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半降，風卷著冬櫻花氣息灌車。

蔣忱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劃開手機撥通視頻。

"一分鐘。"他對著屏幕勾起角，風掠過他微翹的發梢，"馬上到，可以下來了。"

鏡頭晃了晃，岑黎安踮腳在二樓臺揮手，鵝黃連被風吹綻開的花苞。

稍稍湊近屏幕，看清他單手打方向盤的樣子，微微有些愣神。

胎碾過減速帶輕輕一震，畫面里的蔣忱忽然側鏡。

風領口被氣流掀開，出若若現的鎖骨線條，下頜線在樹影斑駁里明明滅滅。

該說不說蔣忱單手打方向盤的樣子，確實是帥到有些犯規了。

“蔣醫生……”岑黎安直勾勾的盯著手機屏幕，多是有幾分犯花癡了。

"嗯？"他結滾著發出氣音，目仍盯著前方路面，睫在的照下，格外好看。

岑黎安掛了電話，提著擺就往樓下跑，木質樓梯被踩出輕快的“噠噠”聲。

“哎，去哪兒啊？”岑媽媽正在客廳花，抬頭就見兒像只小蝴蝶似的掠過玄關。

“有約！”岑黎安頭也不回地喊，彎腰穿鞋時發掃過臉頰，出一截泛紅的耳尖。

岑媽媽放下剪刀，好奇地走到落地窗前，正好看見庭院外停著的那輛黑轎車。

車門打開，一個高挑的影邁了出來——淺灰風被風掀起一角，在他肩頭跳躍，襯得整個人清俊又拔。

蔣忱繞到副駕駛，拉開門的作行云流水。

岑黎安小跑過去，擺起溫的弧度，像一朵盛放的鵝黃公英。

“慢點。”他手虛扶了一下的腰，聲音里帶著笑意。

岑媽媽單憑一個背影就看出了男人是蔣忱，心下暗喜:可算是有豬來拱白菜了!

岑黎安鉆進車里時，蔣忱的手掌輕輕護在頭頂，指節在下泛著溫潤的。

他關門的作很輕，卻在轉時似有所覺，抬眼朝窗戶的方向了一眼。

蔣忱的目與站在落地窗前的岑媽媽短暫相接。

他微微一怔，隨即角輕揚，頷首致意，姿態從容又帶著幾分晚輩的恭敬。

岑媽媽忍不住笑彎了眼，沖他擺了擺手，又做了個“快走快走”的手勢，眼里滿是促狹。

蔣忱眼底笑意更深，指尖在車門上輕輕一敲，這才繞回駕駛座。

車門關上，車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淡淡的冬櫻花香氣浮。

岑黎安正低頭系安全帶，發垂落，遮住了微微泛紅的側臉。

“安全帶卡住了？”蔣忱傾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金屬扣，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的耳畔。

“沒、沒有！”岑黎安手忙腳地一按，“咔噠”一聲，安全帶穩穩扣上。

蔣忱低笑一聲，單手打方向盤，車子緩緩駛離岑家老宅。

余瞥見仍有些局促的樣子，他故意逗，“剛剛阿姨看到我了。”

“啊？！”岑黎安猛地轉頭，眼睛瞪得圓圓的，“我媽？”

“嗯。”蔣忱目視前方，語氣輕描淡寫，“就是沖我擺了擺手，意思大概是……”

他頓了頓，側眸看一眼，笑意促狹，“‘趕帶我兒去玩，別磨蹭’。”

岑黎安耳尖“唰”地紅，“蔣忱！”

他悶笑出聲，單手握住的手腕，輕輕一又松開，嗓音低：“好了，不逗你了。”

車子駛主干道，過樹影斑駁地灑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空隙里，像是無聲的溫。

岑黎安瞄了他一眼，見他專注開車的側在影里格外好看，心跳又悄悄加速。

“看什麼？”他突然開口，目仍盯著前方，角卻微微上揚。

“看你單手開車的樣子……”下意識接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把心里話講出來了，立刻捂住。

蔣忱眉梢一挑，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語氣意味深長：“哦？那岑小姐還滿意嗎？”

岑黎安把臉埋進掌心，聲音悶悶的：“……太犯規了。”

他低笑出聲，手了的發頂，指尖在的發間短暫停留，又收回手繼續開車。

車窗外，城市的風景飛速掠過，而車的溫度，卻因為某個人的存在，悄然升高。

——

半個小時后，車子在海洋館的停車場停下，蔣忱繞到副駕駛，替岑黎安拉開車門。

剛邁出一步，就被他輕輕扣住手腕，"等等。"

他俯，指尖拂過擺上一片不知何時沾上的櫻花瓣，作自然得像是朋友間最尋常的互。

岑黎安低頭，正好看見他濃的睫在下投下一小片影，結隨著呼吸微微滾。

"好了。"他直起，順手將被風吹的發別到耳后，卻又立即后退半步，保持著恰到好的距離。

兩人就這麼并肩走了進去。

海洋館的穹頂灑下粼粼水，白鯨館里人不多，巨大的玻璃幕墻后，兩只白鯨正優雅地游弋。

岑黎安小跑過去，掌心在冰涼的玻璃上，眼睛亮晶晶的，"它們好漂亮！"

蔣忱站在側，雙手在風口袋里，目落在游弋的白鯨上，"確實很漂亮。"

他的語氣輕松，但是并不敷衍。

突然，一只白鯨朝他們游來，在岑黎安面前緩緩吐出一串氣泡。

驚喜地轉頭："蔣忱！你看它在對著我吐泡泡耶！"

話音未落，蔣忱已經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深藍絨盒子，隨意地遞到面前，"給你的。"

岑黎安愣住了，手指懸在半空，沒敢接。

"別誤會，"他輕笑一聲，語氣輕松得像是送出一顆糖果，"就是個小玩意兒，覺得你會喜歡。"

他主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枚致的鯨魚針，白金勾勒的流線型軀上，鑲的鉆石在幽藍水中閃爍。

"昨天晚上路過珠寶店偶然看到這小玩意兒。"他聳聳肩，語氣隨意，"想到你喜歡海洋生，就順手買了。"

玻璃幕墻后的白鯨發出空靈的鳴，水波漾間，岑黎安看清了針上那顆作為眼睛的藍鉆，在燈下折出深海般的澤。

"這...太貴重了。"小聲說，"我不能收。"

岑家雖然比不上蔣家，但也是豪門，一眼就看得出這些鉆石價值不菲。

別看這麼一小個針，說都是七位數起步了。

"怎麼，朋友之間就不能送禮了？"蔣忱挑眉，故意用調侃的語氣道，"還是說，岑小姐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取出針，作自然地別在的領上，指尖刻意避開了的皮，"就當是慶祝咱們能為朋友。"

蔣忱的作很輕也很快，讓岑黎安連半分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白鯨又吐出一串氣泡，在他們頭頂炸開無數點。

蔣忱后退一步，雙手重新回口袋，笑得云淡風輕，"怎麼樣，配你的子剛好。"

岑黎安低頭看著針，鉆石的芒映在的睫上。

忽然抬頭，沖他出一個明亮的笑容，"謝謝，我很喜歡。"

"那就好，"蔣忱轉走向下一個展區，聲音輕飄飄地傳來，"走吧，海豚表演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