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淮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還不到十點。在他去找葉棲煙的時候，已經讓郎遇聯系院方，給秦嘉換了VIP病房。

他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聽到兩個人在那聊著八卦，偶爾會低聲音，但有時候也會控制不住笑的很大聲。

他是沒法理解有什麼事能笑這樣。

但看到兩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好像跟著也能心好一點。他從得知秦嘉傷到此刻一直存在的焦躁，也終于得到了緩解。

站了一會兒，秦嘉突然發現他在，笑意一瞬間收斂。

周清淮微微皺眉。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秦嘉在和周清澄一起的時候，完全是不同的狀態。那份笑意不加修飾，而和他在一起，演戲的痕跡太過明顯。

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

周清淮推門進去。

周清澄起來，問，“哥，你的事辦完了？”

周清淮點頭，說，“剛剛打了電話過來，你怎麼沒接電話？”

“還不是問我在哪，什麼時候回去？我怕你一時半會兒不回來，不知道怎麼和說，就直接沒接。”

兄妹兩個人極有默契的對周老太太瞞著秦嘉的存在。

秦嘉眼神微垂，角扯了扯。

周清淮拍了一下的頭，說道，“我讓人送你回去，這里我陪著。”

周清澄說道，“可是哥，你不也是今天才回來嗎？要不然還是我……”

“回吧。明天你有時間再過來。”

周清澄抿點點頭，轉過去拿自己的包，又對秦嘉說道，“嘉嘉姐，我明天再來看你啊。正好我哥來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反正他不會打擾你的。”

“周總這優點不錯的。”

兩個人當著周清淮的面直接吐槽，拿他當空氣。

周清淮送了周清澄到門口，周清澄小聲叮囑，“嘉嘉姐傷了，你對人家好點啊。還有，我是知道你許久沒見到了，有些事一定要忍住。”

周清淮瞥一眼，“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我懂得可多了。我走了。”

看著周清澄進了電梯，周清淮才轉進了病房。

他在剛才周清澄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抬眼去看秦嘉，“覺怎麼樣？”

秦嘉瞬間皺眉，“剛才好的，這會子又疼了。”

周清淮睨一眼，“被我來的？那我走？”

秦嘉笑了聲，“開玩笑的。哥哥是我的良藥，見到你，能好快很多天。”

他轉頭看一眼柜子上擺著的果籃，問，“要吃水果嗎？”

秦嘉使勁點頭，“剛才就想吃了，但不好使喚周大小姐。”

“吃什麼？”

“橙子可以嗎？”

周清淮選了一只橙子放在手心，開始去剝。

皮稍厚，剝起來有點費力。有橙子滲指甲，甜膩的覺。

他把橙子剝好，掰了一牙遞給秦嘉。

秦嘉彎腰，張啊一聲。

周清淮就把橙子遞到里。

發出嗯的一聲，咽下去之后，說道，“好甜，我還要吃。”

周清淮又掰了一牙，橙子濺到了他的手背，他沒管，直接送進秦嘉的里。

秦嘉隨口問，“你的事都理好了嗎？”

周清淮手頓一下，說，“這事是顧家干的。”

他掀了眼皮去看秦嘉，一牙橙子遞到邊，秦嘉這一次卻沒張去咬。

周清淮繼續說，“我已經提點過，不會再找你麻煩。”

他把橙子又遞近一點，秦嘉微微抿，半晌才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會護著我？”

不知道是出于故意要挑撥他和葉棲煙之間的關系，還是也為自己抱不平。

在提醒周清淮當時要同居時，對的承諾。

可現在不過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提點過。

周清淮將橙子擱在了桌子上的一只玻璃盤里，拿紙慢條斯理的了手。太黏了，不僅沒干凈，還沾了一些紙巾在手指，這讓他變得格外煩躁。

沒急著先去理，轉頭看向秦嘉，語調微冷，“你覺得還應該有什麼？”

秦嘉微怔，主別開他的目，低低的說道，“我明白了。”

周清淮看，起去了一趟衛生間，將手洗盡再出來。

秦嘉正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撐著要躺下來，費力的扯被子。

周清淮看，臉在淡白的燈下顯得格外蒼白，臉上的傷痕也依舊明顯。

他徑自走過去，一把扶住的右肩。秦嘉將臉別過去，說，“我可以自己來。”

周清淮收手轉而住的下，將臉扳過來，聲音平靜問，“生氣了？”

秦嘉沒說話。

“我可以去教訓他們一頓，但沒多大意義。重要的是這之后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

“重要的是我無論被傷怎麼樣，在你們這里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過去了。”說完，還笑了一聲。

因為下還被周清淮著，笑的時候臉上表是顯得有些扭曲的。

周清淮眼神凝視著。

是秦嘉先泄了氣，輕輕呼了一口氣，說，“哥哥，我錯了。我收回剛才的所有話。”

周清淮卻依舊凝視，半晌才說，“嘉嘉，重點是我為了你出面，現在葉棲煙完全知道你的存在，你沒分清楚？”

秦嘉微怔。

剛才太在意自己的得失，沒有聽出另一層意思。

這已經是超出預期的回報，還能再說什麼？

周清淮收回手，手指輕輕的捋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聲音也很溫和，“早點睡吧。半夜有什麼事就我。”

他扶著躺好，替將被子蓋好，又將病房的燈關了，只留了一盞床上方的燈。

秦嘉沒說什麼，看著周清淮了自己的外套，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眼鏡被他摘下來放在頭邊，一抬手臂搭在額頭，唯有窗外淡淡的燈照進來，籠罩著他的影。

半夜秦嘉被疼醒，強忍著，了。

但周清淮還是有所察覺，走過來，聲音微啞，“怎麼了？疼嗎？”

秦嘉點點頭，“有點兒。”

“要吃藥？”

“我再忍忍吧，怕會依賴，藥不是白天吃了嗎？”

周清淮在床沿上坐下，本就不寬敞的病床瞬間就顯擁。

秦嘉想往一邊挪一挪，周清淮開口，“別。”

起來的急，連眼鏡都沒拿。

他指腹輕輕過秦嘉的，聲音如這夜一般低沉，“睡吧。忍不了就不要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