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覺正要筆，手機響了，是老宅的電話。

像是預到了什麼，顧夢覺隨手按了個免提。

對面傳來顧老太太氣急敗壞的聲音，“顧夢覺，你今天要是敢把婚給我離了娶沈夏，你就別再認我這個媽……”

說著電話突然掛斷，一陣嘈雜聲音后傭人接過了電話，“二爺不好了，老太太氣得暈過去了，您趕回來看看吧！”

溫歲歲強行把筆塞到顧夢覺手中，“趕簽，辦好我們回去看看。”

顧老太太雖然不好，但顧老爺子特別痛，家里常備家庭醫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溫歲歲這麼想可顧夢覺卻不這麼想，小東西的心是鐵做的嗎？這麼，聽到老太太暈倒了還不忘督促他簽字。

就這麼想離婚嗎？

好！

那他就全。

顧夢覺扯過只看了一行字的協議瀟灑地簽了字。

溫歲歲汲氣將兩張紙遞給工作人員，并一臉期待地看向工作人員。

“行了，一個月之后再來拿證。”

“？”溫歲剛說一臉不解地問，“為什麼要等一個月。”

工作人員將協議推到面前，指著其中一個條款說，“看到了嗎？離婚冷靜期一個月。”

“……”

見溫歲歲表難看，工作人員說：“既然都已經決定離婚了，還用得著在乎這一個月的時間嗎？”

顧夢覺站了起來，“老太太還暈著呢！跟我回老宅。”

溫歲歲還沒來得及張口沈夏先一步發話，“夢覺，我跟你一起去吧！”

“老太太現在見不得你，我讓人送你回去”顧夢覺耐心地勸。

“我知道，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等你。”

終究還是要進顧家門的，還不如讓老太太早點接，溫歲歲想。

“讓去吧！我會勸老太太，萬一老太太松口，沈夏也好趁機進去見見老太太”溫歲歲說。

顧夢覺心頭噌地升起一團烈火，小東西可真會替他著想。

一想到小東西不再屬于他，心頭的火越燃越烈，烈到他有一種把小東西抓回家關起來的沖。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堪堪制住猶如猛的沖，額頭上、手臂上的青筋已經起。

他輕著手從口袋里的掏出顆糖剝開放進里，甜膩的味和苦的藥味在口腔里穿博弈。

這個藥是果外的醫生給他配的，讓他控制不住緒的時候吃一顆。

他怕苦就讓人放在糖里隨時帶著。

沒一會兒甜味就消耗殆盡，剩下滿的苦味。

仿佛在提醒他別再妄想把小東西拽進他這個深淵。

顧夢覺還是讓高助理送沈夏回去了，自己開車帶著溫歲歲回了老宅。

老太太歪在沙發上，秦思意和兩個傭人圍在旁邊拿著水和藥勸太太吃。

聽到門口有靜，老太太手捂著口道：“還吃什麼藥啊！就讓我死了算了，反正你們也都當我不存在。”

“媽！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有誰敢當您不存在啊？”秦思意說。

老太太嫌棄的目往顧夢覺那一瞥，“當我不存在的人來了。”

顧夢覺賠笑臉的坐到老太太旁邊，“老太太，您說這話虧不虧心啊！像您這麼漂亮的老太太，哪會有人當您不存在啊！誰見了不得多看幾眼，何況您還是我媽。”

兩句話逗得老太太繃不住笑了場，恨得牙地在他背上打了幾下，“你這個混賬東西，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敢跟歲歲把離婚證領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媽！您消消氣”顧夢覺從傭人手上接過藥和水讓老太太吃了，不要臉地將溫歲歲拉其中，“離婚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聞言老太太將手向溫歲歲示意過來自己邊，“歲歲啊！媽知道顧夢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你們是夫妻，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離婚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要是不想離，媽就是綁也會把顧夢覺綁到人邊的，你放心媽會給你做主的。”

老太太知道對顧夢覺的，也知道這兩年過得不容易，所以老太太想幫一把。

“我……”溫歲歲拒了拒，“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我跟小叔叔本來就不應該結婚，既然是錯誤我們就應該及時改正。”

“小叔叔今后無論娶誰都會同樣孝順您的，您就全我們吧！”

顧夢覺被‘錯誤’這兩個字準地擊中了。

是啊！

本來就是個錯誤。

他的病只會讓小東西變第二個媽媽。

為一個死灰一般的人。

而且小東西也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他最應該做的是以小叔叔的份保護。

見老太太一臉詢問地看向自己，顧夢覺彎道：“老太太，溫歲歲這個小東西十二歲就跟在我屁后面喊小叔叔了，我一直拿當親侄。”

顧夢覺慢條斯理地拿了個橘子剝著，“我們為什麼結婚，你跟我爸心里沒數嗎？我知道你們喜歡歲歲舍不得歲歲，我們離婚了還是顧家的一份子，大不了您就把當親孫養。”

老太太打開顧夢覺遞橘子的手，“還不是你做不好丈夫，才讓我沒了歲歲這麼好的兒媳婦。”

“您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丈夫，還把你喜歡的歲歲往我這個火坑里推？”顧夢覺半開玩笑地說：“您是不是太過殘忍了點。”

“……”老太太瞪著他。

“您要是怕小東西跑了，我公開收做侄吧！”顧夢覺往里丟了瓣橘子。

老太太見事實在沒有了挽回的余地，想了想說：“這倒也是個辦法，有顧家為歲歲撐腰，以后嫁了人也不會夫家的氣。”

“不用了”溫歲歲拒絕。

可不想讓孩子顧夢覺爺爺。

離婚的事老太太算是不再反對了，但沈夏的事依然反對，“顧夢覺，我警告你，你以后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沈夏。”

“巧了，我要娶的人還只有沈夏”沒有了小東西，他娶誰都一樣，何況沈夏救過他。

我要娶的人還只有沈夏。

這句話字字如同尖刀，在溫歲歲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扎著。

以為婚離了就不會再疼，原來以為的只是以為。

因為公司還有事，兩人陪老太太吃了飯就離開了。

臨走前老太太拉著溫歲歲的手再三代，“不管發生什麼事，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記得多回來看看。”

溫歲歲乖乖點頭。

婚離了，以后的日子還要繼續過。

溫歲歲想了想，覺得要是突然離開的話，一定會引起顧夢覺的懷疑，倒不如出國留學。

挑一個冷門的國家，山高皇帝遠通不便利，用不著幾年顧夢覺就會忘了這麼個人。

就能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