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圣誕節，是六人組自從知道有這個節日以來，第一次沒有在一起度過。

楊天空和杜丹、曾妙玉、朱偶然在學校飯堂吃了餃子。

連舟和楊兩個人去學校后街吃的麻辣燙。

楊問：“文卓呢？怎麼沒來？”

連舟回：“他有事？”

“那怎麼不喊我姐？”

“應該也有事吧。”年無打采地道。

等到兩人吃完東西，回到學校，在靠近教學樓時，連舟看到一個悉的影從里面走出，沿著花壇的角落向后棟的宿舍樓走去。

其時夜幕剛臨，周遭的一切都在昏暗之中，但連舟看得真切，那人正是文卓！而他手里提著的，便是大前天自己陪他一起選的羊尼手套禮盒。

年的心一陣悸：“他這是要去見誰？難道是楊天空？他們……該不會是約好了吧？”

他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楊看他不了，道：“連哥，走啦，回教室呀。”

連舟拍拍其后背，道：“小，你先回班里吧，我剛想起來，還有點兒事。”便即朝著文卓離去的方向跟上。

“喂喂——”楊在后嚷了兩聲，見本沒有回應，只得先回教室去了。

卻說連舟跟在文卓后不遠的地方，心里頭張得跟打鼓一般。

他很想看一看對方到底是去見誰？卻又害怕真相如自己所料。

當他看到文卓快步走到教室宿舍樓下，然后文卓看到寧湘老師從里面走出，便愉快地迎了上去。

年的心豁然開朗——難怪前段時間他總是給寧湘老師帶去各種吃的，而對方也總是回贈他各種的英語輔導書。

前方文卓迎著寧湘走過去，正要打招呼時，卻見孩微笑著奔向了另一人。

那是一個高大健碩的年輕男子，年紀不大，打扮時尚。他五俊朗，外貌和寧湘是那麼的般配。

他們地相擁在一塊，當寧湘回眸瞥見文卓時，年已經失落地轉，他將手里的禮袋拎在了前方，一步一步地朝反方向走去。

寧湘愣了一下，正要喊他。

那男人卻手住兩邊臉頰，道：“今天好不容易你有空，咱們快點出去過節吧！”

寧湘“哦”了一聲，挽著對方的手，兩人興高采烈地向校外走去。

連舟一直目送他們走進朦朧的夜中，才是想起文卓來，趕忙向著教學樓方向追去。

可他飛快跑回教室后，發現文卓并不在。然后又想到了一個地方——天臺！

于是又轉朝樓梯跑去，登上四樓頂。

果不其然，文卓正迎著風坐在天臺的邊緣，那袋準備好的圣誕節禮擺放在旁。

“喂，”連舟心一：“你坐那兒干嘛？很危險耶！”

文卓回頭，愕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連舟走過去，蹦起坐在其旁，道：“我記得你說過，要是想清靜時，就會到這兒來坐坐，吹吹風。”說著將雙臂在前抱了抱：“不過今天好冷啊，冷風吹得有點上頭呀！阿嚏！”他打了個噴嚏。

文卓好笑：“那你快點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不，好兄弟，上刀山下火海都陪你，這點風算什麼？”連舟拍拍對方肩膀，微微躊躇著道：“你那天買的禮，是不是想要送給寧湘老師呀？”

“啊？！”文卓臉一紅，連張了好幾次，卻不知該怎麼回復。

連舟道：“剛剛我都看到了。”遂將自己跟著他到教室宿舍樓下，并且看到他迎過去想跟寧湘打招呼，卻看到對方奔向男友的況說出。

最后道：“說實話，我……我真沒想到，你想要送禮的對象竟然會是寧老師！你……你難道真喜歡？”

問出這話時，他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既有對朋友的擔心，又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快樂。

如果文卓喜歡的人是寧湘老師，那麼就沒有人和他搶楊天空了！

他忽然有點兒后悔，那麼陪著文卓去選禮時，為什麼自己不也選一份呢？

如此在孩送了自己餅干后，也可以順理章地回贈禮了。

“唉！”他在心里輕嘆一聲。

而一旁的文卓毫不知，年同樣是一嘆：“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是怎樣的覺。我覺得對我很好，經常送我資料，還給我開小灶，就好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般。可有時候我又會覺得，若不是我們的老師就好了。和在一起很開心，是和你們大家在一起是那種不一樣的開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扭過頭來，一貫明亮的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層灰霾。

顯然是剛剛看到寧湘有男朋友一事，打擊到他了。

連舟努努，點頭道：“明白。”

是呀，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就好像他對楊天空一般，也是從小就與眾不同格外親近的。

直到他們都稍微長大后，某一天里他才豁然開朗——那種不同就是喜歡！是！

“你今天過去找寧老師，該不會是準備跟表白吧？”連舟問。

文卓被嚇一跳，慌得擺手：“怎麼可能，就是想送一份禮，表達對平時關照的謝。”

“那就好。”連舟拍了拍口。

文卓笑著一下他腦門：“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無厘頭嗎？已經大四了，而我才高三，正是準備高考的重要階段。我為這一搏準備了太久，絕不會讓自己出錯的！”

“可我……看到你很失的離開，有點兒擔心。”連舟低聲道。

文卓抿一笑：“謝了，看到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我是難過的。不過等坐到這天臺上一吹涼風，我腦子又清醒過來了。我算啥，一個家境貧寒前途未知的愣小子，即便我喜歡，又能給什麼？而且我對的，除了喜歡，更多是敬重。放心吧，這件事對我不會有影響的！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影響不了我要考一個好大學，將來讓我父母親過上好日子更重要！”

他語氣堅定地說完，令連舟松口氣：“嗯，加油！”

“加油！”

黑暗中，兩只手掌擊打在一起。

隨著幾聲巨大的破聲，前方空曠的廣場上燃起煙花。

夜空被瞬息點亮。

五彩炫的煙火如火龍般沖向空中。

兩個年被眼前的景驚呆了，癡癡著。

而在他們所坐的天臺下方，每一扇窗戶里都探出了數個腦袋，大家一臉驚奇地向遠方，歡呼圣誕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