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斷了，安靜了一秒之后，又重新響了起來，大有不接電話就響個不停的跡象。

鹿海藍終于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拿起電話一看，是顧明珠打來的。

訕訕地接通，就聽到顧明珠失落的聲音。

“海藍，我好像要失去我哥了。那個的，竟然愿意和我哥過租房打工的生活。”

鹿海藍這才想起來，上次景臨深給顧瑾安出招，讓他假裝被家人趕出去，試探他喜歡上的杜冰潔，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杜冰潔追隨顧瑾安從海城來到江云城，在顧瑾安“一無所有”之后，還愿意和他在一起。

難道，真是和顧明珠誤會了杜冰潔？

鹿海藍聽著顧明珠那邊聲音有些吵，皺眉問：“你現在在哪兒呢？”

顧明珠說：“我在星域會所……”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酒嗝傳來。

鹿海藍眉心皺得更：“陸學長和你在一起嗎？”

星域會所雖然是景臨深的，可保安和侍應生不可能一直看著顧明珠。

顧明珠的聲音愈發委屈：“他回海城了，招呼都不打一聲，自己跑回海城了……”

鹿海藍這才意識到，自己好長時間沒有關心過顧明珠的事。

“海藍，你過來陪我吧。”顧明珠吸了吸鼻子，故作神地嘿笑著，“打扮漂亮點兒，這兒有好多好多帥哥。”

聽得鹿海藍一頭黑線。

膽子倒不是小，喝這樣了還找帥哥，也不怕被別人反占了便宜。

“等我過來，別跑。”鹿海藍叮囑著，確認顧明珠聽到后，又去帽間找了一套便于行的休閑裝。

匆匆一瞥，帽間里似乎又多了幾件服，卻沒心細看。

鹿海藍直接下樓到車庫，開著那輛紅法拉利，往星域會所方向疾馳。

今晚的星域會所，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樣。

沒有往常那麼熱鬧，進出的客人似乎變了很多，穿著也不再和以前那麼大膽。

鹿海藍把鑰匙給門口侍應生，向迎上前的大堂經理打聽到顧明珠的位置，直接往所在的包廂走去，

剛推包廂的門，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顧明珠在不在，眼前的燈倏地暗了下去。

卻又沒有完全熄滅。

只見包廂里影影倬倬，一道接一道的燭依次亮起。

燭映照之下，包廂布置了藍的海底世界，墻上、地板上、就連空中，到都有無數只各種各樣的魚兒游。

最中間，一只可的白鯨歡快地擺尾游。

隨著鯨魚游，畫面流轉，岸邊一濃的森林深，一只白鹿悠然地在林中漫步，直到和那只鯨魚在海岸線相會。

鹿海藍下意識走了進去。

像是置海底，又像是清幽山林。

白鯨和白鹿，都環在邊，甚至能夠到它們此刻輕快愉悅的心。

看著眼前如真似幻的景象，鹿海藍心忍不住翻涌澎湃。

曾有一段時間，顧明珠影響喜歡上了漫。

后來，還心來，畫了兩副漫畫。

一副是深海里的鯨魚。

一副是山林中的白鹿。

當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在漫畫上寫的字時，驚得連忙撕毀了那兩張畫。

鹿海藍沒有想到，自己不但能夠重新看到曾經的畫，竟還是以畫的形式呈現在眼前。

就在鹿海藍不自覺想手去白鯨和白鹿時，它們同時調頭，往另一個方向游走。

鹿海藍下意識跟著邁步，剛走兩步，就見那一鯨一鹿重新往的方向靠過來。

跟在它們后的，是抱著一大捧紅玫瑰的景臨深。

他換了一件特別正式的禮服，頭發也特意打理過，顯得整個人尤為神。

意識到景臨深要做什麼，鹿海藍一僵，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景臨深察覺到的作，原本明亮灼熱的桃花眸閃了閃，遲疑一秒后，終于還是繼續往鹿海藍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包廂里間以顧明珠為首，走出來一群人。

每個人手里都舉著一塊星牌，上面寫著不同的字。

等他們站定，連在一起，赫然是曾經讓鹿海藍無言以對的十個字。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

鹿海藍第一次見到這句話時，便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和景臨深。

那也是心里不愿意承認，亦不愿意面對的。

上次在星域會所門口，景臨深為了保護而傷，在理傷口時，他認了對的心意。

在那一刻，差點兒把自己曾經不控的意說給他聽。

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沒有想到，原來景臨深早就知道了。

此刻，看著眼前的一切，鹿海藍非但沒有覺得，反而有種自己藏在心里的，被人無撕開，猝不及防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海藍，從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過了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喜歡從未停止。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在一起嗎？”

景臨深走到面前，單膝跪地，仰著頭慎重而認真地問。

顧明珠和他的朋友們見狀，跟著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鹿海藍看了眼那十個字，又轉頭看著景臨深，半晌沒有吭聲。

景臨深原本就不安的心，此時像是被一繩子從中勒住懸掛了起來，不安地在空中晃著，找不到歸。

的沉默，讓顧明珠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原本熱鬧的包廂，好像連音樂聲都消失不見。

就連那條白鯨和白鹿，似乎都一不。

空氣，似在這一刻凝固。

“海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想和你在一起，度過往后余生的每一天。”

景臨深深吸了口氣，再次說道，又把手里的花束往鹿海藍手里遞了遞。

鹿海藍終于緩緩抬手。

眾人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鹿海藍卻推開了景臨深遞過來的捧花。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鹿海藍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和景臨深才能夠聽到。

可是，抗拒的作，景臨深陡然失落的神，足以說明一切。

鹿海藍拒絕他了！

景臨深整個人像是墜了無邊的極地寒冰之中，全的骨和管，似乎都凍得凝聚冰。

他明明到了，鹿海藍對他的回應，到鹿海藍對他也是喜歡的。

可是，為什麼毫不遲疑，甚至都沒有考慮，沒有掙扎，直接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