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我不說，不代表我聽不到。

“別整天盯著別人的事，自己要水平沒水平，要學歷沒學歷，不知道整天樂呵什麼。”

劉川走到自己工位上，意有所指地說。

雖沒有對著林諾，但整個辦公室，就只有林諾剛才說了劉川，再者就是，整個辦公室最低學歷也是研究生，只有林諾是本科。

林諾一聽，瞪了劉川一眼，剛要起和劉川理論，被喬染一把拉住。

“你和他爭論什麼，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知道。”

喬染小聲在林諾耳邊低語，想要勸。

林諾一聽，原本涌上腦門的火，落了下來。

“好，我不和他一般見識。”

誰料，劉川依舊還在說。

“有些人啊，別以為自己有本事就了不起，還不是背后做小作。

這副主任的位子，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劉川的這點攻擊對喬染來說，簡直不堪一擊。

喬染沒有理會劉川，倒是旁邊林諾，在聽到劉川還在繼續說的時候，實在沒忍住。

林諾攥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深吸一口氣，突然抓起桌上的馬克杯重重一放。

陶瓷撞擊桌面的脆響讓整個辦公室驟然安靜。

"有些人還真是笑話，自顧自說話，都懶得搭理你。"

林諾故意提高音量，"瘋狗咬人難道我還要咬回去？“

轉椅子面向電腦屏幕，”不過有些人倒是提醒我了——“

敲鍵盤的聲音格外清脆，”今年在職研究生報名好像下周截止？“

斜后方傳來劉川的椅子咯吱聲。

辦公室里幾個同事換著眼，旁邊的一位醫生小心翼翼地接話：”那林醫生可要好好準備了，時間已經不早了。"

"嗯，我會的。"

林諾點開郵箱，"說起來還要謝謝劉醫生呢。"

轉頭對臉發青的劉川甜甜一笑，"要不是劉醫生提醒，我還真不想報。

是劉醫生讓我知道，原來學歷也是可以用來損人的，"

喬染適時地咳嗽一聲："主任群發郵件了，說副主任人選下周要公開競聘。"

瞥了眼劉川瞬間僵直的背影，"要求列得很清楚呢。"

林諾重新戴上耳機前，輕輕說了句："學歷嘛，考就有了。至于水平..."

林諾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劉川桌上堆的醫療書籍，“天賦可不是學出來的。"

辦公室響起幾聲抑的輕笑，打印機適時地嗡嗡啟，蓋過了劉川摔文件夾的聲響。

劉川惡狠狠地看著喬染和林諾。

兩人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知道在背后蛐蛐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爭得過他。

這次是民主投票，論能力他是比不上喬染，但是論投票，這是他的強項。

劉川拿出手機，翻看著京市的酒樓，開始預定。

……

劉川訂了市中心最貴的一家海鮮酒樓，包廂里觥籌錯，他端著酒杯挨個敬酒，臉上堆滿殷勤的笑。

"王醫生，聽說您兒子今年高考？我有個朋友在教育局，到時候可以幫忙問問志愿的事……"

"李護士長，上次您說想換科室是吧？我跟張副院長，改天幫您遞個話……“

他刻意提高聲音，確保每句話都能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酒過三巡，幾個年輕醫生已經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有人猶豫道：”劉醫生，林醫生和喬醫生沒來，會不會……"

劉川擺擺手，笑容里帶著不屑："人家清高，看不上咱們這種場合。"

他晃了晃酒杯，意有所指，"不過啊，這年頭，有本事可不夠。"

“有能力的人不在數，這就看有人會不會站隊。

這隊要是站得好，對自己也有好。

你們說是嗎？”

——

第二天晨會，主任宣布競選規則：除了業務考核，還要參考科室同事的匿名投票。

散會后，劉川得意地瞥了眼林諾，卻發現正和喬染低聲討論病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中午食堂，劉川故意坐到幾個護士那桌，熱地分著自己帶來的進口水果。

突然，急診科的廣播響起：“心科林諾醫生請速到搶救室！”

林諾扔下筷子就跑。

劉川慢悠悠地了，對旁邊人說：“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直到下午三點，林諾才滿頭大汗地回到辦公室。

的白大褂上沾著跡，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面包。

喬染趕遞上溫水："那個心梗病人怎麼樣了？"

"救回來了。"

林諾癱在椅子上，"家屬送來時已經室，再晚五分鐘……"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白發蒼蒼的患者家屬紅著眼眶沖進來，當著全科室的面就要給林諾跪下："林醫生，謝謝您救了我老伴！我們在其他醫院被拒收三次，只有您……“

主任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他扶起老人，轉頭對眾人說：”剛剛醫務接到患者家屬的實名表揚信。“

目掃過劉川瞬間慘白的臉，”看來我們競聘的評分標準，還得加上一條：患者評價。"

打印機突然嗡嗡響起，吐出一沓表格——正是民主投票的候選人名單。

劉川盯著自己名字后面空白的"患者評價"欄，手里的進口巧克力"啪"地掉在了地上。

劉川強撐著出笑容，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巧克力，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他抬頭環顧四周，發現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微妙的審視。

“劉醫生，”

主任忽然開口，“下午三點有個危重病人會診，你準備一下。”

劉川一愣：“可今天不是我值班……”

“我知道。”

主任語氣平靜，“但你是副主任候選人之一，多參與疑難病例討論，對競聘也有幫助。”

劉川勉強點頭，心里卻暗罵——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他瞥了眼林諾，發現正低頭翻看患者的檢查報告，神專注，仿佛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下午的會診室里，氣氛凝重。

“患者67歲，急廣泛前壁心梗死合并心源休克，冠脈造影顯示三支病變……”

投影儀上顯示著復雜的影像資料，幾位資深醫生流發言。

到劉川時，他清了清嗓子：“我認為應該先進行IABP輔助，等流力學穩定后再考慮PCI……”

“這個方案太保守了。”

林諾突然打斷他，指著CT圖像上一影，“患者左主干已經90%狹窄，隨時可能猝死，必須立即手！”

劉川臉一沉：“你一個本科畢業的，懂什麼？”

話音剛落，會議室里瞬間安靜。

主任緩緩放下手中的筆：“劉醫生，學歷不代表臨床判斷力。”

他轉向林諾，“繼續說你的方案。”

劉川想不明白，之前主任都是力他的，怎麼現在反倒不給他好臉了，甚至還一直給他使絆子。

林諾站起，條理清晰地闡述了急診搭橋手的可行。

每說一句，劉川的臉就難看一分——因為所有人都看得出，的分析無懈可擊。

這一番話，正好打了劉川前一天的臉，他當著全辦公室的人說，有些人沒能力。

現在整個會議室，恐怕都在嘲笑他，他現在變那個沒能力的人了。

劉川臉憋得漲紅。

投票前一天，醫院走廊的公告欄出了新告示：競聘新增“急診置能力考核”。

劉川盯著通知，拳頭攥得發白。

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張副院長，關于明天的考核……”

電話那頭傳來冷淡的回應：“老劉啊，這次考核全程錄像，醫務還會隨機調外院專家評審。”

頓了頓，“我建議你，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掛斷電話，劉川猛地將手機砸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