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孝一把從手上扯過房產證，“看什麼看？沒見過？”

房產證紅的封皮刺得宋存眼睛泛酸，聲音抑地問：“媽，你為什麼買房不跟我商量？”

母親都沒抬起眼皮來看，悻悻地說：“哪有時間跟你商量，你天天早出晚歸，你不看看你最近下班回來都幾點了？”

宋存最近新接手的項目任務重，加班回到家都要10點多，到家的時候母親都睡了。

宋孝白了宋存一眼，語氣輕蔑道：“憑什麼跟你商量？你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啊，大舅是金牌房產中介，你是不是覺得你比他厲害？”

母親抬頭看了宋孝一眼，沒吱聲。

宋存有一瞬突然想從這個房子里消失，想逃出去，這個家像是把鎖住的一個籠子，媽和弟就是那個攥著籠子鑰匙的人，只有自己在這個籠子里拼命掙扎。

然而，仍然維持著冷靜： “媽，你找大舅把房子退了，哪怕付上違約金，房價一直在猛跌，現在除了剛需沒有人會投資買房子，這些錢先存起來，等有合適的理財產品，我們再投。”

母親和宋孝幾乎同時變變。

“房子已經買了，退不了，再說，你弟以后結婚怎麼都要買房子，我們就是剛需，先買了放著，租出去，每個月掙點租金，怎麼就不行了？非得按你的想法來？”

“別跟掰扯了，就是惦記這筆錢，說的比唱的好聽，真買了房，就變了臉。”

“宋存，你能不能收起你這一套來，真他媽虛偽。”

宋存轉頭，目沖著宋孝看過去，幾乎是完全無意識地，抬手就朝宋孝打了過去。

宋孝本不是吃素的，他個頭都一米七了，快超過宋存一頭高，反手就給了宋存一掌。

臉上火辣辣的痛，卻不及心里萬分之一的刺痛，宋存眼底-潤，但沒讓眼淚落下來，目定定地看著宋孝，啞聲道：“你眼里，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姐，哪怕你前腳剛從我手里拿走生活費。宋孝，你拿我當什麼？提款機嗎？”

宋孝冷著眼白，“拿錢說事，沒人你留在這個家里，爸媽供你讀這麼多年書，你掙了點錢，就裝上大爺了，全家人都得看你臉？”

“宋孝，你說兩句！”

媽作勢拉扯了宋孝兩下。

轉頭對著宋存道：“你也是，你一個當姐的，什麼手？你忍心對著親弟弟下這麼重的手？宋孝這眼鏡是新配的，你看，你一掌都打歪了。”

宋存能用多大勁，那一掌形式大于力氣，宋孝只是眼鏡歪了，但他是結結實實地回手響亮地打了宋存一掌，宋存臉上那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可母親是選擇視而不見。

宋存一個字都沒再多說，拎起包，轉頭拉開門就出去了。

后，關門聲里，聽見宋孝跟母親的說話聲，“滾了清凈。”

宋存以為自己會哭，心里像是扎了無數的窟窿，但實際上，一滴淚都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