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民夫妻和林立母子、蘇燦母子倆找上門時,楊笑楓一家還在睡夢中。
客廳的門被拍打得“啪啪”響,將一家人全給吵醒了。
“開門,開門!楊笑楓、明玉蘭,你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總歸要面對的!”陳萍在外嘶喊。
明玉蘭睡眼,一眼床頭柜上鬧鐘,才六點不到!
他們昨夜睡得晚,這時腦子還發暈呢。聽到屋外有人喊,就一轱轆起床了。
楊天空和楊則一臉懵地坐在床上,一看就沒睡好。
楊笑楓將門打開,陳萍一下就沖進來,朝著坐在床上的楊一頓吼:“楊,你說,昨天是不是哈林他們將羅軍嚇得投河的?!”
把“跳河”改了“投河”,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明玉蘭和楊笑楓當即預到事不妙。
“萍姐,”明玉蘭走過去,擋在陳萍和兒子之間:“我們聽說小軍的事了,也理解你心里的痛。不過這件事昨晚上天空和小都告訴我們了,羅軍是自己跳水里玩的,讓水草給纏住了……”
羅維民沒等對方說完,暴地打斷:“楊笑楓,我知道你和連國安、哈大山關系好,你們三家的孩子也是穿一條子長大的。可這件事林立也跟我們說了,你們家楊掉水里了,還故意把他拉下水呢!所以到底是不是哈林和連舟把我家羅軍嚇得跳河的,這事我們肯定要搞清楚的!”
明玉蘭忍無可忍了,朝后方林立母子倆道:“我兒子昨晚上說了,羅軍先把他推下水的,他好不容易站在岸邊上想上來,結果林立又過去給了他一腳,他才將林立也拖下去的。”
林立母親憤然道:“好啊,你算是承認了!楊明明先掉水里的,又故意把我兒子拖下去,怎麼著?自己不好了,寧死也要拖別人下水?”
“你……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你才是口噴人!”
雙方矛盾一即發,林立母親撲上來就要撓明玉蘭。個子雖不高,但非常胖,肚子圓滾滾的,手臂又很。一手,就將明玉蘭的頭發給薅住,朝陳萍道:“萍姐,快打呀,不能讓小軍白死了!”
陳萍早憋著一肚子火氣沒撒,一聽這話當即撲上來,拳頭直往明玉蘭上砸。
楊笑楓如何能袖手旁觀,趕忙去阻攔對方:“別打了,別打了,有什麼事好好說清楚就是了!”
可羅維民和蘇燦是不會讓他得逞的,他們以拉架為由,阻止楊笑楓幫妻子抵擋拳腳。
眼見父母親吃了虧,楊天空和楊沖過去大哭:“別打我們爸爸媽媽了,羅軍不是我們害死的!”
可本沒有人理會這兩個哭泣的孩子。
楊天空發了狠,跑到樓道里大:“救命啊,殺人了——”
楊則撲過去朝著蘇燦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咬。
他用盡全力,蘇燦疼得眼前一黑,待看清楚是他,一記耳重重甩了過去,將楊打飛出去。
“小——”明玉蘭撕心裂肺地一喚,想撲過去抱住兒子,卻被陳萍和林立媽媽死命拉住。
過道外,楊天空的呼聲早已經驚四鄰,連國安一家、哈大山一家、文長一家都聞訊趕來。
連國安邊扣著警服的紐扣,邊從圍觀的人群中進去,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不然全部帶回派出所拘留!”
這聲吼如平地驚雷,立刻讓陳萍夫妻、林立媽、蘇燦母子倆都停下手來。
曾群和戴玲急忙跑進去扶起明玉蘭,并查看其傷勢,發現手臂和臉上多淤青,心疼得不行。
哈大山則走過去站在楊笑楓側,低聲問:“是為羅軍那事吧?”
“嗯。”楊笑楓點頭。
哈大山冷笑,低語:“果然,昨晚上哈林跟我代這事后,我就覺著這家人不會輕易罷休的。”
羅維民憤憤然盯著連國安,道:“別以為你穿著這警服,就能縱容兒子為非作歹!”
“行,你且說說,我兒子為什麼非作什麼歹了?”連國安從容道。
陳萍心里一直憋著口氣的,這刻看一大群人圍著自己,失去兒子的悲痛和委屈是再無法抑制,失聲痛哭:“連國安,林立他們都說了,我家羅軍之所以落水,就是被你兒子和哈林幾個人嚇的,不然他本不會跑到河里去玩。平時我都跟他說了,要游泳得去游泳池。昨天下午,他本來在河岸上跟林立他們聊天,聊得好好的,結果看到你兒子他們騎車過來,嚇得就跳河里了……嗚嗚嗚……”說完嚎啕大哭。
門口和窗戶外圍滿了不明真相的群眾,連國安也不急著和陳萍分辨,向羅維民道:“老羅,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件事當時在場的孩子很多,你們也不能聽林立一面之詞。”
林立老媽口:“難道聽你們的?你們這幾家孩子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連國安慢條斯理道:“林立媽,這件事在廠里鬧出的靜不小。而且你們兩家都打上門了,所以我們派出所肯定會出面調查的。聽我兒子說,昨天下午在圭塘河玩時,除了哈林他們一撥人,羅軍他們一撥人,另外還有幾個附近農家的小孩。那些孩子和我們雙方的娃都不認識,而且他們也在場目睹了全部的過程。這樣吧,你們今天打上楊家的所有人都跟我回派出所做個筆錄,等隨后我們找到那些農家孩子調查清楚況后,會就羅軍的死給出回復,你們看怎樣?”
羅維民夫妻對視一眼,點點頭——他們實在太得知兒子死亡的真相了。
林立母親和蘇燦母子倆則是吶吶道:“就這……這點事還要去派出所做筆錄?”
連國安表嚴肅地道:“你們非法侵民宅,還打傷了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件事要是老楊一家追究起來,是刑事責任還是民事責任,得看他們一家三口的驗傷報告。”
“行了,你別盡嚇唬老百姓。”羅維民一揮手,道:“我兒子那事要是調查出來,和你們這幾家的小子有關,先想想你們該負什麼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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