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錦被噎得面紅脖子，就連指著沈念的手指都在抖。

“你……你在秦家長大，就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從什麼地方爬出來的？若不是銘浩，你和你那瘋子媽早就死在馮家。”

提起馮家。

沈念眸晦暗。

若非顧念當年那些吃食的恩。

又豈會一忍再忍。

葉紅錦見沈念沉默，心里得意。

就不信，不下小賤人的氣焰。

秦琛輕嗤了一聲，“說說，李銘浩當年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能讓你記到現在。”

“沈念和的瘋子媽被馮家待，差點死，是銘浩救了他們。”葉紅錦不加思索地回答。

“怎麼救的？”秦琛問。

“給們送吃的。”

“送的什麼，什麼時候送的？送了幾次？”

葉紅錦愣住。

李銘浩告訴，若要拿沈念，就說給們母送過飯，對們有救命之恩。

這些年，隨口一提，就把沈念拿得死死的。

哪里還關心細節。

秦琛掏出香煙，叼在上，起眼皮，漫不經心地問：“怎麼？李銘浩沒告訴你？”

葉紅錦：“……”

李銘浩確實沒有說過，而也沒想過追問細節。

“積德行善的事，做過就夠了，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天天掛上，掛了這麼多年了，還能記不住？”秦琛嘲諷的扯了扯角，瞥了沈念一眼，道：“會不會飯是別人送的，李銘浩無意中看見過那麼一次，然后功勞就了他的。”

沈念猛地抬頭，心里像有一弦猛地。

四歲那年，因為“犯錯”，和母親一起被罰，不讓吃飯，也不讓喝水，跪了一天一夜。

們又又，最后昏了過去。

后來是在醫院醒來的。

醫生說，是一個小哥哥把們送進了醫院。

給們了醫療費，然后守了一夜，在母親醒來后，才離開的。

母親說不清，小哥哥長什麼樣，而護士姐姐也不肯告訴。

出院以后，母親總會拿吃的回來，說是小哥哥給的。

母親帶回來的，大多數是飯團和，都是用錫箔紙包起來的，不打開聞不到味道，容易藏起來的食。

另外，還有一種甜甜的水。

母親說，那是葡萄糖，水的時候喝。

有了這份救助，和母親沒再被昏過。

問母親，小哥哥是誰。

母親總是神神地把食指豎在上：“噓！”

問急了，就說，是討厭的小哥哥。

那時，姜婉瑩總會帶著其他小孩一起欺負。

有男有。

討厭的人很多。

不知道母親說的是誰。

后來，悄悄觀察經常欺負的那些人。

不認為他們會在欺負完以后，給和母親吃的。

而且，經常給吃的們，需要很多錢。

他們沒有錢。

而他們的家人，看見們母，都悔之不及，唯恐沾上晦氣。

兩年過去，沒能把人找到。

后來，有一次，母親突然發病，跑了出去，兩天沒有回來。

干活中暑暈倒了。

在完全失去意識以前，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年跑向，將抱住。

接著，覺他往里喂了甜甜的葡萄糖水。

然后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在診所，里甜的。

是悉的葡萄糖味道。

睜開眼睛，看見坐在病床邊上的年。

他見醒來，問要不要去醫院。

搖頭，說不用。

醫院不是這樣的人能去得起的。

他見不肯去醫院，便說送回家。

嚇得一個激靈。

若表舅一家看見有人送回家，定會狠狠地訛他。

不讓他送。

他沒有勉強，給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手機號碼，說：“如果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點了點頭。

他見答應，沖笑了笑，起走了。

等他離開，才發現，手里握著一個用錫箔紙包著的飯團。

原來是他……

把紙條藏了起來。

上面的電話，從來沒打過。

因為，和母親這樣的境，不是一個小年能幫得起的。

許多年以后，在秦宅見到已經長大的他。

他不認得了。

找了個機會，試探地問他。

“記不記得一個中暑昏迷的小孩。”

他想了很久，想起了那件事，說：“原來是你啊。”

說：“謝謝你，要不然，我和母親早就死了。”

他眼里閃過一意外，然后笑得如沐春風，說：“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在馮家的那些年，是不敢回憶的兒時噩夢。

道完謝，便不再提起。

他也不提。

以為，他是顧及的，不愿意揭心里的疤。

從未有所懷疑。

上次，被秦琛急了，提了一下。

秦琛不屑地嗤了一聲。

在看來，他這樣的人，無需誰給他小恩小惠，自然無法與共。

也就沒往別想。

可現在，見秦琛揪住不放地追問。

不知道為什麼，許多被刻意忽視的細節，突然浮上心頭，總覺得違和。

那時，因為里的葡萄糖味道，以及手里握著的飯團。

就認定李銘浩是“小哥哥”。

可是，李銘浩真的是“小哥哥”嗎？

沒見過他，母親為什麼會說，討厭他？

沈念看向葉紅錦，心臟跳得厲害。

葉紅錦從來不關心的過往。

如果李銘浩不主告訴細節，絕不會問。

所以，答不上來，也是正常。

但到底是李銘浩沒告訴，還是如秦琛所說，救助和母親的并非李銘浩……

葉紅錦冷笑：“人不是我救的，我不知道，有什麼奇怪？四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們銘浩冒領了別人的功勞。”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四不相信，問沈念。沈念是當事人，總不能吃了誰的飯都不知道。”

秦琛看向沈念。

沈念也看向秦琛，可是目相接，眼里卻有一瞬的迷茫。

秦琛眸微沉，不再說話。

葉紅錦見二人如此，輕哼了一聲：“沈念，你該不會想當白眼兒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