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盈輕抬螓首，琉璃般璀璨的眸如子夜繁星：“像你這樣的人是不該毀在人的手上，我也不該這樣對待你。”

鈺昭清澈的明眸中有倒映著的影子，語氣真摯懇切。

“朕做那些，或為自己的私利，或為天下黎民百姓，不該與你混為一談，再多的功績也無法掩蓋之前虧待你的事實。”

顧婉盈的雙目開始微微泛紅：“我嫁給你之前，你已經喜歡了孟馨七年，雖然一開始你無法對忘，可是每次我和孟馨發生沖突時，你最終還是維護了我，你當了七年的皇帝，卻從未過別的人，按理說你對我也算不錯了，于于理，我都不該這樣對你。”

鈺昭目不轉睛的看著，著實沒有想到一下子會說出自己這麼多的好。

顧婉盈平靜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冰冷：“即便是這樣，我對付你，你也不冤，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是在怪我不該將你卷這局嗎？”

顧婉盈荷荷一笑：“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我在遼東，得盡父母兄長的疼，我也期盼過尋一位疼我的夫君，幸福平淡一生，可是，卻被人當作平衡勢力的棋子為攝政王妃，你又不喜歡我，以你的權勢地位，你本可以拒絕的，可就因為是孟馨的意思，你才沒有拒絕。”

確實，那時的對自己來說是一個無關要的人，他從來都是冷漠自私的，又怎會在意一個素未謀面的子呢。

“直到今時今日，我依然不后悔當初沒有拒絕。”

“可是，你知道嗎，當我為攝政王妃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是曾經天真爛漫的顧婉盈，而是滿腹算計，冰冷無的壞人。”

直到圣旨降下的前夕，顧婉盈才知道穿書。

“母后在你小時候就讓大師算出你的劫難，我進京前也算過，大師告訴我，即便我對你再如何的一片癡心，你會依然癡舊人，等我們婚七年后，你的舊人會用一杯毒酒害了你，殃及我連帶著一家包括舅父全家。”

鈺昭面容被驚愕吞覆，子似是凍凝了一般，幽深的眸底翻涌著異樣澤。

顧婉盈字字句句清晰的說道：“所以，從我進京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先發制人，哄著你算計著孟馨，當時我就知道，我在你面前耍手段總有被你發現的那一天，所以，從那時就決定，一定要坐在太后的位置上。”

鈺昭的心中如驚濤駭浪般劇烈的翻涌著：“盈盈，我那時只認為你是單純倔強的小孩。”

不對，本就是單純善良的小孩，可是為了活下來，不得不算計。

“如果我沒有將你關起來，你還是皇帝，當你知道攛掇漣瑞給你下毒的人并非是孟馨，而是我的人故意安排的，你會殺掉我嗎？”

鈺昭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會，除了舍不得，我還知道你本就不想讓我死。”

“可是母后在那次宮宴上中了毒，雖然我早就懷疑母后是自己給自己下毒，可母后已經不在了，我無法找出證據，而姨母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說出來，即便說出來，你也會認為為了保護我來騙你。”

“朕明白了，你之所以一定要這麼做，就怕朕將母后的死怪在你頭上，就像當初殺死孟馨一樣殺了你。”

“你會那樣做嗎？”

鈺昭決然的說道：“不會！”

“那麼你會殺掉幫我做事的那些人嗎？”

鈺昭沒有一猶豫，直接說道：“一定會，如果朕認定母后是死于漣瑞下的毒，那麼你邊參與到這件事的朕一個也不會留。”

他頓了頓，說道：“所以，你這樣對朕一點錯都沒有，在你危難的時候，是唐楓他們不顧命的幫著你，而朕那時候還在和孟馨糾纏不休，你為了保護對你好的人對付朕這樣的人，所作所為毫無錯。”

顧婉盈愕然的注目于他，他什麼時候變的這般深明大義。

鈺昭殷殷的看著：“母后的死一直讓你心不安，如果沒有這件事……”

顧婉盈含著寧靜如秋水的淡薄笑意：“哪里有什麼如果，我們的份乃至命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我不想落個和家人慘死的下場，就只能算計，我不能，如果了，就無法保全自己和家人的命，所以，無論我這個妻子在你面前多好，多乖順，你都不到我你，其實并非你敏，而是我發自心的排斥和你有什麼。”

鈺昭如玉的臉上是深深的自責和懊悔：“我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為了一個不值當的人害了母后，傷了你，所以我該有這一劫。”

“我能贏只是我知道的天機多而已，或許我們之間本沒有對錯，命中注定你要在人上遭遇劫難。”

清明的眸子散發著釋然的彩：“我一直想做到的就是改變自己的命運，如今我做到了，我不想再為之前的事所傷，對于你，再也不會覺得怨懟或者虧欠。”

“不過，你可以恨我，因為這件事我已經做了，就絕不會將你放出去。”

鈺昭將拉懷中，顧婉盈本能的躲了躲，鈺昭死死箍住，“之前的事你能放下，我也能放下。”

“我放下是因為我為贏家，當上了太后，你被我囚在這里，難道不應該恨我嗎？”

“我為什麼要恨你，姨母說的很清楚，你也說了，我本該被孟馨在三十歲之前毒死的，是你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獲得新生。”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哪里是逆來順認命的脾氣！”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做不到恨你，一開始你將我困在這里的時候，我確實是怨的，可是沒多久，我發現我對你最多的還是想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離不開你。”

“你哄我，你這些招數，都是我曾經用過的，你騙不了我，我不可能放你出去。”

鈺昭意態閑閑：“不出去就不出去，在這座宮殿里也不錯，一樣可以錦玉食，還不用理政事批折子。”

他這麼一說，顧婉盈便有些惱，出拳頭正要打在他的口上，卻被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