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昱？！”

周恬憶詫異之極的驚呼聲，格外惹人注意。

即使鐘月白躲在浴室里，都能想象到氣到面目扭曲的樣子。

“恬憶……”黎昱果然覺到害怕似的，不可置信的名字。

劇到這里，鐘月白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了。

周恬憶破防到演技出現重大失誤，這種彩畫面，竟然真的能被給撞上啊！

只想躲在這個VIP位置，好好的、完整的把這個瓜給吃了！

“怎麼，我說都說不得你了？”周恬憶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了，即使演技翻車，語氣也依然理直氣壯，“你說過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現在呢？現在你在做什麼？”

“恬憶……”

黎昱的聲音里，充滿悲傷，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說話風格。

鐘月白想，他果然真的非常喜歡周恬憶。

不然以那家伙的格，有誰這麼吼他，早就被這位大爺弄死了，哪兒還有這麼兒長的后續？

忍不住整個人都到那扇門上，試圖多聽到哪怕一點點細節，扯著浴巾的小手。

但，外面兩個人就這樣安靜下來了，靜得抓心撓肝的。

下一秒——

“你在做什麼？”

黎昱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鐘月白正靠著的那扇門，在專心致志聽八卦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黎昱低頭看著畏畏窩在門邊的，莫名好氣又好笑。

“額，我……”鐘月白沒有抬頭看對方，因為正試圖找個地鉆進去，“我想，趁著你和周小姐敘舊，自己先出去。”

“哦，是麼。”黎昱哼笑。

他沒多計較鐘月白話里的，只一俯，就把人困在自己臂彎和墻壁之間。

他垂眸，看著一團的人，向來囂張的語氣竟然難得有些溫和。

“鐘月白。”他說。

“啊？”

鐘月白無暇搭理被他壁咚的況，正在努力拽好自己圍得不是很嚴實的浴巾，防止被他看到什麼。

“你和桑清澤離婚吧，我娶你。”黎昱面無表地說。

“啊？！”

這下，鐘月白終于停下了手里作，抬頭看向黎昱。

不過不是為了看他的表，只是為了看看眼前這人是不是黎昱，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但，以往那個邪佞放肆，放不羈的人，現在整張臉上找不到半點笑意。甚至連眉頭都皺了起來，在眉心留下曲折的影。

深棕的眼眸，在影的折下，泛出金的芒。

他，是認真的。

鐘月白也收起開玩笑的心態，直視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黎昱，還需要我提醒你嗎？現在和你訂婚的人，是周恬憶。至于我，不僅已經和桑清澤結婚，我還懷孕了。你周恬憶這麼多年，難道現在要說，你……變心了？”

黎昱眼底浮現些許掙扎與痛苦，但仍抿著堅定地問：“我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至此，鐘月白看著他，完全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好像還是那個自信的黎家大爺，就連求別人做事，都用祈使句。

但那個自信的黎昱，會提出這種不過腦子的請求嗎？

他們兩個現在近在咫尺，就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而且沒有爭執，沒有嫌惡，沒有曾經說好的那些規則。

就連他們兩個“”的那一年了，似乎都沒有這樣相過。

鐘月白也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黎昱這張臉，不帶恐懼和厭惡，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

“黎昱，”緩緩開口，帶著自己也說不清的緒，“清醒一點吧，我們有關系的那年，你都沒有對我心。現在我嫁給桑清澤，你該不會想說你喜歡上我了吧？或者說，堂堂黎昱黎大爺，想做我們這段婚姻里的小三？你點行嗎？”

“上次你說過，我已經想清楚了。”

黎昱向來張揚的聲音，此刻變得低沉沙啞：“游樂園鬼屋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久。鐘月白，我現在很清醒，也很確定……那年我們的時候，我就已經上你了。”

鐘月白：“……”

“這段時間我一直告誡自己要對恬憶好，甚至在你消失后，加倍的對恬憶好，都只是為了讓自己以為我已經不在意你了而已。”

鐘月白：“……”

“我確定，我不是為了和桑清澤斗氣，也不是占有。我不僅看到你和桑清澤在一起會嫉妒，你和楊嘉樹，你和司機，你和所有異……我都會嫉妒，嫉妒得發狂，嫉妒到只想把你抓到我邊，日日夜夜……”

日……日……夜夜……

鐘月白脆弱的小心肝，小小的抖了一下。

這詞，用得過于直白了……

“月白，鐘月白……”黎昱忍不住稍稍低頭，更靠近的臉龐的，細細著兩人纏的呼吸，“你不會真的以為，憑個桑清澤和楊嘉樹，就能護得住你吧？”

這話音里，帶著過于強烈的占有，和令人抖的瘋狂。

鐘月白低垂眼瞼，濃睫擋住了眼底全部緒，只有紅勾起一抹驚心的弧度：

“黎昱，就憑你，也敢和桑清澤板？”

看似順從的姿態下，藏著的永遠是硌人的反骨。

黎昱即將到瓣的作，徹底停住。

鐘月白好似沒有察覺，仍然在挑釁：

“不論當初我和你的那段‘’，讓你個人有多難忘。對于我來說，那只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段讓我想起來就會忍不住作嘔的記憶。你該不會以為，這麼短的時間里，我就忘了你對我做的那些事吧？你對我的辱、踐踏、強迫，讓我記憶猶新歷歷在目。現在你說，你喜歡我？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你？”

黎昱直起子，看著纖弱白皙，好似一支柳的。

看起來這麼的人，是怎麼說出刀一般的話的？

“黎昱，你也不是傻子，應該看得見桑清澤為我做了什麼吧？”鐘月白冷笑，終于掀起眼皮，木然而直接地打量他，“你覺得你究竟有哪點好，讓我能放棄這麼好的桑清澤，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