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懷疑林有德說的不是氣話,而是真話。
我懷疑我并不是林有德的親生兒,或許,我真的是他口中所說的,撿來的孩子。
只有這樣,很多問題才能解釋得通。
比如,明明都是他的兒,為什麼他把林西西護在掌心疼,可我卻從未得到過他一丁點的父。
比如他看我的眼神從來都不像是父親看一個兒,倒像是一個債主看一個欠債的人,只要不能讓他拿到利益就破口大罵。
比如他從未提到過我的生母,似乎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姑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后垂下了眼皮:“絮絮,你是不是知道了?”
“所以,林有德說的都是真的,我是撿來的孩子?”我的語氣急切。
“……是,但是絮絮,在我和你眼中,你就是我們孟家的骨,你就是親生的孩子。”姑姑握著我的手,急急解釋著。
我明白的意思,是想說,在上和都把我當了自己家的孩子,這一點我也是相信的,那麼疼我,姑姑也一直都那麼照顧我,我們就是親人,也正因為如此,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的世。
但姑姑的回答已經讓我明確了,我確實是撿來的孩子,我并不是林有德的親生兒。
一直繃著的那口氣瞬間泄了,我的突然就站不穩了,與此同時,那些疼痛瞬間清晰起來,我歪倒在小野懷里。
“寶貝。”幸虧小野反應及時,一把扶住了我,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扶著我朝外走去,“走,咱們去做檢查。”
后,姑姑的語氣里滿是擔憂和張:“絮絮,你沒事吧?”
“姑姑,讓我姐跟小野去做檢查吧,咱們倆在這里守著就行。”章庭遠攔住了,似乎還問了別的問題,“對了姑姑,我姐被帶到孟家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是被林有德撿回去的,還是被賣過去的?當時上有沒有傷……”
我的腦子還在混著,一直到做完檢查,護士替我理著手臂上后背上的淤傷時,我才后知后覺地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既然我不是林有德親生的,那我的父母又是誰?我是怎麼到孟家的?
是意外走丟,還是被人拐賣?
我是從哪里走丟的?
走丟……
就在這一刻,我混沌的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一道亮。
干媽也有一個走丟的兒。
我與干媽初次相見時,那種自然而然又難以解釋的親近和信任,我們之間強大的吸引力。
我會不會……
有些細小的懷疑被這樣一個猜想串了起來,漸漸的匯了一條越發明晰和清朗的線,我的心開始激不定,就連呼吸也有些急促。
“寶貝,是不是太疼了?護士,可以輕一點嗎?要不還是讓我來吧。”小野還以為我是因為痛才這樣,直接搶過護士手中的棉簽替我上藥,小心翼翼地著我,“寶貝,稍微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我轉,握住了他的手腕,低低道:“小野,你說……”
我想把這個猜疑告訴小野,我現在需要跟人討論一下這個。
可是我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是我的手機響了,來電卻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我不方便接電話,小野就替我接了,還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溫潤聲音:“小絮,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是趙明睿的聲音,我聽了干媽的話把他的聯系方式都給拉黑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把欠他的人折現轉給他,他就換了個號碼來找我了。
這個人真的聰明,他甚至不問我為什麼拉黑他,上來就抓住關鍵,問我之前答應他的事還作數不。
如果換做平時,我可能會因為過意不去而答應對方的請求,畢竟只是帶對方吃個飯而已,不算特別嚴重的事,只要我堅決不干媽的信息就好了。
可,干媽今天的反應太大了,我不想讓難過,也不想讓擔心。
于是我輕聲開口:“抱歉趙先生,我會把維修費用轉您的賬戶的,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祝您未來一切順利。”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雖然這位趙先生給我的覺不錯,但他是為了干媽才接近我的,這個覺也讓我不舒服,我會覺得危險。
就像趙飛翰給我的覺。
我毫不猶豫,示意小野掛掉電話。
然而,就在小野即將掛掉電話的一瞬,趙明睿的聲音急急響起:“小絮,你難道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世嗎?”
所以說這個人是真的很聰明,也知道抓什麼樣的重點能讓我猶豫。
他只用了這一句話就功讓我止住了作,并且繼續聽他講下去:“趙先生什麼意思?”
“我查過你現在名義上的父親林有德,林有德在三十五歲之前是個純粹的賭徒,總是一屁爛賬,本就沒有人愿意跟他,也沒有人給他生孩子,他突然在三十歲那年多了一個四歲的兒,就是你,我想小絮應該也懷疑過自己的世吧?”趙明睿的語調平緩極了,“小絮,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呼吸,暫停了好幾秒。
我承認我被趙明睿準拿了,這個人怎麼這麼聰明,怎麼就知道我眼下最想知道的問題就是這個?
可我確實沒有拒絕他的力量了。
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哪怕只有短短的一點線索。
我的心底,似乎也在涌著一些懷疑,我甚至有些與趙明睿的見面。
我也沒跟他廢話,頓了頓,就直接給出了見面地址:“下午三點,維西咖啡店見吧。”
“好,不見不散。”趙明睿也沒有廢話,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小野卻有些擔憂:“寶貝,你一個人去不安全,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得替我安住干媽,我和趙明睿的這次見面,請你為我保。”我臉凝重。
小野思索片刻,終于點頭了。
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維西咖啡廳,趙明睿已經在那里等著我了,見到我以后,他拿出了一份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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