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楚嵐回到家之后關上門，許久都沒緩過來。

靠著門好一會兒才緩解了心，許久，走到書房，從書架的最上面取下了一本相冊。

打開相冊，大部分都是趙子赫小時候，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楚嵐看也沒看，直接翻到了最后。

相冊里的最后一頁，是一張倒著放進去的照片。

即使從背面看也能看出，那照片已經歷經年久，早已經泛黃卷邊。

楚嵐的手微微抖著，出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徐蓮帶著年的楚嵐和楚曜，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楚嵐默默地凝視許久，眼淚啪嗒啪嗒落下，落在了照片上，落在了年的楚嵐的臉上。

哽咽著，將那張照片撕了兩半。

徐蓮和楚曜在一邊，自己一個人在一邊。

可看著徐蓮和楚嵐的那一半，楚嵐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將其扔掉。

也不想優寡斷，面對著徐蓮再怎麼氣，心里始終都是痛的。

那畢竟，是的媽媽。

許久，楚嵐將兩半照片又徒勞地拼在了一起，塞回了相冊之中。

將相冊重新放回書架之上，楚嵐出了書房，緒一點點平靜。

其實想想，今天的事實在是蹊蹺——

徐蓮和楚曜是怎麼對的行蹤了如指掌，還直接追到了絨絨的學校去的？

雖然他們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前段時間在網上的確頗為有名；但這并不能讓楚嵐打消疑慮。

思索良久，楚嵐撥通了李瀟的電話。

兩人在外面的餐廳約見，楚嵐先到的，李瀟姍姍來遲，帶著疲憊。

“不好意思姐，最近工作有點忙。”李瀟落座，好奇詢問，“你剛剛在電話里說什麼？你找到你家里人了？”

楚嵐點點頭，“準確來說，是他們找到我的。我現在不想管他們是怎麼找到的，我只想拜托你幫我查一下——我弟弟楚曜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債務。”

說著，楚嵐將楚曜的份信息提供給李瀟，“我知道的也只有他的份證號，至于別的就不大不清楚了。這件事有勞你，幫我加急，我按照市場價給你。”

李瀟擺擺手，“姐，咱們之間不談這個——你弟弟的信息我會盡快查出來告知你，不過，如果他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不純，你打算怎麼應對呢？”

楚嵐沉聲道：“我媽媽來找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要錢，我只是想確定楚曜在外面究竟欠了多外債。或許……”

說著，楚嵐沉默了下來。

李瀟看出的想法，嘆氣道：“姐你是想說，如果他欠的外債并沒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圍，你想幫他？”

楚嵐垂下眸子，微微閉了閉眼：“對于我母親我或許狠得下心，但是對于我弟弟——他和我分開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他留給我的記憶大多都是好的，我沒有辦法不幫助他。”

李瀟點點頭：“我明白了。不過學姐，我還是要多提醒你一句，這麼多年過去，你弟弟一直都是伯母帶著的，他被教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或許他早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了。”

“如果你想幫他，最好還是深思慮之后再說，就算最后真的決定了，也要做好防范。”

李瀟說著說著，面憂，“當然，我也只是一個建議，這種事我本不該多置喙的，但我真的很怕你傷害。”

楚嵐出一抹笑容：“我知道，謝謝你，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跟李瀟分開后，楚嵐回家沒待多久，便去學校接絨絨了。

接了絨絨，回來的路上，楚嵐言又止。

本想將徐蓮和楚曜的事告訴絨絨，但是思來想去，絨絨的年紀還小，這件事解釋起來又太復雜。

最終，楚嵐還是作罷。

到了家門口，楚嵐剛停好車，牽著絨絨從地下車庫準備乘電梯上樓——

“姐？！”

一聲急切的呼喚，讓楚嵐的神經瞬間繃了。

轉頭看去，就見楚曜噙著抹尷尬的笑，從不遠快步朝走來。

楚嵐防備地將絨絨擋到自己后，眸凜冽地看著楚曜：“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楚曜撓了撓頭，笑得頗為憨厚，瞧著倒有些小時候的樣子，“我從學校打聽來的，對不起啊姐，我來的太冒昧了……但是我有話想跟你說。”

說著，楚曜的目落在楚嵐后：“姐，這是——是你兒嗎？”

楚嵐回眸看了眼，見絨絨怯生生的，但滿目的好奇，便道：“絨絨，這是小舅舅。”

絨絨細聲細氣地了一句“小舅舅”，楚曜的眸和了一瞬。

再看向楚嵐時，楚曜的心里五味雜陳，原本徐蓮代好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既然來了，跟我上去坐坐吧。”楚嵐的語氣緩和幾分，“你是一個人來的吧？”

楚曜忙不迭點頭，“對……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跟媽見面，所以我沒讓來，也沒告訴你住在哪兒。”

楚嵐按下電梯，表淡淡：“沒事，知道了也沒關系，反正進不了我的大門。”

楚曜尷尬地鼻子，不說話了。

楚嵐也沒再多言，帶著楚曜來到了自己家。

進了楚嵐的家門，楚曜忍不住四張，楚嵐見他這有些賊眉鼠眼的樣子，忍不住皺眉。

“楚曜，你在看什麼？”

楚曜微微驚了一下，干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姐，我姐夫呢？去上班了嗎？”

楚嵐給楚曜拿了瓶水，淡淡道：“我說了，我們準備離婚，我跟他自然不住一起了。”

語罷，楚嵐看向一旁乖乖坐著的絨絨，溫聲道：“絨絨，你先去寫作業，我跟小舅舅單獨說一會兒話，可以嗎？”

絨絨乖巧地點點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楚曜看著絨絨進了門，忍不住出一抹溫的笑。

這笑容雖然轉瞬即逝，但仍舊被楚嵐捕捉到，不由得心綏靖。

“姐，這孩子什麼名字？絨絨？姓什麼啊？趙絨絨？”

楚嵐下意識修正：“楊絨——”

說完，楚嵐忽然反應過來。

蹙眉看向楚曜。

“你，連我丈夫姓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