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同意。”

陳淮堯先對陳老爺子頷首，了聲爺爺。

喬歲晚看著他走近，看著他也站在自己面前，左肩幾乎和云婉之的右肩挨上。

一高一矮的兩道影將嚴嚴實實擋住。

“陳淮堯。”陳老爺子厲聲道。

陳琛和云婉卿相視。

“男之事一個掌拍不響，要道歉也該是我們一起，”陳淮堯從容不迫，既不畏懼也不退，“我做不出這種事。”

云婉卿擔憂蹙眉：“你這孩子，怎麼和你爺爺說話，長輩們都是為你好。”

“我們了解你的品行，你和歲歲雖然沒有緣關系，但一起長大與親生兄妹無異，你媽媽又和婉之……你也做不出這種事。”

陳淮堯似笑非笑，摘了金邊眼鏡輕輕放在茶幾上，清冷淡漠的眉眼被恣意輕狂取代：“曝出的場景有許多，我們有之親的次數我已經記不清。”

“一次或許是意外，或許是了手腳而我一時不察。”

“大姨，你并不了解我，正因我媽和云婉之的恩怨牽扯我才更不會放過喬歲晚啊。”

陳老爺子的臉越來越難看。

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注意到這個孫子的優秀，放任他出國自行發展也是想進一步觀察，事實證明陳淮堯沒有讓他失。

可青春期都沒有的叛逆期，現在來了。

“你們，”他點了點喬歲晚，“到底怎麼回事。”

陳淮堯道：“是我和……”

“我在問！”

陳老爺子居高位一輩子，發怒時的威嚴要遠勝他人，嚇得喬歲晚背脊僵直，老老實實的回答。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撒謊的必要，況且況已經最糟。

“第一次已經兩年，當……”

“兩年零三個月。”陳淮堯補充。

喬歲晚哽住，沒想到他記得這麼清楚，心微妙，趁著距離近用腳尖輕撞了下他的腳跟示意不要再打斷，“當時是意外，我喝多了，淮堯哥被下了藥。”

“第二次在半年后，況差不多，之后，之后。”

說不下去了。

除了第一次，第二次陳淮堯的態度強，而在最初的拒絕后也沉淪了，后來更不用說，雖是陳淮堯掌控主權，可的心和的的確確都在他上。

陳老爺子把拐杖放到一旁，發出沉悶的砰的一聲。

云婉之沒，眉眼低垂幾秒又抬起，看向陳淮堯的視線皆是詫異。

這和想象的截然不同，天差地別。

“意外？”云婉卿挑眉，輕笑，似在暗示，更像覺得有趣。

陳淮堯突然轉。

喬歲晚毫無防備的和他面對面，距離太近，下意識后退兩步，接著看見他出手，原地怔住。

好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

膛中的心臟瘋了似的狂跳起來。

昔日曾盼瘋了，是做夢夢到都不舍得醒來，睡醒后又不敢多想不敢奢的。

許是盼的太久，失過太多次，仍覺得不可信。

還有學長……和殷家是有婚約的，學長對有恩，多次幫忙，不能不顧忌他的想法和面。

喬歲晚轉開目。

陳淮堯的手在空中一攥，收回，淡笑，幽深的目依次從陳老爺子、陳琛、云婉卿和云婉之臉上劃過：“看清了嗎。”

“確實不是意外，爺爺，一切都是我心甘愿。”

“下藥的是林妙如，我早知道把藥抹在杯邊。”

“第二次的酒里沒有藥。”

隨著他的話，喬歲晚的眼越睜越大，瞠目結舌，腦中轟鳴。

“夠了，”陳老爺子呵斥，“照你大伯母說的做。”

喬歲晚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

面前的云婉之也轉過，“跟我走，陳家的家事，外人在不合適。”

這句話語調不高不低，足以讓門外的陳誠聽清。

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車里的陳誠站到門邊。

喬歲晚猶豫，擔心，又聽陳老爺子開口：“云婉之，即便你和陳誠離婚，喬歲晚也要接采訪，今晚去機場。”

“陳誠，這是你的兒子和養，你表個態。”

陳誠被點名，進門，看了眼沙發邊的老爺子三人，又看向對立面的云婉之陳淮堯和喬歲晚。

走向茶幾，停在中間，面朝老爺子三人，面沉如水。

“兒子是我親生的，老婆是我明正娶進門的，爸，您老要我表什麼態？”

喬歲晚一愣，隨即欣，卻見媽媽的側臉毫無容。

忽然看不懂了。

今晚的一切都出乎的意料。

原來不止是陳淮堯，可能除了陳夢嫻，誰都不了解。

始終未表態的陳琛終于說了第一句話，卻滿含警告：“陳誠。”

分明是他坐著仰視陳誠站著俯視，陳琛的威卻更足，那目倨傲中摻雜平靜，像看腳邊的螞蟻，已習慣高位。

陳誠不躲不避。

“爸，”陳淮堯打斷僵持的氣氛，“爺爺，我想問您，送歲歲來的司機是王叔挑的，也調查過背景，他是大伯的人，還是，王叔也是大伯的人？”

喬歲晚心驚，王叔是家里的管家，據說在陳誠邊已經多年。

“或者，家里還有三對你們的眼睛。”陳淮堯道。

陳老爺子和陳琛都沒有反應，唯獨云婉卿瞇了瞇眼。

三對。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已經知道些時間了，不止我，”陳淮堯看向云婉之，“我和爸爸清楚，你也早心里有數了吧。”

云婉之不知道想起什麼，冷著臉：“當然，家里的傭人平時循規蹈矩，一旦有外客必會有人管不住。”

“不止。”陳淮堯幽幽道，眼里的森寒鋪天蓋地。

陳老爺子有所預，手沉沉拍了下桌面：“淮堯，現在說的是你和喬歲晚的事。”

云婉卿卻看出來，他們小看了陳淮堯。

這些年不論是在集團還是在家里，雖然陳淮堯和陳瑾霆是競爭關系，但一直未鬧到明面上，兩邊分不出勝負高低，實力相當，偶爾陳淮堯會略遜一籌又追趕上來。

假象。

蟄伏。

看來今天不能再走喬歲晚這步棋。

并不覺得憾，只要找準陳淮堯的肋，以后機會多的是。

“爸，淮堯說的有道理，的事不是一個人的錯，一家人和氣為重，那邊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陳淮堯矜雅的從桌上拿過茶杯，倒上，輕抿。

茶杯忽然了手，摔在地上，碎幾塊。

“大姨的好心，我心領了。”

“但有些事已經遮掩多年，今天你們既然挑起了頭，那就攤開說。”

陳淮堯的眸在流轉間晃出狠辣鷙的：“我媽，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