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煬半蹲著，看著焦二若有所思。

剛才焦二說了一句話，他沒聽清。

好像是什麼卿大將軍……

“將軍。”

司汝劍在后方站定。

“查到了？”煬問。

“是，”司汝劍答，“第二個死的小廝，份背景看似干凈，實則從一開始就聽命于衛軍，最后他也正是死在衛手上。”

“衛軍，”煬頷首，“宮里的手段。”

他作勢起，司汝劍無提醒：“卿令儀，也是皇帝的手段。”

煬的作一頓。

“至此，事態已經足夠明晰，將軍可以全盤收網了。這卿令儀沒了利用價值，將軍還是盡快殺死。若不及時除，恐怕來日會為您之肋。”

煬站直，頭也不轉道：“若是死了，皇帝會起疑。”

司汝劍接上話頭：“嫁禍他人便是。”

他瞥眼地上的焦二：“比如他。”

煬不作聲。

司汝劍往前一步：“將軍若不便下手，那由我……”

煬忽地側目，目冷峻狠厲到了極點，帶著凌人的威震懾。

司汝劍本能地收聲。

“別。”煬嚴詞警告。

“為何？”司汝劍不是吳量，沒那麼怕他，“莫非卿令儀已是將軍的肋？”

靜默須臾。

煬緩緩開口：“肋談不上，只是覺得很有意思，留在邊算個不錯的消遣。”

略微停頓，他的角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何況，不還可以借的手除掉江家麼？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

薛老太太本要回靜塵軒，說是早膳吃了一半，還著。

卿令儀笑盈盈道：“不知母親早膳吃的什麼？今日我煮了面，湯是自己調的。”

老太太當機立斷：“走，去宴山居瞧瞧。”

卿令儀順水推舟：“那我給母親盛一碗大的。”

“就知道你孝順！”

薛老太太樂呵地牽起的手，提出困擾好一會兒的疑：“對了，令儀，這大清早的，你和三爺躲在那花廳后面做什麼呢？還摟在一起？”

卿令儀一愣。

總不能說是江宜洲約在那兒吧？可難不要說是他撓的……

一想到撓，那種怪異的覺又來了。

卿令儀臉上紅暈才消退沒多久，再一陣燒起來：“我……我們……”

結結，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瞧著這臊的模樣，薛老太太已自行在腦中拼湊出大概。

新婚夫妻，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這個兒子，離經叛道，是個折騰的，花樣還不。

定是覺得大晚上的床上不盡興，特意挑個白天在外頭……

那場面過于刺激，薛老太太一把年紀，實在不敢再想。

笑容滿面，拍拍兒媳的手背：“好了，我明白了。不過你們兩個還是得注意節制。”

卿令儀：？

怎麼覺母親不明白？

“對了，說正事。”老太太清了一下嚨。

“……什麼？”

“這焦二，是趙姨娘的同鄉，算賬厲害，一手字也寫得好，但卻是個畜生。拿銀兩也就罷了，他竟還在府上作威作福，輕薄年輕侍，甚至迫幾人番陪他過夜。若非齊嬤嬤有所察覺，我都還被蒙在鼓里。”

卿令儀直皺眉：“此人竟如此討厭？”

“可不是麼！他就是個了皮的癩蛤蟆，活著惡心，死人還嚇人！”

臟話不自覺地就出口了，看在乖乖兒媳的面子上，老太太努力克制了一下，道：“那時我子差，趙姨娘一力保他，我也就沒能給他什麼像樣的罰，只盡最大可能地補償了那幾個侍。”

“這樣的人，理應打出去！”卿令儀憤然握了拳頭。

薛老太太笑道：“所以，就該說說我的新打算了。”

卿令儀轉過臉。

“我看碧微是個管賬的好手，今后將軍府的賬房，便換來做。”

“什麼？！”卿令儀驚住了。

“我早想將那焦二拖出去打死，但總得顧全大局。如今沒了后顧之憂，我還猶豫什麼？”

卿令儀不放心：“可是我和碧微都還沒有完全悉府上的事務……”

老太太笑著寬：“所以這不還只是個打算嘛，又不是現在就殺了焦二。你們兩個先將本事都學來，我再手。”

卿令儀一琢磨，點下了這個頭：“那就聽母親的！”

說話間，宴山居到了。

吳量和碧微都在門口。

碧微滿臉的忐忑不安，正來回踱步，不斷朝外探看。

一見卿令儀，大喜過，想也不想飛奔上前：“夫人！”

卿令儀接住了，問：“怎麼了？”

碧微紅著眼睛：“我以為……”

注意到邊上的薛老太太，哽咽了一下。

卿令儀能猜到所為何事，笑了一笑：“你以為我會了你的那碗湯面？怎麼可能。”

碧微莫名想哭，輕咬住瓣，使勁忍住。

卿令儀轉向了老太太：“母親，您先進屋子里等我，我去盛了面端過去。”

“好啊。”

薛老太太走后，卿令儀握住了碧微的手：“走吧。”

碧微帶著哭腔“嗯”了一聲。

“哭什麼呀？”卿令儀歪過腦袋。

“我……沒有完夫人代的任務，一件都沒有。”碧微是很自責。

卿令儀笑了，的手掌：“沒事，你已經盡力了，我知道的。”

碧微的眼淚掉下來，抬手飛速去，問：“夫人……一切可都還好嗎？”

卿令儀點點頭：“都很好，將軍沒生氣。”

碧微放心了。

還覺得夫人厲害，過去沒接不知道，今日試著與將軍接，發現那真是個魔頭！

與他相的經歷真如同一場噩夢！

也不知道夫人如何做到的。

進了小廚房，卿令儀搗鼓湯面干，要給碧微一碗，母親一碗，還有自己，忙到現在還著肚子。

碧微上來幫忙，低了聲音，問：“夫人，江大人所謂有關卿大將軍之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