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起床下樓時，霍有深已經換上了正裝，此刻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餐廳里吃早飯。

李媽端著麻心湯圓從廚房里出來，“紀小姐起床啦？趕坐下來吃湯圓，吃完可又要長一歲嘍。”

“李媽，今天冬至嗎？”

李媽笑著看向紀慈，“是的呀。冬至呢。紀小姐喜歡什麼餡兒的，這是甜口麻心的，您要是喜歡咸口的我再給您下幾顆餡的。”

霍有深眼神從桌上的平板電腦上收回，手替紀慈拉開自己邊的座椅，“喜歡芝麻餡的。”

紀慈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霍有深深看一眼，笑起來有種別樣的落拓，“一年前你落我車上的那包湯圓，就是芝麻餡的。”

一顆心好像被溫熱的霧氣裹挾著。

紀慈拿起湯匙喝一口湯，湯里面撒了桂花，格外的清香，“好香。”

李媽從咖啡機里打出一杯咖啡端給霍有深，又從豆漿機里給紀慈倒了一杯黑豆漿，“今天有大太，我去樓上把床單被套換一換，洗一洗。”

霍有深吃不慣湯圓，只吃了一顆便不再吃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正慢條斯理地剝著水煮蛋蛋殼，語氣再自然不過，“床單昨天夜里剛換過，還在洗機里沒晾。”

紀慈默不作聲地低頭吃湯圓，可耳卻被熱意蒸得通紅。

李媽這歲數了，許多事也都見怪不怪，更何況眼前這倆人又是正值氣方剛的年紀。

“哎，好。”李媽卸下圍就往樓上去。

空氣在一瞬間寂靜下來，看著碗里的湯圓，原本赧然的緒，被另一種緒代替。

“霍有深。”紀慈抬眸看他，“冬至快樂。”

冬至于他們而言有著特殊意義，一年前冬至那天，上了他的車，他們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相識。

霍有深低下頭吮吻的，嗓音低沉溫，“冬至快樂，紀小姐。”

紀慈眼里蒙上一層霧氣。

“所以，那時候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便利店門口？”

霍有深懶散地抬了抬，“那是接近你的好時機。”

紀慈微愣，“什麼意思？”

霍有深一雙黑眸要比宇宙更深邃浩瀚，“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你了，紀小姐。”

仿佛有無數煙花在紀慈的腦袋里轟然炸開。

霍有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語氣，“不過，起初只是覺得你很特別，但還不至于生出要和你發展的念頭。”

“那是什麼時候——”

“你站在來福的院子里罰站的時候。”霍有深輕笑了笑，“那時候對你突然生出了一種保護。”

他將人抱進懷里，“還得謝紀小姐那時候愿意上我的車。”

紀慈臉靠在他的肩上，笑著說：“不客氣。”

霍有深沉沉一笑，退開一些，低下頭去吻。

吃過早飯，霍有深上樓去書房開視頻會議，紀慈今天夜班，白天時間自由。

拿了本書靠在沙發上看，也跳到沙發上陪。

李媽給霍有深泡了杯茶，正準備端上去，紀慈起，“我去吧，李媽。”

李媽把托盤遞出去，笑著說：“好。”

就跟小尾似的，紀慈去哪兒它也去哪兒。

紀慈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

紀慈推開門，頭先鉆進去，“霍先生，送餐服務。”

霍有深笑著朝招手。

紀慈走進來，放下托盤，剛準備走，就被他攥住，整個人跌坐在他的上。

“紀小姐這玩的是哪一出？角扮演？”霍有深懶的說。

紀慈想起，無奈腰被霍有深的手扣得死死的，“我就是上來給你送杯茶。”

“那就別走了。”

紀慈輕推了推他，“霍有深，我想下去。”

霍有深覷一眼，低下頭去攫取的氣息。

分，紀慈問他：“開完會了啊？”

霍有深角噙著一抹笑，“沒。”

紀慈整個人幾乎原地裂開，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

霍有深笑得肩膀發抖，“騙你的。”

*

周六這天，紀慈有半日特殊門診。

每逢周六的特殊門診，紀慈后都會坐著一個旁聽學習的實習醫生。

下一個進來的是一對年輕夫婦，人手里抱著一個嬰兒。

這位母親神略顯恍惚，紀慈看一眼屏幕上的就診信息，溫聲問：“是小寶寶看診嗎？”

人點點頭。

“什麼問題？”

人旁的男人遞出幾張報告單，“之前在老家檢的時候說懷疑寶寶對視覺刺激反應遲鈍，讓我們做進一步的相關檢查。這是我們老家眼科醫院做了的單子，醫生您看一下。”

紀慈接過，打開查看，報告結果顯示該嬰兒確診為弱視，視力0.3，無質病變。

“需要再重新做一次檢查嗎？”男人問。

紀慈看了一眼報告單上顯示的時間，就在半個月前，“南城的眼科醫院也相較權威，又是剛做的檢查，我個人認為沒有必要浪費錢再重新檢查一次，但如果您堅持，我也可以給您開檢查單。”

“我們拿到檢查報告單就直接約了您這邊的號，醫生，上面雖然寫著弱視，但無質病變是不是就表示沒事，不會繼續變壞？”

“相對來說，眼睛的組織和結構沒有發生病理改變是比較幸運的，但關于將來的病發展，這一點我不能同您保證什麼，”紀慈態度認真且溫和。

男人轉過頭對人說：“你聽到了，醫生說了我們很幸運，寶寶的況也不會繼續變壞。”

后面的一位實習醫生出聲，“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方才紀醫生是說后續的況，也給不了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