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鴻才說罷,看向一旁的季元青,季元青立刻領會,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圣旨,宣讀于大殿,徹響于眾人耳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軍葛氏,忠德兼勇,戰功顯赫,自此加進爵,為冠軍侯,賜黃金三十兩,金盔甲一副,欽此——”
“臣謝主隆恩,代替父親多謝圣上賞識。”
果然,這大封賞應當是封侯進爵,季元青先前與打過招呼也就不意外了,只是……
這封號是給父親的,若是按照今時今日的制度,這封號,倒是只有大哥哥繼承,可哥哥赫然沒有顯赫的軍功。
若是傳出去這赫赫爵位被葛家那殘志堅的大公子繼承了,豈不是又要惹得人笑話一番。
季元青緩緩走下去,將圣旨到葛凝玉的手上。
“說來也是惋惜,若是你父親現在還在世,你哥哥的子若是能安好無恙,定會很高興的。”
葛尋安在一旁黑了臉,上的衫都快要被他攥出幾個來,這伯爵功貴本該是屬于他的,若是當年他可以坐在大哥的位置上,他定會勝出他大哥一千倍,不,一萬倍!
“只是他們現在一個過世一個殘,依孤看,為將軍的你,不如你接替大將軍的軍爵吧。”
“萬萬不可!”
葛凝玉還沒來得及吃驚齊鴻才會主提出來這話,一旁的葛尋安便安奈不住反駁。
大殿瞬息安靜,眾人的目也都看向葛尋安,葛尋安也剎間反應過來,趕忙解釋。
“還請圣上三思,我大漢從未有過庶子繼承家業之說,更何況是他還是一個本摻不上任何緣關系的義子!”
“我葛家乃為將門,若是此人心懷不軌,我葛家的名聲豈不會一落千丈,更是辱了圣上賜的名譽。”
齊鴻才垂眸沉思,他從一開始就不明白葛凝玉為何這般死心塌地地待在葛家。
無論抱有什麼的目的都與他無關,他只知道,若是想要葛凝玉名譽盡毀嘗到如他一般的痛苦,就要先把抬到高位,慢慢淪為眾矢之的,再然后……
生死不如。
想起以前的陳年往事,仿佛當年的場景再現,齊鴻才表面平靜,可手上的拳頭愈發的抖。
一旁的皇后也注意到了這番小作,握住了他的手,瞥了眼在下面跪著的葛凝玉,隨后在他耳旁小聲的道了些話。
季元青擰了擰眉,“葛大人妄言,葛家的滿門哪里能與圣上的面相提并論。”
葛尋安頓時啞然,跪下請罪。
“無妨。”齊鴻才甩開了一旁皇后的手,“葛尋安,這功爵雖說是給你大哥的,可也是孤賞賜給你葛家的,你也是葛家的一員,你當初為何去史邊做了文,你比孤清楚。”
葛尋安被懟得啞然,只能暗自在心中唾罵,同時,又連帶著將葛凝玉唾罵了一番。
“恕臣拒絕,”葛凝玉蹙了蹙眉,“臣在將軍府獲得庇佑,為將軍府與朝廷效力乃是理之中,臣怎敢僭越奪得大將軍的公爵。”
按照如今將軍府的形勢,若是不再謹慎小心些,只怕將軍府落魄之初的那番景象還會再現。
被群臣眾嘲,被人陷害顛倒黑白以至于被百姓唾罵,哪里一樣都孰不可忍……
“是啊,圣上,這依我大漢的禮法,的確是不妥。”徐丞相附和道,“圣上,將軍雖說是大將軍一手帶起來的,可論實力和歷練,倒是不及大將軍一二,如此……”
徐丞相說著,一旁的皇后許是不安地瞧著徐丞相,想起要說什麼,卻被齊鴻才一個神制止了。
“這爵位是一定要給將軍的,若不然讓那萎靡不振自暴自棄的將軍府嫡子繼承,豈不是了皇恩?”
眾人紛紛閉口。
“這合不合規矩禮數這件事,不妨等以后再論。”齊鴻才站起來,眾人也都紛紛起,“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孤要與眾卿商議。”
齊鴻才一臉凝重,“前朝皇帝優寡斷,不予是非,當初孤不費一兵一卒坐上這龍椅,可是總有人不服,再加上前朝殘黨,這朝中看似安寧,實則令孤每日心煩意。”
“若是諸位能將朝中藏在幕后的殘黨收拾干凈,孤必定予爾等先皇從未予你的封地與兵權!”
此話一出,后眾諸侯眼睛里都泛著亮。
“銀王,您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為我們著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淮南王走上前跪拜,“臣愿意為陛下解憂,還請準許我等安置在京。”
這話雖是不敬之詞,可齊鴻才倒沒有生氣,反倒看著葛凝玉后的那幾位諸侯,等著他們的回應。
“臣……”
只是,后的人話都還沒說話,便聽到連續的哐當聲,葛凝玉唰的一下回眸,隨后看到那些人倒在地上,口吐鮮,掙扎著。
“齊鴻才……你……”酂侯趴在地上痛苦地,抖著手憤恨地指著臺上的齊鴻才。
見到如此場景,也有些被嚇到了,草也震驚了,兩人雙雙將目轉向桌上沒一口的菜肴和酒,更是覺得后更怕。
淮南王倒是不怎麼害怕,畢竟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跟齊鴻才是一路人,更何況齊鴻才是個明了的儲君,他樂意奉承。
皇后嚇地大驚失,一旁的丫鬟本捂住皇后的眼睛,可齊鴻才的一個眼神,那丫鬟就嚇得不得彈,趕忙退了回去。
齊鴻才深沉地吸了一口氣,“蕭忠,你為開國第一侯,這段時間在背后搞的小作孤都知道,若是不想奉承孤就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好了,孤還沒坐穩這龍椅你就想著將孤拽下來。”
“你難不想取孤而代之麼?!”
“呵,齊鴻才,你、你本就不是真正的王侯!更不是真正的皇帝!”
霎然間,殿上沉寂得如死水一般寂靜。
齊鴻才好像出后那最丑惡的傷疤,臉瞬息沉,就連子也僵在原地。
“那封詔書上,本、本就……就沒有璽印……”
齊鴻才攥了攥拳,挑高了聲線,“有如何沒有又如何,爾等不還是要恭維的跪在孤面前!”
齊鴻才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大殿的門“嘭”的一聲被打開了。
溫景淵背站在大殿門口,一湛綠的鶴袍,睥睨著面前那些橫豎躺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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