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越手中的作頓了頓。

他將外套掛進柜里面，松開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怎麼不睡？”

“我在等你。”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回到了兩年前。

同樣，一個夜晚，雷雨加的夜晚，等他，等到深夜，等到他回來，換來的卻是半句沒有說完的話。

周翰越點了點頭，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這次，面前的a4紙上的字，就映了眼簾。

徐思沐走過來，“在年前我已經跟你提過了，你也同意了，這是我草擬的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可是在徐思沐說出來，卻覺口腔里面，晦難當，對上周翰越看過來的眼神的時候，竟然還帶著幾分躲閃，不敢和他對視。

周翰越沒有說話，將文件拿起來，用比在公司里面批閱文件還要更加認真的態度，一頁一頁的翻看了這一份離婚協議書。

這一份離婚協議書，徐思沐什麼都沒有要求。

唯獨有一點，是要帶走小靈韻。

也做好了和周翰越打持久仗的準備，準備好了自己的退路，和周翰越討價還價。

但是，令分外驚訝的是，周翰越一個不字都沒有說。

“這樣離婚，未免太委屈你了，”周翰越從口袋里，將別著的鋼筆取了下來，旋下筆帽，在分割財產這一欄上，加上了楓林苑的那一套別墅，“這套別墅給你。”

他又往后翻了一頁。

“韻韻你來養，每個月我會給兩萬塊的養金，顧阿姨還讓跟著你去幫忙照顧，費用我這邊出，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徐思沐聽了周翰越這一系列的話下來，都已經頭艱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翰越給準備好了所有的退路。

有保姆，費用他來出，養金也給的很大方，還把一套別墅給了。

“什麼條件？”

“第一，年齡大了，我們離婚的事，不要告訴。”

“這是應該的，”徐思沐點頭，“我不會說。”

“第二，”周翰越說，“韻韻現在才一歲多點，很小，需要父親的關懷，我要求一周探韻韻一到兩次。”

這也是應該的。

徐思沐點了點頭。

并不想要讓小靈韻的長，因為他們兩人離婚，而到影響。

自小就知道，原生家庭，很重要，絕對不能讓小靈韻和一樣。

“好，”周翰越說，“那這份離婚協議書我再去重新打一下，你稍等，我去一趟書房。”

“啊？好。”

徐思沐也沒有想到周翰越會這樣急。

周翰越拿著協議書，去了書房。

不過半個小時，他就將協議書，一式兩份打印了出來。

這種事，本可以給林宇去做的，可是他現在并不想要假手他人。

他拿著這兩份還帶著油墨香氣的離婚協議書，從書房走出，并沒有直接回到主臥去，而是先去了小靈韻的嬰兒房。

嬰兒房中，裝點的是很可的櫻花。

這是小靈韻自己在很多里自己選擇的。

小靈韻此時在嬰兒床上，睡的一臉的酣然香甜。

周翰越走過來，俯在小靈韻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韻韻，別忘了爸爸。”

小靈韻在睡夢中，咯咯的笑了笑。

徐思沐站在門口，聽見周翰越的話，心中彌漫開一通向細枝末節的疼，低著頭走開了。

…………

離開周家大宅這一天，是夜晚，靜悄悄的。

徐思沐選擇晚上離開，是考慮到離婚事的沖擊，還是希走的悄無聲息，而不是人人皆知。

顧阿姨和林花蕊都已經提前安排到楓林苑去了。

周翰越也把邢娜留給了徐思沐。

“盧湛還在暗，讓邢娜在你邊，能護著韻韻，我放心。”

一聽是關于韻韻的，徐思沐就沒有推辭，答應了下來。

周翰越開車送母兩人去楓林苑。

小靈韻被放在后面的嬰兒車中，一雙大大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好奇，東看看細看看，還用自己胖胖的小手指去綁著的兒座椅上面的綁帶。

在十字路口等到綠燈的時候，周翰越的眼睛落在后視鏡上，剛好可以看見坐在后車座上的兒。

小靈韻也是頂頂聰明的，一眼就看見了后視鏡里面，倒映著爸爸的眼睛。

呀了一聲，手指著，“粑粑！”

周翰越被逗笑了。

車懸掛著一枚裝飾的瓔珞墜子，在不斷的搖晃著，等到車子開之后，就更加搖搖晃晃，小靈韻的視線，就已經從那一片小小的后視鏡，轉移到旁邊的瓔珞墜子上了，還著小手想要去抓。

只是上綁著安全帶，彈不得，抓了幾次都沒有抓到，哇的一聲哭了。

徐思沐有點頭疼。

不是一般孩子都很文靜的麼？為什麼的兒就不能安靜一分鐘呢？

周翰越在路邊停了車，對徐思沐說：“你來開車。”

不等徐思沐回答，周翰越就已經開了車門去后車座上，手將瓔珞墜子給取了下來，放在小靈韻的手中。

小靈韻本來正在閉著眼睛嚎啕大哭，覺到手掌心里面接到一點東西，還本能的去推開，“不要！”

周翰越笑了，“真不要麼？”

小靈韻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映眼簾的是大紅的瓔珞墜子，上面的流蘇還在搖晃著，頂端就抓著爸爸的手中。

想要手去抓，周翰越向上一提。

“一聲爸爸好就給你。”

小靈韻這次口齒異常伶俐了，“粑粑好。”

然后，如愿以償的拿到了瓔珞墜子。

在前面開車的徐思沐，從后視鏡看著小靈韻玩兒著瓔珞墜子，就又開始手要周翰越抱抱，頭比剛才更疼了。

這個習慣不好。

以后要改掉，要不然以后要是整天想要周翰越抱怎麼辦。

卻是不知道，周翰越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幫小靈韻養了這樣一個習慣，豈能是那麼容易改掉的？

徐思沐車開的平穩，車子開到楓林苑的時候，車后座上，周翰越已經把小靈韻從兒座椅里面給解放出來了。

小靈韻正趴在周翰越的膛上，就跟八爪魚一樣，瓔珞墜子可憐兮兮的丟在腳墊上。

顧阿姨和林花蕊從別墅里出來，“來了。”

徐思沐打了個手勢，“以后要改口了。”

顧阿姨也是有點傷，雖然來得晚，前面走了兩個保姆之后，才到過來，可是這半年里，對著徐思沐跟周翰越，只覺得是年輕夫妻應該有的模樣，卻沒想到，也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周翰越打開車門，抱著小靈韻出來。

徐思沐手，“來，韻韻，媽媽抱。”

小靈韻扭頭就抱住了周翰越的脖子，嘻嘻的笑著。

徐思沐：“……”

周翰越將小靈韻胖乎乎的子向上舉了舉，“走吧，我送進去。”

徐思沐就招呼著林花蕊先去后備箱里面拿行李箱了。

周翰越在小靈韻的小臉上了一下，“真乖。”

小靈韻一笑起來，眼睛就彎了一彎月牙。

周翰越教導過小靈韻：媽媽是生，生的力氣弱，所以不能經常吵著要媽媽抱，媽媽手臂會酸，上班會很辛苦。

小靈韻指著周翰越：“粑粑？”

周翰越點了點頭，“爸爸是男人，強壯有力，不會累，爸爸手臂上有。”

周翰越還讓小靈韻了自己手臂上的。

小靈韻似懂非懂的著手臂上的，心里想，雖然覺得麻麻的起來好舒服，爸爸上都是邦邦的，但是粑粑的話對，還是聽粑粑的話。

所以，以后小靈韻就很徐思沐抱了。

楓林苑一切照舊。

還是如同早在兩年前，徐思沐搬出楓林苑時候的裝飾，一模一樣，沒有毫改變。

徐思沐走進來的時候，就好似時倒流，回到了曾經。

周翰越抱著小靈韻，停在玄關，換上了顧阿姨幫他拿下來的一雙男士拖鞋，往里走。

“樓上原本的客房給小靈韻改嬰兒房了，隔壁改了兒玩房，你的房間沒有變，書房和影音室還是原先的位置，我把西邊的那間房給你改了健房，你可以在里面做瑜伽。”

徐思沐自從在孕期迷上了瑜伽之后，就會自己在家里練瑜伽，比起來以前，材變得更好了。

徐思沐默默地跟在周翰越的后，上了樓梯。

周翰越打開了小靈韻的嬰兒房。

和周家大宅小靈韻的嬰兒房，是一樣的裝飾，的小公主風，小靈韻一看見就高興的拍手。

其實，周翰越本來想要給小靈韻換一個風格。

想到小靈韻看見相同風格的房間，就會到悉，會以為自己還是在周家，也就不會哭鬧了。

周翰越將小靈韻放在地面上的爬爬墊上，丟了兩個新奇的玩給。

小靈韻滿眼都是新奇，坐著就開始玩兒了。

周翰越轉頭看向徐思沐：“我要走了。”

“嗯。”

徐思沐簡單了嗯了一聲。

周翰越走到門口，“不送送我？”

徐思沐看了一眼自己在爬爬墊上玩兒的不亦樂乎的兒，來林花蕊在一旁照看著，自己出去去送周翰越。

兩人來到別墅外，一前一后。

夜涼如水，清風靜靜。

“發生了什麼別的事，就及時的打電話給我。”

“嗯。”

“那我走了。”

“再見。”

周翰越看著站在車邊，低著頭，也沒看他的徐思沐，心里想，這姑娘還真是夠無的啊。

和八年前一模一樣，對著他，就是畢恭畢敬的模樣。

現在，隔了八年，還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周翰越拉開車門，上了車。

看著周翰越的車開走，徐思沐沒有立即回別墅，等到過了許久，才轉進去。

顧阿姨正在收拾著徐思沐帶來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面的東西很多，卻是分門別類的，小靈韻的吃的，穿的，玩，和各種東西都放在一起，足足收拾了兩個大行李箱。

顧阿姨一邊收拾還一邊嘆著。

“哎，三還真的是好男人，現在能這麼幫忙帶孩子的男人可是不多了啊。”

徐思沐上了樓。

樓上的嬰兒房里面，傳來了小靈韻的哭鬧聲。

徐思沐快步走進來，林花蕊坐在地上，正在哄。

“韻韻啊，你看這個，小鴨子，嘎嘎……”

小靈韻直接就把林花蕊手里的小鴨子給推開了，“要粑粑……”

剛剛被玩給吸引了目，小靈韻玩著玩著，才想起來剛才抱上來的粑粑，扭頭一看，粑粑已經不見了。

不僅僅爸爸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

于是，小靈韻就把手里的玩一丟，哭了起來。

“怎麼了，韻韻。”

林花蕊一聽見徐思沐的聲音，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三小姐，靈韻太能哭鬧了。”

徐思沐手想要去抱。

小靈韻了一把眼睛，這不是爸爸的手，于是就又哭了，推著徐思沐，不要抱。

“媽媽給你吃糖好不好？”

小靈韻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斷了，徐思沐也不能在用喂來哄了，索就拿出來了糖果。

小靈韻哭聲靜止了一下，然后噎：“粑粑，不。”

徐思沐反應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小靈韻說的是，爸爸不讓晚上吃糖，要不然會蛀牙。

是親耳聽見周翰越對小靈韻這樣說的。

可是現在不行了啊，也是被鬧騰的沒法了。

徐思沐說：“咱們不告訴爸爸，好不好，就吃一顆。”

小靈韻還是搖頭。

徐思沐：“……”

說：“就今天晚上吃這一次？你不是最喜歡吃牛糖了麼？”

小靈韻頓了頓，還是搖頭。

徐思沐算是服了。

周翰越的話是金科玉律麼！

對后站著也是手足無措的林花蕊說：“打電話給周翰越。”

如此，周翰越車子還沒有開到周家大宅，就接到了徐思沐的電話。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角勾起一抹笑來，卻沒有馬上接電話，而是先把車緩緩地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才接通了電話。

“你兒一直哭鬧個不停，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