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櫻自然是不會要的。
葛琪搖頭:“嘉木現在勢如破竹,小二炙手可熱,我瞧著,爺爺有點后悔了。”
路櫻聳聳鼻尖,不置可否。
葛琪:“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出門了?”
“嗯,”路櫻歪在沙發,“總覺得子犯懶,這個月圍棋課都取消了。”
葛琪耐心道:“別總躺著,每天都要散散步,不然不好生。”
路櫻:“好。”
趁著勞假天氣舒服,路櫻拉著張媽陪一塊去商場看剛到貨的嬰兒床和嬰兒車。
兩人選了半晌,在不同品牌和不同款式中糾結。
胎兒已經滿五個月,路櫻有了孕相,一條低飽和度的霧霾藍連撐起肚子的形狀。
張媽陪在邊,時不時提醒往邊上靠,別被撞到。
走出商場門外,路櫻眼睛被刺了下,睜開時,猝不及防跟對面震驚的人對上視線。
是金莓莓。
金莓莓滿眼錯愕,目死死盯在腹部。
“你懷孕了?”不敢置信,“誰的?”
路櫻:“你爹的。”
“路櫻你到底在拽什麼?”旁邊的駱繽紛嚷道,“你后到底還有誰啊?”
路櫻:“我還需要誰嗎,我就一個人你們不照樣嫉妒到眼紅。”
“......”
“二嫂,”金莓莓走近了些,“是二哥的嗎?”
路櫻呵笑:“三姐,我還沒有任務向你待吧。”
說到這,路櫻想起還有筆賬要跟算:“你踢了我的飛寶。”
幾人影子疊。
金莓莓眼神錯綜復雜,一直盯在肚子上。
按照這個月份,大概懷孕那會,路櫻就已經有了。
然而的寶寶沒保住,路櫻的卻平平安安度過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
金莓莓忽然抬頭:“我到底差你哪一點?”
話題轉得突然,路櫻頓住。
“我樣貌不比你差,績比你好,”金莓莓眼里全是不甘,“雖然寄人籬下,但吃用都是我父母留下的財產,我沒了家人,你也沒了家人,你憑什麼事事占上風?”
路櫻沒別的好說,就三個字:“神經病。”
“我最討厭你一副小公主的調調,”金莓莓恨恨道,“好像全天下人都要圍著你,都要關注你...”
路櫻:“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以前只想要金北周的關注,可沒想要別人的。
金莓莓:“你給我送什麼服,誰要你的破服,你一定要在我面前炫耀你外公對你的好嗎?”
“......”路櫻眼睫扇了下,“我炫耀了嗎?”
還有什麼破服,送金莓莓的,可都是最新款,跟一模一樣的!
金莓莓恨極了這種無辜茫然的狀態:“要不是因為你,二哥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地步,你就上說說喜歡就行了,他要付出多行你知道嗎!你有理解過他嗎!”
路櫻剛想張,寶寶忽然踢了一腳。
路櫻垂眸,手在小腹,著一陣又一陣的胎。
“我告訴你吧路櫻,”金莓莓說,“阿梨是我授意傭人弄死的,我就是要賴到你上,面包也是我故意扔掉的,誰想吃你練手用的東西...”
不等說完,路櫻倏地手,一把拽住長發扇了過去:“小賤|人老娘想揍你很久了!!”
張媽驚慌失措:“哎喲姑你不能...不能喲...”
可是五個月的孕婦了,這哪能跟人家打架啊。
商場門口驟然一團,來往顧客紛紛圍了過來。
張媽急到拍手跺腳,又拽不住這暴躁的祖宗。
不知哪一刻,一只男人的手穿|進來,用后背隔開金莓莓的還擊,正面將路櫻擁進懷里。
只聽見一道掌聲,金莓莓扇到了男人的背。
路櫻氣吁吁,怒氣沖天地抬頭。
理智如水般回歸,拱到腦門的怒火刷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躥進涼意的脊背。
周圍聲音沸騰,金北周卻什麼都聽不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隆起的肚子上。
他好像茫然片刻,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垂目看過去。
路櫻下意識后退。
金北周睫了,冷白修長的手試探著,想到小腹。
路櫻一掌給他打掉。
男人手背迅速泛起紅。
片刻,金北周眼睛眨了下,繼續怔神。
“路櫻櫻,”他聲音很低,帶著疑不解,“你真吃飼料了?肚子怎麼這麼大?”
路櫻抿,退到張媽旁邊。
鋪天蓋地灑下,讓人宛若在夢中。
金北周怔怔半晌,一些細節游移著往他腦海里鉆。
比如說路櫻冒卻抗拒吃藥。
還有拒絕跟胡闖喝酒,是會喝酒的。
又比如新年那天莫名其妙的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再比如總是會吐,還說是生理反胃,最后又變胃病。
哦。
還有離婚協議書上的那句從男方帶走的一切事,方有全部置權。
更有上次酒會時腰肢明顯地長了點。
還有,不能吃山楂糕,因為山楂活。
是懷孕了。
打從一開始,就是懷孕了。
懷孕了都要跟他離。
金北周眼睛一點點灌氣:“路櫻櫻你就是個小騙子。”
路櫻朝后退,平靜道:“這不是你的。”
“你特麼胡扯!”金北周冷不防揚高音調,“你再騙我一句試試?”
音落,他膛起伏,小心翼翼:“我錯了,我小聲說話。”
路櫻覺得他這種狀態很可怕。
一種掩飾在平靜下的扭曲,表面風平浪靜,深已然驚濤駭浪。
只差一個發點,這種平靜就會被撕碎。
“張媽,”路櫻輕聲,“咱們回家。”
“誒,好。”
人群早已散開,金莓莓和駱繽紛還站在那里。
耳畔風刮過,路櫻眼前陡然天旋地轉,人已經落進男人懷里。
金北周橫抱起,大步往車的方向走:“咱們走。”
“......”路櫻遲鈍半秒,反應過來,“我要回我家!我不跟你走!”
“你別鬧,”金北周溫下著忍,“我們有寶寶了,我要照顧你。”
路櫻急了:“寶寶是我的,跟你沒關系!”
金北周俯幫系安全帶:“我不搶,是咱們的。”
“......”他這種狀態,路櫻不住骨悚然,“去哪?”
金北周:“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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