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一直不敢讓季時晏知道，已經知曉靈歌的份，可這一刻，好像也釋懷了。

靈歌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帶走。

桑晚寧回過頭，重新走到季時晏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靈歌的世我都知道了。過去我一直以為我的兒不在了，但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的存在，我就一定會帶走。”

的語氣堅定，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表明自己的態度以后，努力調整好了緒，裝作若無其事得對著兩個小家伙道，“我去門口等你們。”

兩個小家伙愣怔著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休息室，季時晏低垂著頭站在原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依稀存在著，可他卻好像被拋進了無邊又冰冷的深海中，渾的都凝固了。

……

桑晚寧和季時晏大吵一架之后回到厲家，整個人的緒十分低落。

厲梓晟從季寒川和季靈歌口中得知了兩人當年誤會的真相，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寒川，你知道當年你父親的助理是誰嗎？”

季寒川搖頭，“沒印象了，從我記事起，父親邊就一直是阿賽陪著的。”

“那這件事，興許阿賽會知道。”

季寒川一點就，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阿賽的電話，也從他口中知道了父親當年的助理阿瑞。

厲梓晟和姬宴臣設計的程序正好派上了用場，他們黑資料庫，調取到了阿瑞的相關資料。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這其中實在是太巧合了。

“怎麼會這樣？阿賽不是說，當年父親的助理因為家事選擇辭職，為何會改名換姓去了國外生活？”季寒川看著檔案上的文件，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

當年的事絕不會這麼簡單，從他在門外聽到晚寧阿姨說的那些話起，他就覺得這不是父親能夠做出來的事。

厲梓晟提醒道，“這個阿瑞的不僅僅是在國外安了家這麼簡單，他的孩子念的都是頂級的貴族學院，以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就算是你父親的助理，這麼些年也不會攢下這麼多錢的。”

說完，他又看向姬宴臣，“今天晚上能不能黑他的賬戶查一查資金流水？”

姬宴臣點頭，“我試一試。”

幾個小家伙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終于將大部分可疑的證據收集起來，整理了文件。

季寒川認為以自己的份去幫父親解釋這件事恐怕會適得其反，于是便把這個艱巨的任務給了厲梓晟。

翌日清晨，熬了一整個通宵的厲梓晟掛著兩個黑眼圈敲開了桑晚寧臥室的房門。

“梓晟？你怎麼看起來神這麼差？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桑晚寧關切得詢問。

厲梓晟把一疊厚厚的文件遞給，“晚寧阿姨，這是我們昨天連夜查到的資料，你先看看吧，看完之后興許你就會對當年的事有所了解了，我覺得，季叔叔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桑晚寧接過文件，本想詢問得再細致一些，低頭就發現小家伙已經跑開了。

“這孩子，搞什麼這麼神神的。”

無奈得搖了搖頭，獨自回到房間，將文件一一取出來。

在看到上面的容后，只覺腦袋木得發脹，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得敲擊著，手臂也帶著輕微的抖。

那份被改了名字的個人檔案上，那張臉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那個晚上用繩索勒住自己脖子的人，就是阿瑞。

而現在，這個人改了名，換了姓，好好的生活在國外。

不僅有了幸福滿的家庭，甚至生活優渥奢靡，完全不像是他這個階級可以及到的消費水平。

最重要的是，從那晚險些被殺害以后，阿瑞就提出離職離開了帝都，同一時間一筆巨款就打進了他的賬戶。

原本，還覺得這筆錢是季時晏給他的封口費。

可轉念一想，如果五年前真的是季時晏授意他這麼做的，他完全沒有必要放這個助理離開。

留在邊時時刻刻看顧著，難道不比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其他地方好嗎？

心中越發混，明明那麼堅定的想法卻又在這一刻被搖。

桑晚寧實在心煩，主帶著資料找到了林蔓蔓。

“一個總裁助理，哪怕是年薪幾十萬，應該也不足以支撐他舉家遷徙到國外，并且這些文件上的消費記錄并不低，所以他一定是跟人做了什麼易，才能拿到這麼高的報酬。”

林蔓蔓沒有把話說的太絕對，始終站在中立的角度去勸。

見桑晚寧低著頭沒有說話，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雖然我是恨著季時晏的，但看見這些證據，我也有些懷疑自己了。”

林蔓蔓輕拍的肩膀，“這些話我其實一早就想說了，你和季時晏曾經一起度過了很多個日夜，你們朝夕相，你應該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他如果真的想要害你，當初就不會救你。他如果真的喜歡權勢大過于你，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得向你低頭。當然了，這些東西也許很表面，我也知道你過去了很多傷害和委屈，你對他有所懷疑和怨恨都是正常的。”

“蔓蔓，謝謝你，跟你聊完之后，我好像好了許多。”

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跟說過這些，從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掉了一個自己布置的旋渦之中，無法也無法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些。

回頭細細想來，當年的事的確是疑點重重。

再加上昨天遇上季時晏的未婚妻宋詩彤，對自己那種沒來由的敵意也讓越發的懷疑，當年和季時晏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有沒有的手筆。

“蔓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國外我沒什麼資源，我希你能幫我查一查阿瑞以及他家人的行蹤。”

“放心吧。既然孩子們已經把事查出了一些苗頭，我會繼續幫你查下去的。”

新年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帝都也終于送走了寒冷的冬季，萬復蘇，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林蔓蔓從會議室出來，剛剛回到辦公室就看見辦公桌上放著一份便當盒。

轉頭看向林笑，“有人來找過我？”

他笑道，“是厲總，他說您今天早上走的急，都沒來得及吃早餐，所以特地在去公司之前送過來的。”

“好，我知道了。”

林蔓蔓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還是溫熱的便當盒，里邊規規矩矩得擺放著一個三明治，旁邊還有用保溫壺存著的鮮榨果。

笑著撥通了厲梟霆的電話，他應該是還在去公司的路上，電話里都是早高峰的汽笛聲。

“會議結束了？”

“嗯。”林蔓蔓咬了一口他親手做的三明治，“正在品嘗某人親自送過來的早餐。”

厲梟霆的聲音含著笑，“好吃嗎？”

“好吃。”就著果把面包咽下去，“你怎麼不等等我？見一面再走。”

“掉頭開回去。”這句話厲梟霆是對前排開車的司機說的。

林蔓蔓趕笑著制止他，“好了，別鬧了，你今天不是還有一場會沒開嗎？”

自從林蔓蔓和厲梟霆在一起之后，趙嶼和林笑就默契到不行。

每天準時把各家老板的行程互相發送，然后再分別提給林蔓蔓和厲梟霆。

就差沒把他們什麼時候上洗手間，一天喝了幾杯茶水吃了幾口東西匯報上來了。

電話那頭的厲梟霆也笑了笑，“我的老婆每天忙得看不見人影，只能我懶來見了，不過這個周末我的大忙人老婆可不能再忙工作了。”

“周末？”林蔓蔓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歷，用紅圈圈標注出來的一個日期醒目得無法忽視。

倒是沒有給日歷做標記的習慣，這一看就是厲梟霆的手筆。

雖然最近集團公司的確很忙，但也沒忘記這個周末就是厲梟霆的生日。

不過，看起來厲梟霆好像生怕忘了，變了法的提醒，就想故意逗一逗他。

“周末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的某人聽到的這句話后，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了，厲梟霆黑下來的臉和整個車廂里驟然冷掉的氣氛。

失笑道，“好了，我是開玩笑的，你的生日我怎麼會忘記呢？放心吧，早就讓林笑把那天的行程都空出來了。”

電話里原本沉悶的氣氛像是烏云散開，厲梟霆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輕快，甚至帶著幾分竊喜，“周五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了！”林蔓蔓拒絕得之快，幾乎就是下意識的。

實在擔心暴了打算給厲梟霆好好準備生日禮的打算，又趕補充，“我那天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應酬，應該是不能按時回家。”

“這樣啊～”厲梟霆故意逗，“蔓蔓不會是想要給我準備什麼驚喜吧？”

……你都這樣問出來了，還能驚喜嗎？

林蔓蔓連忙找補，哄著他道，“你還需要禮嗎？我就是你最好的禮了，不是嗎？”

厲梟霆失笑，“無法反駁。”

……

周五下午，林蔓蔓結束了工作以后，就驅車前往了帝都一個集市。

在穿過地鐵站的地下通道后，琳瑯滿目的首飾店鋪就出現了在面前。

按照之前拿到的地址，進了一家連招牌也沒有掛的店面。

店主是個年過七旬的老者，頭發已經花白，正圍著圍坐在打磨機旁，耐心得打磨著手上的戒指。

聽到門口傳來靜，連他也沒抬，淡淡道，“隨便看看吧。”

林蔓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盒，放在桌上，“李伯，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啊～”

老者抬起頭，深陷的眼窩里閃出一抹驚喜，“來了啊？我這里就快好了，馬上把位置騰給你。”

林蔓蔓靠在櫥窗邊上，“不急，您慢慢來。”

“你急不急我還不知道嗎？提前半個月就找我預定了戒指的材料，你這孩子心細，學什麼都快，但我還從來沒見過你為一個人這麼用心的。”李伯笑了笑，用刷掃去機上的金屬塵，給讓出位置，“過來吧。”

李伯是林蔓蔓念大學的時候拜下的師傅，俗話說大于市，李伯年輕的時候是個很厲害的工藝大師，晚年自己一個人開了這麼一家小店，不為賺錢只為了活得自在。

那個時候林蔓蔓不僅對設計很興趣，也很喜歡首飾之類的小件。

一次偶然的機會到了李伯的店里，驚嘆于李伯巧的制作手藝，李伯也覺得很有設計天賦。

其實在厲梟霆生日前一個多月，就在想到底要送什麼禮給厲梟霆。

他從小到大在質上從未有過匱乏，尋常的奢侈品珠寶手表，對他來說太尋常了。

哪怕是親手送的，也好像總是了一點獨特。

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李伯這里。

如果親手設計并制作一枚世上獨一無二的戒指，也許比任何昂貴的禮都要珍貴。

林蔓蔓拿出提前畫好的設計圖，照著步驟一點點打磨定型。

歷經兩個多小時，終于做好了。

了有些酸脹的脖頸，了個懶腰，“搞定啦～”

李伯幫著把戒指放進提前準備好的首飾盒，“這些年你一直沒有消息，我都在想以后是不是看不見你，現在知道你現在過得這麼幸福，我是打心眼里為你高興啊。”

經歷了這麼多，還能跟師傅面，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林蔓蔓心里也很是慨。

眼含笑意，卻故作生氣道，“邀請函都提前寄給您了，想著您可以一起去參加生日宴，結果您還不愿意。”

“哈哈哈，我老了，就不去瞎湊熱鬧了，什麼時候有時間你再帶著他來看看我吧。”李伯把盒子遞給，“快去吧，別讓人等著急了。”

“好，下次我一定帶他來。”林蔓蔓接過盒子，鄭重得朝著李伯點了點頭，這才離開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