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一點異樣。

“沒事。”冉飛快地搖了搖頭，起笑道，“東西太多了，還有好多易碎品，我在考慮怎麼搬回去。”

“哼，真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就知道花錢！”肖低哼了聲，不過神看上去沒有半點不高興。

院長一生清廉，在位期間從不收禮。

如今換了份，變人家的準老丈人，禮自然是要收的。

再昂貴的禮，他也沒表現出多大的喜悅，可竄門的時候，被一眾差不多年紀的病友羨慕夸贊著準婿真孝順，心里面難免會升起點虛榮的小興。

他輕咳兩聲，難得主地問道：“那小子呢，他今天怎麼沒急趕著過來？扔這麼一堆東西，真是沒眼力……趕他過來幫忙，回頭剛好上你姑媽他們，晚上一起去吃頓飯……”

“爸。”淡聲打斷，“阿鑫他今天比較忙，估計是剛接了個大案子，應該沒空過來了，你先坐著休息，我給阿慧他們打個電話。”

“這樣啊……”肖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何況他贊男人以事業為重，“那晚上……”

“晚上吃飯的地方我來訂，至于他過不過來，到時候看況。”

“行吧。”

整整一個下午，茍子鑫沒打過一通電話，也沒發過一條消息。

晚上那頓飯，他自然也沒能參加。

席間，肖出冉可能很快就要訂婚的消息，除了慧知但裝傻外，其他人紛紛好奇男方的份。

尤其是那些個曾經拉過線但失敗的親戚，話里話外都是怪氣，說外面某些不夠知知底的男人們壞得很，慣會花言巧語。

“花言巧語又如何，總好過那些個好高騖遠，守著死工資還心比天高，還喜歡指手畫腳的人，以我兒這條件，是該當個闊太太！”

肖一番話，擲地有聲，立刻堵住了眾人的，也把大家嚇得不輕。

“舅舅他怎麼回事？”慧忍不住用手肘懟了懟邊人，小聲道，“怎麼突然就轉了子？”

冉笑了笑，沒說什麼。

堂姐跟著笑道：“不過也是喜聞樂見的好事，恭喜你啊。”

“……謝謝。”

一頓飯，吃得還算舒心，想必眾人回去以后，近日的茶余飯后又添了個重磅話題。

沒人發現冉的心不在焉。

聚餐結束后，回去的路上，肖幾次言又止，最后低哼道：“你單位那邊，我托人請了假，他們不會責備你的，要是想明天就上班，待會兒便回你那里去住，省得明早堵在高架橋上。”

昏暗的線下，冉看著父親別扭的表，失笑道：“好。”

行李很快收拾好了，拎在手上，往外走，告訴對方，周末會過來陪同復查，另外專業考試的績也該出來了。

“知道了，走吧走吧。”肖連連擺手，“這段時間被你們給煩的，終于落個清靜了。”

出了門，回去。

昏黃的燈流瀉出來，越過臺階，灑了一地。

幾乎能夠想象得出，父親此刻的表。

明明想出來送，卻又拿不下臉。

搖頭笑了笑，走到路邊停車的地方，剛拉開車門，一道嗓音傳來。

“跟那小子好好的，既然決定這輩子走到一起，就對人家好一點，別總什麼話都藏在心里面，也別跟你爸我一樣……總口是心非。”

轉頭一看，肖站在大門口。

“總之……咳，這周如果回來的話，帶上他一起，我會把樓上另一個房間收拾出來的，記得叮囑他別去訂什麼酒店，家里有地方住……”

沒等開口，院長自己先別扭起來，匆匆丟下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反手咚地一聲關上了門。

冉：“……”

父之間的隔閡，算是差不多解除開。

但這件事，顯然比親要復雜得多。

心里面試圖去堅信，懷疑的種子卻又忍不住冒了出來。

都說當律師的見慣了世事無常、人冷暖，事實上，學醫的更是如此。

冉就曾見過一名丈夫為了小三，把懷孕的妻子打進了醫院，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后來掩面對他們醫護人員哭訴，說當初為了跟自己在一起，丈夫甚至不惜與家中決裂，沒想到才短短兩年，就變了心……

嗡——

手機的震響，打斷了的思緒。

拿起來一看，是茍子鑫，當即想按下接聽鍵，卻又有點猶豫。

這一猶豫，電話掛斷了。

但很快，重新響了起來。

“喂。”

“冉冉，你怎麼這麼久才接我電話啊，是不是只顧著忙自己的事，又把我給忘了？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你在做什麼呀，有沒有想我？”

照例是沒心沒肺，嬉皮笑臉的一些話，像是忘了先不接電話的是他自己，也忘了事后本沒及時回復，任由心神不寧、胡思想到現在。

要是放在之前，冉肯定什麼都不會問，也什麼都不會主提。

依然下意識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多疑、沒安全，再往嚴重一點說，就是無理取鬧。

有些人設，演得多了，便了本能……

“冉冉？你怎麼了？”

話筒里傳出遲疑又擔心的聲音，似乎沒有任何心虛。

把車先開到路邊停好，深吸口氣，道：“你現在在哪？”

“……在、在公寓這邊啊。”

“好，那我待會兒就過去。”

“哎別！其實……其實我還沒回呢，我在外面有點事，如果比較晚的話，就去我爸那邊住，你……”

“茍子鑫。”

冉淡聲打斷，語氣里卻多了幾分哭腔，可把對面的人嚇壞了。

“我在啊！寶貝兒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哭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說，老公我聽著呢，不管什麼事都能給你解決了——”

“誰是你寶貝兒！是現在上有什麼不能被我看到的痕跡，所以不敢面嗎？有什麼不敢的，你茍風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真覺得膩了，覺得沒意思了，你大可以說出來，何必藏著掖著，我是喜歡你，你，還非常地激你……可你要是真的玩心又起來了，我是不可能容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