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如今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齊鴻嵐從來沒見過他哥的臉上有過這種表,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的玩笑真是開大了,簡直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
他試圖說點什麼,來挽救下氣氛,又覺得這種時候,消失才是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最該做的事。
于是,他悄悄地離開,并掩上了門。
電燈泡走了,茍子鑫出那條完好的胳膊,牽住人的手。
輕輕一拉,對方就地靠過來,偎依在他懷里。
下挲著發頂,他閉上眼,低聲道:“冉冉,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的。”
都說否極泰來,在經歷過接連兩次傷后,茍子鑫終于如愿以償,開始進談婚論嫁的階段。
“先訂婚,訂婚宴就擺在你們這邊,結婚的時候,再去市區辦,老弟你覺得如何?”
“這樣,你那邊的親戚會不會覺得……”
“哎呀,無論是訂婚還是結婚,那都是我們兩家自己的事,和別的人有什麼關系,只要你和我覺得妥當,那就辦,你覺得?”
“……我覺得妥!”
“哈哈哈……”
茍大信穩定發揮,用訂婚在方這邊辦這麼一個小小的退步,爭取到了日期的決定權。
急趕慢趕,終于趕在了兒子三十歲生日前,把終大事給定了。
商量好日子的那天,茍總親自驅車前往墓地,蹲在妻子墳前,抱著石碑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
喜事臨近,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變多了。
連肖在晨起鍛煉的時候,都比往日要更加有勁兒,遇到過來攀談的,便假裝不經意地出自己兒即將出嫁的喜訊,然后揣著手說未來婿也就一般般,家世富裕又是位名律師……
茍子鑫就更不必說了,訂婚宴的請柬已經像雪花一樣散了出去,等結婚的時候,還不知道要請多人。
這種要麼不結婚,要結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行為,令人無語。
但不管怎樣,大家還是給予了熱烈的祝福。
然后在某天,有人默默把【律政界最不想嫁的未婚男人排行榜】上的第三名給劃掉了。
恭喜第四名,榮登前三寶座。
“冉冉,我讓人給你訂的禮服到了,今天早點回來,試一試唄。”
“好。”
掛掉電話,冉繼續投到忙碌的工作中。
趕在下班前做完所有活計,踩著點出了醫院大門。
取車的時候,遇到了唐安。
“聽說,你快訂婚了?”
“嗯。”點點頭,想了想,主說道,“結婚的話,應該也快了。”
看著人角不自覺揚起的笑,唐安心復雜。
“那……恭喜你了。”
“謝謝。”冉大大方方接下祝福,從包里拿出張請柬遞過去,“有時間的話,歡迎過來觀禮。”
唐安的卡片,扯了扯角:“好。”
回到公寓,推開門,一陣香味飄了出來。
茍子鑫站在廚房里,上系著圍,聽到靜轉過頭,桃花眼彎彎:“回來啦,趕去洗手,可以吃飯了!”
十分鐘后,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擺上了桌。
“我覺得還不錯,你快嘗嘗。”
冉分別吃了幾口,給予了肯定:“和飯店差不多。”
“嘿嘿,你喜歡就好!”茍子鑫笑得得意,“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再去買一些回來放冰箱里,有空就給你做,你還真別說,預制菜就是方便!”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鐵定翻個白眼,譏諷一句會把預制菜加熱到能吃算什麼本事。
可醫生不是別人,只會覺得自己未婚夫已經很厲害了,并非常捧場的吃了很多。
吃完了,兩人站在一起洗碗。
期間,冉不經意地提起了送請柬給唐安的事。
“你干嘛給他啊。”雖然已經知道對方本算不上敵,畢竟未婚妻對自己一心一意,完全沒有別人足的余地,但茍心里面多多還是有點不爽。
“以師兄的格,大概率不會來。”
茍子鑫奇怪道:“你既然知道,那為什麼……”
“我給他,其實是想讓他看到請柬上的名字而已。”冉認真道,“他只祝福了我,但沒問我新郎是誰。”
茍:“……”
他忽然覺得,自己老婆是真的有點腹黑本的。
這樣的回答,自然令茍相當滿意,他只恨自己不在當場,沒看到唐安的臉,他相信,一定恨彩。
不過無所謂啦,如今抱得人歸的他,心變得非常寬廣,懶得跟不相干的人多計較。
“好了,地我來拖,你趕去試服吧。”
冉手一頓:“總共幾件?”
“哎呀,不算多,反正除了訂婚,還有結婚早中晚宴和回門禮等等呢,要穿的地方可多了,你試試尺碼什麼的,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我讓他們及時改。”
縱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走進臥室,冉還是愣住了。
只見移架上,足足掛了說有幾十件禮服。
每一件單獨拎出來,都相當地華麗。
擺上的細鉆,差點沒閃瞎了雙眼!
這里面,還不包含自己的主婚紗。
不敢想象,等到了結婚那天,自己會被打扮什麼樣。
是不是像一顆夜明珠似的,都不用燈,走到哪里都能自行發亮。
但想到茍子鑫剛剛一臉期待,興致的表,想到這些都是對方心挑選出來的,便了眸,決定配合男人的品味。
客廳里,茍子鑫一邊拖著地,一邊想象著自己老婆穿上那些禮服以后,更加彩照人的樣子,不出了癡漢般的笑容。
電話鈴聲響了。
他回頭一看,是冉的手機。
本想對方,轉念一想,禮服都比較難穿,別急急忙忙出來,到時候被絆倒了。
朋友的話,他就幫忙拿過去,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自己可以代為接聽。
來電顯示很簡單:Dr.L。
他將其自歸類為公事,很自然地按下了接聽鍵。
對方講的是英文,語速很快,帶著幾分急切。
茍子鑫的表本來很輕松,漸漸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最后像木樁一樣,呆愣在原地,陷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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