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一愣：“犯什麼事兒了？”

“聚眾斗毆，調解完了。”

電話那頭傳來岑念醉醺醺的喊聲：“苒苒！他污蔑我賣x！”

方景明清咳了聲：“都是誤會，你趕過來領人吧。”

唐苒：“好 。”

“派出所？要我陪嗎？”孟芝站起來。

“不用。”

出門打了輛車，到城西區派出所十五分鐘，方景明正在門口煙。

“來了。”方景明把煙頭扔進垃圾桶，轉進門，“晚上帶弟兄們去掃黃，跟你朋友鬧了點兒誤會，脾氣大著呢，回頭你給消消火。”

唐苒知道方景明這是怕岑念鬧事，特意等來，激地笑了笑：“謝謝。”

“對了，順便告訴，一小姑娘在外邊收斂點兒，跟那群大老爺們兒喊打喊殺，能打得過誰？”方景明朝值班警察使了個眼，示意放人，“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我呸呸呸！就是你剛才抓我！”岑念從走廊拐角搖搖晃晃地竄出來，頰邊兩團醉酒的紅暈，“你知道老娘是誰？老娘用得著去賣嗎？你這樣的小白臉老娘一晚上點八十八個！姿勢都不帶重樣的！”

“八十八個。”方景明眼微涼地睨著，“嫖/娼是吧，進去聊聊？”

“不是不是，喝多了胡說八道。”唐苒趕捂住岑念，“乖，別鬧了，咱回家說。”

醉酒的人哪里拉得住，唐苒捂了，卻止不住一腳踢在方景明小，鱷魚皮包包悶聲甩上男人筆的警服。

空氣短暫的寂靜過后，方景明拉開唐苒的手，冷臉站定在岑念面前：“這位士，知道襲警什麼后果嗎？”

唐苒看著岑念氣焰消下來，暗自松了口氣。

應該不是聽懂了這話，而是被方景明的眼神唬住，但總算乖乖任拽上出租車。

唐苒上車前，聽見樹下傳來方景明隨意許多的腔調：“下次你老公回來，一起吃個飯。”

唐苒一愣：“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

唐苒渾渾噩噩坐在司機后方，腦子里飛速掠過和方景明有關的過往集。

上次見面還是年前。

那天，一起走私案圓滿結束，庭審判決后兩單位工作人員聚餐，慶賀并總結經驗。大家一塊兒拍了合照，還保持隊形，同一時間發朋友圈。

只是個無關人員，陳檢帶著張姐，張姐蹭飯而已，和大功臣方景明八竿子打不著。

其實那天并不開心。

都快領證了，譚喆母親突然變卦，說手頭，三金等婚后再補，多有些欺人太甚的意思。

知道這場婚姻不會稱心如意，更談不上滿幸福，只是沒料到被拋棄。

更沒料到會在狼狽的現場遇到宋泊嶠。

不早不晚，不是別人，偏偏是他。

第14章 你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方景明調任以來連破大案，名震全省，去年才作為優秀校友被邀請參加一中校慶，如果宋泊嶠也是一中學生，那就說得通了。

唐苒打開學校，從歷年畢業生紀念墻的照片里，果然找到那張悉的臉。

與現在比略顯青，但廓大致沒變，放在人群中是翹楚般的存在。

他這樣的人，也許不小心打個照面，就會記住一輩子。可當年的唐苒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辯論隊的隊友和對手，就只悉課本習題，錯差，完避開。

記憶被拂去灰塵，逐漸清晰。是記得高三籃球隊有個很風的學長，每周五晚上的球場總是圍滿生，尖聲不斷，但嫌吵，會從最遠的距離路過。

憾的是只能想到這，除此之外，沒有關于宋泊嶠高中時的一丁點印象。

回憶停在岑念腦袋上肩膀的瞬間。

唐苒無奈嘆了嘆，扶穩，生怕掉下來。

這姑娘剛鬧得起勁，結果一上車就開睡。

雖然方景明說和宋泊嶠識，大概是告訴今晚的事不必放心上，唐苒想著，哪天還是得替這丫頭正式道個歉。一碼歸一碼，這是自己的人。

岑念這副樣子肯定不能回媽那兒，扔在酒店也不放心，唐苒打電話和孟芝代了聲，領去出租屋。

孟芝和岑念只打過一兩次照面，岑念去單位接唐苒下班的時候，不，但孩之間沒那麼多講究。

孟芝幫把岑念扶到沙發上，還提前準備了蜂水。

唐苒先灌喝了半杯，等外賣點的解酒藥送到，直接給塞進去。

“一會兒該醒了吧。”孟芝說，“點點兒吃的，酒吧里喝酒了，醒來準。”

“行。”唐苒點了碗粥，還有些燒烤鍋之類的，給和孟芝當夜宵。

兩人坐在地毯上看法制節目，音量調得很小，岑念躺在沙發上醒神，快滾下來的時候被兩人摁著往里推，然后像個陀螺咕噥著翻。

孟芝笑得不行，瓜子殼掉到地上：“你朋友是真厲害啊，敢往方隊上摔東西？沒當場給銬上？”

“別提了。”唐苒一個頭兩個大。

手機突然亮起來，是宋泊嶠的信息，接連兩條：【睡了嗎？】

【要不要打個電話？】

孟芝看過來，唐苒敲了敲手機：“電話，你幫我看著點兒。”

孟芝笑得合不攏：“放心，膩歪去吧。”

唐苒起來時了腦門一下。

到房間，才給宋泊嶠撥過去，只開了語音沒開視頻。

手機那頭傳來悉的嗓音：“怎麼窸窸窣窣的，做賊啊？”

“室友在外面呢。”唐苒剛坐到床沿上，腳尖蹬著地板，“你那邊怎麼那麼安靜？”

男人笑了笑：“今晚不訓練，都回屋休息了，我一個人在機場。”

“真舒服。”

“要不要來？”

這人腔調隨意，卻是明目張膽的邀請，唐苒臉一熱，依舊那套說辭：“不要。”

“一點兒都不想我？”失落的語氣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有幾分真。

“……”唐苒抿著，不小心踢掉了一只鞋子。

對面聽到聲響，笑意更濃：“最近睡覺還冷嗎？”

聽著宋泊嶠的嗓音和呼吸通過無線電的而失真，侵染出曖昧的韻調，那些個夜晚的畫面又接連裹卷上腦海，幾乎被忘掉的某人懷里的溫度，也一下子清晰象了起來。

那溫度一直燒到臉上。

他似乎并沒指回答，問完后緒依舊平和。

過于安靜的對面環境里，能聽見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像踏在草坪上，輕緩，，搖曳的草尖恍惚拂過心口，帶著不期然的麻和震。

“苒苒。”直到他終于再次開口，凝滯的音里仿佛夾雜著什麼，亟待宣泄，“我……”

唐苒沒聽清接下來的話，門外岑念的喊差點炸耳朵：“再讓我見到那個小白臉，我嗝——”

對面安靜了兩秒，問：“你室友怎麼了？”

“不是室友，是岑念。”唐苒嘆了嘆，“去酒吧喝醉了，吃完藥剛醒。”

岑念一鬧，倒想起來個事兒：“對了，你和方景明很嗎？”

“高中同學。”兩人的回答一模一樣。

“你跟他說過我們結婚？”

“嗯。”宋泊嶠語氣正經地解釋，“那天群里有同學想給我介紹對象，我說我結婚了，那小子不信，私下里鬧我，還說要個什麼同事出來吃飯，我就發結婚證給他看了。”

“哦。”唐苒用手指劃著子上的牛仔紋路，“方隊長還八卦？”

“那小子鬧騰，你跟他了就知道。”宋泊嶠笑了笑。

唐苒好奇地問：“你在奚城念的高中，那你爸媽是什麼時候搬去帝都的？”

宋泊嶠樂意給查戶口，和盤托出：“我爸很早就去了，那會兒我七歲吧，帝都協和醫院把他挖走的，但因為我媽的工作安排落不下來，就帶著我留在奚城，等我畢業兩年才調過去。”

“那你一直就跟著你媽媽？”唐苒手指了。

“算我媽一手拉扯大的。”宋泊嶠語氣輕松淡然，仿佛只是在講故事，“我爸工作忙，一開始寒暑假我媽還帶我過去找他，后來覺得沒什麼意思，他忙起來也顧不上我倆，就索不去了。”

那不是和單親差不多？

唐苒默默想著，沒說話，繼而又覺得自己吃太多撐的。

一個父親出軌母親失蹤除了舉

目無親的人，為他這個高知家庭的貴公子心什麼？

宋泊嶠顯然會錯了的沉默，鄭重地說：

“苒苒，你別擔心，我們不會這樣。”

唐苒心口一：“我沒擔心……”

才沒有想那麼多。

工作已經足夠充實，有沒有男人都一樣，宋泊嶠離開這麼久，也就最初幾天不習慣。

這是眼中婚姻最好的狀態，沒有轟轟烈烈的牽絆，相聚分開都干脆利落。不會擔心隨著時間淡化消失，不會像媽媽一樣，為了別人的錯誤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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