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自己老弟，肖也就順著說道：“看老哥這歲數，應該已經開始含飴弄孫了吧？”

不得不說，這句話正中茍大信的痛，因此他這滿臉的憤懣多了好幾分真實。

“誰說不是呢！”他一拍大，剛要罵人，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設，臉皮搐了下，急忙控制住緒，“咳，我這個兒子，從小就極有主見，放著家業不繼承，偏要去闖出自己的天地，這一闖就接近而立之年，也算小有就。”

肖聞言，點頭道：“男兒志在四方，有這種堅定的信念是很好的啊。”

“老弟比我看得開。”茍大信豎起大拇指，適時地稱贊道，心里卻在暗暗腹誹，同樣的事放到別人兒子上，是中肯，怎麼到了自己閨這邊，就當局者迷呢。

唉，老頑固。

自認開明的茍總繼續唉聲嘆氣：“這事業方面，就不必說了，我也管不了他了，可想我早年喪妻，一個人將他拉扯大，辛辛苦苦多年，別無所求，只想看到他娶妻生子，等百年后去了下面，對妻子好有個代，老弟，你說我這個要求，他過不過分？”

“為人子，這是應該做的。”肖附和道，對方的心令他聯系到自，不由地跟著慨，“不瞞你說，我也有個兒，雖說比你家兒子小個幾歲，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其實我也沒什麼其他心愿，只求安安穩穩，嫁一個穩重的男人，不求大富大貴，但要相敬如賓，門當戶對，這樣才能相攜著走完半生，可惜啊，當兒的，終究是不明白長輩的苦心……”

“沒錯，確實是這樣……”

茍大信略一思索，到邊的話，轉了個彎兒。

他看人還算準，經過這些天的相，他看得出來，肖是個不容易糊弄的人。

時機沒到，有些話現在上趕著說，很可能會暴自己。

恰好這時菜端上來了，他便招呼著對方趁熱吃。

食不語，是老一輩人骨子里的要求。

其實茍大信本人倒是沒那麼多講究，但顯然肖是這樣的，他極會察言觀，因此沒有繼續侃侃而談。

這一頓，院長吃得非常舒心。

飯后品茗時，茍大信又引導著講了許多關于冉的事。

對恨不得把兒批得一無是的院長，對外話里話外滿是驕傲。

茍大信沒怎麼話，默默地聽著，聽完后，笑著說道：“我要是有這樣一個乖巧的兒，我半夜都能笑醒了，老弟真是好福氣，此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最后一句，似撞響了心中的鐘，嗡地一聲，肖猛然一怔。

是啊，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回想剛剛所說的那些，他似乎才發現，自己的兒是多麼的優秀。

他不是看不見，只是覺得，還不夠。

可怎樣才算夠。

冉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徹底滿意。

當天晚上，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破天荒的，第二天一大早，他敲響了兒的門。

“爸……”

聽到里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隔著門板連忙制止：“不用急著起床，時間還早，再多睡會兒吧，我就是來說幾句話。”

冉擁著被子坐起，沉默了一瞬，淡聲道：“您說。”

“今天周末，待會兒我給你慧堂姐打個電話，請上午過來一趟，陪你出去逛逛……”

“……”

冉皺起眉，心中并沒有到喜悅，只覺得疑。

門外，肖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你是我兒，我不是想要囚著你，勞逸結合，今天就好好放松放松，給自己多買幾件服，零食不要買，你本來脾胃就不好，那些東西吃多了，對有害……”

“唉，先把這次的專業考試過了，至于你以后想做什麼，到時候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腳步聲遠去，冉卻睡不著了。

靠在床頭，拉開窗簾一角，向窗外。

天剛亮，白霧茫茫的，只能依稀看到房屋的廓。

咿呀一聲，院門開合，肖出去鍛煉了。

回想到方才那些話，不有點想笑。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促使父親忽然放松了態度，居然主放出去。

不過本沒改，說是讓堂姐陪，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監控而已。

扯了扯角，沒再多想，躺回被窩，抬手蓋在眼皮上。

既然堂姐上次送來的參考書里夾著茍子鑫的字條，想必是通了關系的。

等下人來了，正好旁敲側擊的打聽下近況。

這個念頭升起，心不覺舒暢了許多。

迷迷糊糊睡了會兒，做了好幾個奇怪混雜的夢，突然，耳邊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

“小冉？開門啊，我是阿慧！”

冉勉強睜開眼，抓起鬧鐘一看，才七點半。

披上外套，趿著拖鞋去樓下開門。

慧一進門，上下掃了一眼后，便催促道：“趕換服去。”

“這麼早就去逛街？”別說商場，就連書店都還沒開門。

“你這難得到這邊來一趟，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早點出發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冉覺得堂姐的笑容里似乎藏著什麼。

“好，那你稍等一下，我換件服，吃幾口早飯……”

“哎呀，還吃什麼早飯啊，走走走，我陪你挑服去！”

就這麼被推著上了樓，翻箱倒柜好一陣，終于挑出幾件。

看著扔在床上的，百褶，加小外套，冉表復雜。

“堂姐，這是我上學時候穿的……”

“又沒關系咯，反正你材還是那麼好，肯定穿得下。”慧的目掃過堂妹口，不出揶揄的笑，“好吧，某些地方可能會稍微一點，但誰你其他服都太中規中矩了呢，實在不適合……”

后半句吞進肚子里，沒了聲音。

“不適合什麼？”

“咳，沒什麼。”

人換好服，站在鏡子前。

慧雙眼一亮，又風風火火地推著人往外走：“好了好了，抓時間！”

坐進堂姐車里，冉下意識往后面看。

空的，沒有人。

不聲地收回視線，卻不知自己的舉，已經被慧盡收眼底。

原本還有一猶豫，見堂妹這樣子，慧徹底放下心。

晨霧散開，太從云層后方探出頭。

今天是個大晴天，照在車窗玻璃上，驅走了滿的寒意。

冉醞釀了片刻，開口道：“堂姐，上次你給我買的參考書……”

“小冉，你有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