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卿令儀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煬想來，算得聰慧，理應能夠參悟。

須臾，卿令儀的眸子亮了起來：“那我多給你做幾頓飯菜吃！”

煬：？

他腦子里已經是巫山云雨枕畔纏綿，倒好，還在那兒苦辣酸甜柴米油鹽。

可太真誠了，一雙星眸清澈如水。

“如何呀？你吃，我便多給你做幾種樣式，胭脂鵝脯沒吃過吧？我會做哦。還有酒蟹、姜蝦、骨魚、盞蒸鵝、臊子蛤蜊、蓮房魚包……只要你想不到的，沒有我不會做的。”

煬聽得笑了。

他這把年紀了，很難不知曉男之事，只是他自視甚高，覺得尋常子不配上他的床。

倘若火氣旺盛，他一概自行解決。

今日他頭一遭有了那方面的想法，沒想，到個傻瓜。

“你笑什麼呀？”傻瓜還奇怪地問。

“笑你。”煬很直白。

卿令儀一臉茫然。

煬好笑地的臉頰：“每日兩頓，每頓一葷一素一湯。”

卿令儀這下反應就快了：“好嘞！”

此后數日，卿令儀依約下廚，每日兩頓，都按煬的要求來。

從吳量得知了大白關在哪兒，興致地帶上干過去。

索著記憶里娘親的架勢，一天天一點點地訓練大白。

可七月十六越來越近，每當問煬覺如何、要不要宮，他都一概冷淡地回：再看。

卿令儀的心里很沒有底。

十五的傍晚，除了飯菜，卿令儀還額外加了一道棗泥，甚至請出了薛老太太送的秋白。

煬還在書房里忙，卿令儀等待的間隙，看見吳量從外邊進來，自廚房門口路過。

突發奇想，住了他：“吳管家！”

吳量求之不得地停下了腳步，笑容滿面：“夫人，你是不是也發現我這幾日完全不瘸了？”

卿令儀干笑：“是這樣，但我不是想和你說這個。”

“那夫人有什麼事？”

卿令儀手：“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吳量反倒稀奇：“幫忙？”

全府上下將軍就在夫人面前最好說話，什麼時候得到他一個小小副將幫忙啊。

“是這樣，”卿令儀道，“明日明妃娘娘生辰宴，我尋思，你和將軍認識得早，要不你去勸勸他，一起宮吧。”

吳量更奇怪了：“勸？將軍不是早將宮朝見的服準備好了嗎？”

卿令儀一怔：“……服？”

吳量也跟著一愣，心道完蛋，他說錯話了！夫人不知道！

他趕找補：“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將軍他……裳比較多，我看差了也不是沒可能。”

卿令儀聽到了，但沒聽進去。

又不傻！

“……夫人，那什麼，我還有事，先去忙了！”吳量說完，趕溜走。

四周昏暗的暮靄漸漸低下來，卿令儀扭頭向書房，窗欞間出幾點微弱的燈火。

這時候開始生氣，一個轉，進了小廚房。

這幾日為了勸說煬，每日在這悶熱的地方忙活，羹湯費手，油煙嗆鼻，全都忍了。

他倒好，分明早就要宮了，卻還吊著。

看的笑話，他一定覺得有趣。

越想越是窩火，卿令儀看看桌上，飯菜都還熱騰，秋白斟了滿滿一杯，用前幾日街上買的冰塊鎮了一刻鐘。

抓起筷子，每種盤子里都來了幾口。

這還不夠，氣上涌，端起酒杯便喝。

一口下去，半杯就空了。

“真是太壞了。”

卿令儀賭氣，棗泥本就不多，全給吃了，剩下的半杯秋白也下了肚。

“啪”一聲將杯子擺在桌上，加重語氣又來了一句：“太壞了！”

話音落下，捕捉到腳步聲靠近。

一扭頭，煬正踏小廚房。

卿令儀直皺眉，整張臉都擰起來，張口就問：“你來干嘛？！”

一副兇的樣子，可音清潤，這一句聽著倒更像嗔。

煬嗤笑：“這是的不行來的了？”

“誰和你的的！”

真是酒壯慫人膽，平日里本不敢也不可能的，這會兒卿令儀卻是肆無忌憚：“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原來你早已決定好明日要宮，卻一直瞞著我不說。你自己良心，它還在嗎？”

煬難得好脾氣地笑笑：“哪兒聽來的消息？”

“你就說是不是，別問我是誰！我不會出賣我的朋友的！”卿令儀豪氣干云。

“吳量說的？”煬道。

“……”

卿令儀心虛地別開臉，“才不是。”

煬了然，就是吳量。

這小子，什麼都瞞不住。

對是，對他那個叔父也是。

煬施施然在的旁坐下。

“……這不是重點！”

卿令儀回過味來，瞪著他，“現在要的是，你分明已經決定要宮，卻不告訴我。你幫我當什麼，你有把我當你的夫人嗎？”

煬反問：“你知道做我的夫人，得做什麼事麼？”

卿令儀覺得他真是小瞧了。

出嫁以前，可是過嬤嬤教導的。

“知道啊！這不要太簡單。不就是侍奉夫君、孝順公婆、善待妯娌嘛。”

“所以，夫人如何侍奉我？”煬問。

“與你和睦相，有商有量，將日子過好，還有，晚上我們要一起……”

說到這兒，卿令儀停住了。

煬挑起一側眉梢：“晚上一起怎麼？”

“……”

卿令儀的腦子轉不太過來，只是因為某些過于壯觀不予顯示的畫面，本能地拒絕這方面的事。

更惦記著宮，半天，一拍大：“我知道了！你喜歡我做的飯菜，怕我不給你做，所以故意瞞著我！”

煬順著問：“所以，如果我一早告訴你，我要宮，你也還是會給我做吃的？”

喝醉了酒的卿令儀早就忘了說謊，老實回復：“不會啊。”

煬：？

“你要宮，那我還費這個勁干嘛。”

煬臉黑沉，他就知道！

他不想再和說話，拿起筷子準備進膳，卻發現盤子里的菜都了一大半。

“是我吃的。”卿令儀主投案。

煬冷冷抬眸。

卿令儀嬉皮笑臉：“棗泥，也是我吃的。”

端起空酒杯，明目張膽地搖晃：“這一大杯秋白，也都是我喝的！”

越說，面上笑容愈發燦爛張揚。

煬冷笑了一聲，俯住的下，驟然，上了的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