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崔蘭因默默心想，就是看一眼也用不上一二時辰啊。

蕭臨起正要走，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回問：“陸娘子昨日給你送了什麼畫？”

崔蘭因卻問道：“說起陸娘子，夫君可有聽說過一個傳言，其實是袁四郎讓人綁了那些娘子，不知是真是假？”

蕭臨想起崔蘭因此前幾次都對袁四郎的事興趣，遂又問：“你與袁四郎有何關系？”

崔蘭因機智地把問題拋回來：

“沒有關系就不得過問了嗎？”

坐在床沿，輕快地晃著兩只腳，這一一間，腳踝側一圈牙印淡痕就落眼中。

崔蘭因仔細一盯，頓時想起長公子昨夜把的架起來時似乎是咬了幾下，而且不止此，他是一路咬上來的……

崔蘭因心頭一熱，揚把腳踩到蕭臨的小上。

上的綢寬松，故而抬高，自然下，出一截細白的。

“難道夫君這麼小氣了？”

蕭臨被崔蘭因一腳踩住，驀然一僵，低頭就看著那五只雪白。的腳趾正抓著他的擺，再故意往旁邊一轉，出腳踝上的咬痕。

崔蘭因亮出痕跡，好像在說：看你干的好事。

想要他難堪，也要他知難而退。

然蕭臨彎下腰，撈起的，大手握住的腳踝，指腹在他留下的痕跡上不斷挲。

旁的事蕭臨不愿計較，可這樣的事他很難不計較。

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自己，做不了心開闊的丈夫。

崔蘭因提起此事，他也不得開口：“袁四郎潘侍中看重，又是袁尚書之子，圣人對他更是偏袒，若非窮兇極惡，不會被定罪。”

崔蘭因本想逗蕭臨玩，誰知道長公子居然將計就計直接把的盤在手里曖。昧地，反倒讓臉熱心跳。

害險些無心正事。

崔蘭因定了定神。

長公子之言，祖母也說過類似的。

這小小袁四郎頭頂上居然有這麼多人庇護，也難怪他行事囂張，都敢把皇帝邊的軍收為己用。

這次那些北胡細作出現得恰到好，剛好給他墊背背鍋。

他莫非還是個運氣極佳的奇人不？

“原是這樣，那袁四郎豈不是個寶貝疙瘩。”

崔蘭因想要掙開蕭臨的手，但是蕭臨手指一直圈住的腳踝。

崔蘭因就這麼被高高吊起腳，臉浮紅霞，勉強鎮定聲音，問：“那夫君也覺得他是無辜嗎？”

“非我職責，不予深究。”蕭臨低頭看著郎，繼續道：“圣人、世家各有私心，孰對孰錯有時候并不重要，切莫因一己之私攪其中。”

崔蘭因不愿意跟他說，但他也能夠察覺，對袁四郎有針對之心，只是他還未抓到實證。

等到長公子離開，崔蘭因馬上從床上下，小步踱到角落。

從放的匣子下方掏出包好的賬簿紙，再一看旁邊的畫軸，心中浮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袁四郎如此得潘侍中看重，若是潘侍中能舍棄他，一切麻煩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

蕭臨出門后，帶著景瀾景澄去找謝五郎。

昨夜公主中藥后當機立斷給自己扎了一刀，再憑著那一分清醒撞窗而出，自己逃到了湖邊。

又幸虧謝五郎及時找到，不然公主可能會在渾渾噩噩當中落水浸死也不定。

謝五郎了個枇杷坐在椅子上扔著玩，代昨夜的后續之事，道：“公主說并不認識那名宮婢，但因為周侍奉之人被調走了，那時難至極，只能被那宮婢攙去空置的宮殿。”

說到這，謝五郎也冷下臉。

宮苑有許多陌生的宮奴，且換頻繁，就連蕭臨都不能做到一一悉，更別提公主了。

皇帝一年來一兩次，宮苑里負責的老宦就是此“地頭蛇”，只要點錢就能在此領個清閑的活干著，拿上朝廷的工錢，這也導致宮苑人員冗雜。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竟是把我們一起算計了，還想一石三鳥！”謝五郎平日隨無拘，但他也是陳郡謝氏之人，骨子里矜傲驕貴，絕不容忍被人如此利用。

蕭臨沒有搭聲，而是著自己的肩膀，不知在想著什麼。

謝玧又問：“昨夜后頭怎麼不見你出面理？你怎麼樣？沒事吧？你向來謹慎，連公主都能察覺有問題，你更不會中那歹人計……”

景瀾、景澄眼觀鼻鼻觀心，同時緘默。

蕭臨平靜道：“很好。”

“很好？公主都氣瘋了，你還很好？”謝五郎佩服：“不愧是長公子，這心寬闊，緒平穩，非我等能及！”

不想聽他打諢，蕭臨問：“二殿下查到什麼地步了？”

“正在讓人把宮人都召集起來，想等你與公主去指認，不過按他這橫桿掃草的查法，恐怕早就打草驚蛇了。”

蕭臨雖有記憶超群的本事。

可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既是眾所周知，長便也不是長，因為設計之人必會尤其提防這一點。

那犯事宮人要麼是改容易形，要麼是外人混，他這個法子本無用。

謝五郎搖搖頭，“那老宦恐怕是熬不過今日咯！”

齊蠻手底下有兩個酷吏，行事相當殘忍，聽說只要落到他們手上，沒有不招的。

即便招完，很多人也挨不過幾日，很快就被草席一裹，扔去葬崗。

不

過這件事抓著這老宦也是無用，他尸位素餐多年，只顧著吃喝樂，利用手里的權勢撈錢。

被人鉆空隙也是不可避免，從前賺的每一錢現在都了他的催命符，只怕他被折磨到死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人害了他。

“二殿下還是比不過大殿下的手段啊。”謝五郎戲謔一聲，把枇杷往桌上一丟。

太簡單。暴，卻不得章法。

蕭臨起道：“投藥之事就二皇子查去，你我還是關注北胡細作上。”

謝玧卻不太認同，此事算計到齊敏，他心中甚是不悅，縱使他不能與公主親，可在他眼皮底下也容不得人對如此欺辱利用。

但他還是點頭：“長公子說的是。”

/

短短時間里，春蒐期間就發生了諸多變故。

可圣人依然沒有更改春獵的行程，每日照常帶著人進山林，并沒有毫懼怕什麼刺客細作。

大臣們都不慨，大晉這些年來還沒有哪一個皇帝有他這樣的魄力與膽識，也難怪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掉與自己同親兄弟的表兄皇甫卓，取而代之。

眾郎君帶著獵犬騎著駿馬隨圣駕涌林間，林子外在軍與景衛護持范圍搭起許多彩帳，眷們便在這里休息，等候著郎君們滿載而歸。

在彩帳的前面還用矮柵欄圍出一片空地，里面可以跑馬、蹴鞠和箭，一些武將家的郎就著獵服在里面騎馬追逐。

崔蘭因雖也換上了應景的獵服，但又不會騎馬，只能眼在外邊看著。

“你都知道昨夜的事了嗎？”忽然有一人站到邊。

齊敏實在無人可說這憋屈郁悶之事，才想到來找崔蘭因。

崔蘭因上下打量，“公主……你沒事吧？”

齊敏用鼻腔重重哼了聲，“我能有什麼事，這次跟來春蒐的太醫是醫最好的，給我開了一副藥，喝下后我便昏睡過去了，醒來就完全好了。”

“啊，喝藥就能好？”崔蘭因大驚，還以為只能……

“不然呢，喝藥肯定能好啊！”齊敏跟看傻子一樣看，“這又不是什麼難解的東西，不過是那些不舉的男子隨攜帶的助興藥，真惡心，左右那件都沒用了還非要強行激起，倒不如割了去喂狗……”

“……”

崔蘭因心道：狗做錯了什麼。

隨后又想，那長公子為何要幫忙？

……難不是早想與歡好，只是力不從心，唯有靠藥？

“那這藥喝多了會傷嗎？”

齊敏瞥，警惕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崔蘭因連連擺手，不敢讓長公子的名聲掃地，解釋道：“只是好奇罷了。”

齊敏狐疑地盯著，“都是不好的東西，用不著好奇。”

崔蘭因連連點頭稱是，又轉移話題：“我聽說是謝五郎找到的公主。”

“別提他了，聽著就來氣。”齊敏挑眼道：“你想騎馬怎麼不去？”

崔蘭因喪喪道：“我不會。”

長公子還沒空教。

齊敏道：“反正我閑來無事，阿耶也不許我去林子打獵，我教你騎馬如何？”

公主想到一出是一出，也不等人答應，直接吩咐人去準備一匹馬給崔蘭因。

盛難卻，再加上崔蘭因自己本也對此頗興趣，長公子沒空，先學學也沒有壞，便依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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