傷口，所以煬大方由著把脈。

他的視線落在的臉上。

沒有表時，好看。

專注時，也好看。

“果然，”卿令儀呢喃，“果然是在騙我……”

收了手，發出控訴：“分明毒素制下去了，卻還裝弱，害得我那麼擔心，早知道我……唔。”

擔心？

煬心口滾燙，不等把話說完，便吻上了的瓣。

卿令儀愣了一下，立馬往后躲開：“你干嘛？”

煬氣息灼熱，眉眼溫：“將功抵過。”

卿令儀又愣了一下，“……親我就是抵過呀？”

煬嗯了一聲，糙指腹挲著的角，“我好好親，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