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轉眼到了楚嵐和趙京澤領離婚證的日子。

民政局前，楚嵐從車上下來，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上的趙京澤。

“來這麼早？”楚嵐語氣淡淡，像是在對著一個普通朋友說話，“等了多久？”

“沒多久，十分鐘。”趙京澤說著，“走吧。”

楚嵐點了點頭，沒再多言，隨著趙京澤一同走進了民政局。大廳里人不多，他們很快就辦完了手續。離婚證書握在手中，楚嵐心中五味雜陳，卻也明白，這是和趙京澤之間最好的結局。

趙京澤看著楚嵐，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緒，他將眸底所有的不甘和痛苦盡數下，而后只剩平靜：“希你以后能幸福。”

楚嵐微微一笑，眼中帶著釋然：“謝謝，你也會的。”

四目相對，兩人過往的恩怨仿佛在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

他們各自轉，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出民政局，楚嵐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抬頭向天空，覺得今天的格外明。

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一個新的開始，雖然心中仍有些許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而趙京澤著楚嵐遠去的背影，一顆心寂然無比，聽不到任何回響。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楚嵐全心投到了為父親翻案一事當中。

沒過多久，絨絨的借讀時間到了，無奈之下，楚嵐只得先拜托李瀟，讓其帶著絨絨先回到了瑞士繼續學業，而自己則留在國繼續案子的追查。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太過久遠，還是因為冥冥之中總有人在妨礙楚嵐調查當年之事的腳步，一年過去，楚嵐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我輾轉問了很多人啊，都說已經過了追訴期了，實在是不好辦。”

晚上，祝非在楚嵐家中吃飯，提起這件事也是愁的不行，“不如這樣吧老大，我聽燃哥說下周末張教授會回來，到時候你跟他聊一聊。”

楚嵐聽了微微皺眉。

的老師張立這一整年都在忙著評職稱的事，墨燃半年前辭職之后選擇回到張老師邊繼續深造，雖然和墨燃已經沒了聯系，但還是會經常問候張立。

張立下周要回來的事，怎麼不知道？

“那我到時候去接他吧。”楚嵐看了眼腕表，“正好明天晚上律所團建，上老師一起。”

祝非聞言立刻點頭：“對啊對啊，正好燃哥也回來，咱們好好聚一聚。”

楚嵐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跟墨燃，真的很久很久不聯系了。

這件事祝非并不清楚，包括整個律所的員工也都不甚了解。

眼下拒絕似乎也不大好。

楚嵐調整了下表，笑著應下。

不過，心里主要還是在盤算著張立回來的事。

——

一周后，張立即將歸國，楚嵐主聯系了他，前往了機場。

“小嵐啊，也不是我不跟你說，主要是最近太忙了。而且我知道，你跟墨燃最近關系淡了，我不喜歡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所以也就沒跟你說回國的事。”

楚嵐開著車，聞言頷首，“我明白老師——律所明晚有個團建，到時候您一起去吧？正好跟師兄一起。”

張立笑著睨了楚嵐一眼，“你是有事跟我說吧？”

楚嵐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抱歉老師，您好不容易回來，還要您這樣辛苦。”

張立笑了笑，“小事。那我明天跟墨燃一起去一趟。”

隔天，楚嵐提前結束了手頭的工作，驅車前往約定的團建地點。

律所的同事們已經陸續到場，大家圍坐在一起，氣氛熱鬧非凡。

楚嵐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張立的影，心中不有些疑。

拿起手機，正要給祝非發消息詢問，卻見張立和墨燃一同走了進來。

楚嵐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收斂心神，起迎了上去：“老師，您終于來了，我等了您好久。”

張立笑著拍了拍楚嵐的肩膀：“有點事耽誤了，不好意思。”

楚嵐笑著搖頭，目卻忍不住向墨燃投去。

墨燃似乎到了的注視，轉過頭來，兩人目匯，一時間竟都有些恍惚。

最終，墨燃先禮貌地笑了笑。

看到墨燃似乎沒有什麼特殊反應，楚嵐不由得松了口氣。

團建進行得很順利，大家吃喝玩樂，暢所言。

楚嵐找機會與張立聊起了正事，得知他此次回來是為了參加一個學研討會，順便看看學生們。

楚嵐趁機提起了父親的事，張立聽后神變得凝重起來：“你父親的事你查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進展，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確實如他們所說，時間太久了，想要翻案真的很難。”

楚嵐聞言心中一沉，但并沒有放棄：“老師，我知道很難，但我已經堅持了那麼久，總不能就這麼放棄。”

張立看著楚嵐堅定的眼神，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半晌后，他忽而抬手拍了拍楚嵐的肩膀：“有決心是好事，我會盡力幫你。正好，我這次參加的會議之中會有不律政界的人脈，到時候我會幫你疏通一下關系，讓你能調到更多的資料。”

一旁的墨燃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不多時，墨燃站起來，笑道：“老師、師妹，你們先聊，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就先告辭了。”

團建聚會雖然已經到尾聲，但不同事嚷嚷著換場子去唱歌，楚嵐有些抗拒，干脆借口要和墨燃一起送張立回去。

三人一起出了餐廳，張立笑著道：“我還沒年紀大到不能自己回去，不用送了。”

楚嵐和墨燃聞言想說什麼，但張立已經擺擺手，自行搭車走了。

一時間，街邊只剩下楚嵐和墨燃兩個人。

楚嵐不由得有些尷尬。

墨燃倒顯得泰然自若。

他看了眼腕表，淡淡笑道：“不如我送你回去吧師妹？我正好順路。”

楚嵐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現在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說著，門已經將墨燃的車開了過來。

墨燃上車，過車窗看楚嵐，“上車吧師妹。”

楚嵐遲疑一瞬，手抓住了車門。

然而下一秒，一道悉的聲音響起——

“楚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