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晚上紀慈值夜班，值班護士長小來買了一大袋蘋果，分了紀慈一個。

紀慈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

小來玩笑著說：“昨天夜里值班的人都忙瘋了，嚇得我今天趕去買了袋蘋果，待會兒放座機上著。”

紀慈起將蘋果拿到盥洗盆下面沖洗，然后拿紙巾了，“那我先吃一個，效果更好。”

小來笑出聲，“。”

小來看一眼紀慈，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紀慈歪頭看，笑了笑，“小來姐，你想說什麼就說。”

小來了，“紀醫生，我真沒背后嚼你舌講你是非，就是那天早上我們大家剛好在討論這次援非名單下來的事，大家就猜說這次你能不能申上，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都希你這次能申上。”

小來舉起手在臉旁比了個手勢，語氣真誠到不行，“真的，我發誓。”

小來年紀有四十了，但不管是格和長相都很年輕，總是能和年輕人打一片。

紀慈去抓的手，“行啦，我還不知道你的為人哦？”

小來松一口氣，抱著紀慈的肩膀，撒著說：“你都不知道，我那親戚打電話跟我說的時候，我都快氣死了，生怕你真誤會我了。”

紀慈很溫地說：“真沒誤會你，小來姐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很清楚的。”

小來莫名被，“謝謝你啊，紀醫生。”

大過年的，人特別矯，緒上來也特別快，小來眼睛都潤了，可這個歲數了又不想在年輕人面前哭，轉就走了，“那我去忙了啊，紀醫生。”

值班只要不忙，其實還是相對自由的，這會兒沒什麼事，紀慈拿了本醫學書出來看。

臨近晚上九點，霍有深的電話打進來，說自己就在值班室這層的電梯口。

紀慈電話還沒掛，人就已經往那兒走了。

“你怎麼來了啊？”紀慈笑著看向霍有深，畢竟是工作的地方，就算如今是合法夫妻，紀慈也不好意思牽手，只出食指去勾他的小拇指。

霍有深去捉的手，紀慈了，“干嘛啊，工作呢。”

霍有深失笑，“我都已經轉正了，你還怕被人看到？”

“霍有深，我臉皮薄。”

霍有深挑了挑眉，“那你是在埋汰我臉皮厚啊？”

紀慈手掐他。“你好討厭啊。”

霍有深低笑一聲，遞出一個保溫桶。

“什麼呀？”

“人參湯，李媽燉的，給你補補。”霍有深抬手的發頂，“紀醫生工作太辛苦了。”

紀慈接過，回頭看了看，這條走廊上沒人，輕聲說，“霍有深你頭低一下。”

霍有深低下頭。

紀慈踮起腳，做賊似地親在他的臉側，一即分。

霍有深角噙笑，“紀慈，你這樣讓我覺得，我是在跟你。”

紀慈拿起保溫桶在霍有深面前晃了晃，講話的樣子明鮮活極了，“那我進去了，你開車慢點，小人。”

霍有深覺得就連醫院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都因為眼前這個人而顯得不那麼難聞了。

他單手兜，看著紀慈小跑著回去的影，忍不住角上揚。

*

也就在年初二的這天，姚益的父親姚博因為突發心梗，搶救無效而離世。

姚博的去世，不僅對姚家，對姚氏也造了極大的。

姚氏即將迎來一場腥風雨的權勢之爭，這對于姚益來說，無疑也將會是一場鏖戰。

姚家主母，也就是大房太太背后的勢力不容小覷，早年安下來的人在姚氏盤踞多年，再加上娘家的幫持，姚益若憑自己這些年布下的棋，暗自籠絡的那些人心，怕還不足以支撐他一次扳倒大房。

而此時，陳家會為他無往而不利的武。

陳家打算將兒嫁給姚益的那一刻，陳家和姚益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似陳家出力，姚益得益。可若功，那就是雙贏的局面，屆時，陳家從姚益手中得到的利益，會遠遠超過他們陳家付出的。

霍有深和賀景連夜趕去姚家，雖說姚家和姚氏的斗他們不上手，也不應該手，不合規矩。但姚益若真有需要，他倆也絕對義不容辭。

撇開姚益朋友的這層份，是北城幾個大家族之間的人往來。他們也該來這一趟。

霍有深和賀景沒待太久，和姚益說了幾句話和大房太太以及姚益母親打了招呼，便也離開了。

紀慈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

紀慈愕然地看向霍有深，“這麼突然？那姚益會很難過嗎？”

霍有深指尖輕敲方向盤，“他們父子關系向來不太好。”

“也是會難過的吧，畢竟是親生父親。”紀慈說。

霍有深出一只手去牽，沒說話。

紀慈轉過頭看著車窗外，過梧桐樹的隙打下斑駁的影，視線收回，“那，他和陳玨的婚事——”

若是按照慣例習俗，他們的婚事要等三年守孝期滿了才能辦。

霍有深輕笑一聲，似是無奈，“也不知道這對于老姚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每每提到姚益，紀慈還是會忍不住想到宋琪，他們之間的那些從前歷歷在目，卻仿佛又遙遠得恍若隔世。

見過宋琪笑得最開心的樣子，也見過宋琪小鳥依人的樣子。

都和現在的樣子大不相同，如今的宋琪總是給人一種孤寂絕塵的覺。

紀慈深呼吸，只要一想到宋琪，心口就堵得慌。

霍有深瞥一眼，“又想到宋琪了？”

紀慈已經習慣了不管自己想什麼霍有深都能猜得到的這件事了，點頭，“嗯。”

紀慈值了一夜的班，回到家吃了點東西，洗漱過后倒頭就睡了。

醒來時太正躲在山的后頭，紀慈睡得有點迷糊，閉眼往枕頭底下手機，了好久也沒著，這才睜開眼睛，原來手機被霍有深放在床頭充電了。

手拔了數據線，屏幕上有兩條未讀信息，點進去。

H：【醒來記得下來吃飯，我在老姚這兒，一會兒回去。】

SQ：【知道你下了夜班還在睡覺，不敢打電話吵你，醒了找我，我來北城了。】

紀慈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立刻撥通了宋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