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證明，人沒那麼好。

對方不僅沒幫，反而在被得最慘的時候，選擇了沉默，甚至在背后隨了流言蜚語，說“作得活該”。

那幾年，徹底把“朋友”這個詞劃掉了。

“讓進來吧！”

安然放下手中的筆，淡淡開口。

幾分鐘后，一個穿著講究的人走進來，化著致的妝，一進門就笑著：“安然，好久不見，你比照片上還！”

安然沒有起，只是看著：“你找我？”

何靜顯然有些尷尬，但還維持著笑：“我最近在準備做一個珠寶副線的品牌，看你這邊發展得很穩，就想著……看看能不能談個合作！”

“我們當年不是最一起畫草圖嗎？”

“我記得你說過，‘有一天我們要一起把夢想做出來’—你現在已經做到了，我還在索！”

安然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設計稿：“你要是來談合作，約個正式流程，我安排商務！”

“今天我沒空！”

“孩子剛睡！”

何靜頓了一下，臉微變。

顯然沒想到安然會這樣冷淡，甚至連一點“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安然，我知道我以前有些事做得不太好，可我們畢竟是……”

“你知道我最落魄那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安然忽然打斷。

語氣平靜，眼神卻冷得讓人發寒。

“現在你站在這兒，跟我說—‘我們曾經一起畫草圖’？”

“對不起！”

“我早就把那頁翻過去了！”

“我不是那個會為了舊心的人！”

“你走吧！”

“我孩子快醒了，我不想讓他見到你這種人！”

何靜臉青白錯，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口，轉離開。

關門的那一瞬間，安然閉了閉眼，整個人陷一片短暫的安靜。

過去的自己仿佛就在門外。

那個曾經期待所有人都對好的自己，早就死了。

現在的，不再需要任何人“回來”。

不想原諒。

也不需要。

傍晚時分，Mark回來了。

剛進門就看見靠在沙發上，懷里抱著孩子，眼神有些發空。

“怎麼了？”

回神，輕輕笑了笑：“沒事！”

“只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你以前，是不是也覺得我太驕傲？”

Mark坐下，搖頭：“不，是你太干凈了！”

“干凈的人，總容易被臟水潑！”

“但你活得太清楚了！”

“所以他們弄不臟你！”

安然看著他，忽然問：“那你呢？”

“你不怕我哪天真的撐不住了，連你也拖下水？”

Mark一笑：“那我就下水！”

“我本來也不是來岸上的！”

“我陪你撐到最后一刻！”

“你倒了，我幫你！”

“你站起來了，我就跟在你后！”

“你跑，我就跟著跑！”

“你不想說話，我就不吭聲！”

“你愿意牽手，我就握！”

“你不想牽，我就走在你右邊，不多一步！”

安然眼眶有點發紅。

“你這麼說話，太討人喜歡了！”

Mark輕聲：“那你喜歡我了嗎？”

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開始想試試看了！”

安然沒想到，自己說出“想試試看”這句話之后，會讓Mark愣在原地那麼久。

他沒有笑，也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怔怔地著，眼神像是被突然扔進了溫水里，浮上來的是一片沒來得及掩飾的震。

心跳比想象中快了一點。

不是那種輕易給出承諾的人，也不是會被緒推著走的人。

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沒有計劃，沒有提前想好，也沒有算計未來會發生什麼。

只是看著他，忽然就覺得—可以試試看。

不是因為他完，而是因為他從未一步。

經歷過太多被的事。

從傅衍慈的忽冷忽熱，到柳含煙背后的算計，從母親的病，到自己一次次在低谷里翻滾，早已習慣了在人前撐著，在人后崩著，習慣了所有決定都要自己做，習慣了保護自己不被辜負的方式就是“別開始”。

但Mark不是。

他沒有一步步撬開的盔甲，也沒有試圖為的支柱。

他只是一直在那里，沉默地、堅定地、溫地站著，從未離開。

那一刻，終于有了回應他的沖。

“你剛剛說什麼？”

Mark終于反應過來，聲音比平時低了一些，有一輕微的抖。

安然沒重復，只是著他，角彎起一點淺淺的笑意。

“你聽見了！”

Mark盯著看了很久，然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我等這句話……很久了！”

“不是等你答應我！”

“是等你終于肯，給自己一點溫！”

他靠近，沒有過多作，只是出手，把的手輕輕握住。

“我們試試看！”

“慢慢來！”

“你可以隨時退后，我不會怪你！”

“但如果你愿意哪怕靠我一點點，我都會很高興！”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握了他的手。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并沒有什麼巨大的變化。

照舊上班，帶孩子，開會，審稿，繼續和團隊推進每一個項目。

只是—的世界，不再是封閉的。

有時候工作室下班太晚，Mark會來接。

不再說“不需要”，只是默默把車門拉開，坐上副駕。

有時候深夜發燒了，電話撥過去沒說兩句話，他就出現在門口，手里提著藥，眉頭皺著，里念著：“你怎麼又不吃飯！”

不再拒絕他的照顧。

也不再把自己當作“必須獨立完”的存在。

開始學著，讓一個人走進來。

不是依賴。

是共存。

工作室的事也終于步正軌。

司告一段落，柳含煙那邊開始收，輿論也漸漸淡了。

不再頻繁上熱搜，不再被惡意議論，也不再有突如其來的“朋友”找上門。

這一切就像一場漫長的風暴終于過去，而站在原地，沒有倒。

沒有勝利者的高調姿態，也沒有疲憊者的狼狽模樣。

只是，終于可以在底下深呼吸一口。

曼曼打趣：“你現在連笑都比以前多了！”

“以前你一天不說十句話，現在我都快嫌你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