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會結束后,曼曼拿著手機追上:“你上熱搜了!”
安然頭也沒回:“又怎麼了?”
“你這場分會被人拍了!”
“那段‘人不是被傷害垮的,是被懷疑一點點瓦解的’那句,被剪了短視頻!”
“點贊已經十萬了!”
安然笑了笑,沒說話。
不在乎熱搜。
只在乎,那些曾經在黑夜里和一樣拼命想活下去的人,是不是也能被這一句拽一把。
那樣,就沒白撐到今天。
……
深夜,Mark給發了一條消息:
【你今天很帥!】
【不是因為你站得高,是你讓別人也有了站起來的勇氣!】
沒有回復。
只是放下手機,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
“你要記得!”
“媽媽不是神!”
“媽媽也會疼!”
“可媽媽永遠不會倒!”
“因為你,是媽媽的!”
安然的日子被切割了兩種節奏:白天和夜晚。
白天是品牌主理人,是設計師,是團隊決策者,每一封郵件、每一場會議、每一個合同都親自過目,哪怕團隊已經擴張至三十多人,依然不肯放手。
而夜晚,是媽媽。
孩子現在五個月,半夜還會醒兩到三次,有時候只是了,有時候只是醒著想看看。
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在黑夜里著,像是帶著某種天生的依賴。
安然抱著孩子坐在臺的躺椅上,披著毯,風從窗里灌進來,帶著點初春的微涼。
沒有開燈,只有室的余照著側的孩子,小小一團,睡得安穩。
閉著眼靠著椅背,呼吸很淺,像是在沉某段思緒中。
今天又拒絕了一個國頂級品牌的合作邀請,對方想請擔任聯名主創,為的是利用在消費者中的聲量打造一個“獨立系列”。
聽起來像是個機會。
可一眼就看穿了。
他們要的不是的設計,而是上“單親媽媽”“堅強”“崛起逆襲”的標簽。
“我不是你們的廣告詞!”
回郵件只寫了這幾個字。
從不靠別人定義。
哪怕這個世界再喜歡用故事包裝商品,也不做別人講述的那個“被選中者”。
不需要被任何人選。
是自己選的自己。
“媽媽!”
孩子在懷里呢喃了一聲,胖乎乎的小手抓住的襟。
俯親了親他:“我在!”
“媽媽一直都在!”
……
清晨五點,工作室一樓已經有人來換班,助理們在會議室里布置場地,今天有一次部產品測試,同時還安排了兩個新部門見面會。
每天的生活就像排好的程序,沒有.息。
不能倒。
哪怕只是多睡一小時,都會讓的計劃延后。
曼曼拎著早餐進來時,一眼就看見坐在辦公桌前,一邊翻著樣品,一邊給孩子喂。
“你是鐵打的?”
曼曼忍不住開口:“現在已經有保姆了,夜里你還非得自己來?”
安然抬頭,眼神淡淡的:“他晚上睡得不好,我喂得快一點!”
“可你也不能天天這樣!”
曼曼坐在對面,把早餐放在桌上:“你最近瘦了太多,你看看你這眼圈,跟黑眼豆豆似的!”
安然沒說話,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把他抱回嬰兒床,讓保姆接手。
“我最近睡不好!”
“工作室風聲太多!”
曼曼嘆氣:“柳含煙又手了?”
安然點頭:“開始在我們海外的電商平臺下黑稿,說我們的材質來源不明,借匿名買手賬號散播概念抄襲的說法!”
“我不在意怎麼編,我怕的是我們的團隊信了!”
“你知道,一個品牌真正垮掉,不是被對手打死的!”
“是從部開始腐爛!”
曼曼皺眉:“你覺得……會有人搖?”
安然神淡淡:“已經有人開始猶豫了!”
“我看到后臺對賬有人在供應商賬期,有人故意不審核發.票!”
“以前我還會覺得是流程問題,現在我知道,是信任出了問題!”
“而信任這東西,最容易被撕開!”
曼曼沒有接話,只是坐在旁邊,一起沉默了會兒。
“你還想一個人撐多久?”忽然問。
安然抬頭,語氣里著一種無法否認的倔強:“撐到我不需要撐為止!”
……
同一時間,Mark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電腦上顯示著安然品牌的財務模型和輿論擴散圖。
他的手指在鼠標上停了一會兒,最后點開了一封郵件,是他團隊私下整理的一份資料。
上面列著目前所有跟柳含煙有關的匿名資金轉賬、虛假買家賬號,以及幾個打著“消費者”名義在各大社平臺發帖攻擊安然設計理念的人。
他已經查到了源頭。
“我可以直接下手!”
他低聲說。
“只要我把這些賬戶曝出來,連帶著母親胡金華在海外的黑錢一并送出去,整個網絡都會反噬們!”
“但安然會知道,是我的!”
他陷猶豫。
他知道安然不希他為越線。
說過很多次:要的是公正的反擊,而不是權力的干涉。
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被人‘全’的宿命。
想靠自己贏。
哪怕贏得很慢,哪怕贏得很苦。
“那就等等吧!”
Mark輕聲道:“等撐到不能再撐,我再出手!”
“你愿意自己打,我就陪著你!”
“可你要是傷得太深,我會救你!”
“哪怕你不原諒我!”
……
而在C市,傅衍慈已經兩天沒合眼。
M國那邊的報頻繁傳來,每一份都是正在被退的訊息。
他把所有能鋪的渠道都鋪上了,所有能接手的環節都提前安排了人。
他在幫擋。
但他知道,這不是想要的方式。
要的不是他替清場,要的是自己能一個個打下去。
他沒權利剝奪為自己出拳的資格。
但他太怕累了。
他怕真有一天崩了。
怕再也不信任何人了。
他翻著一份的采訪稿,是最近一次對著一個公益組織說的話:
“我不是因為設計才活下來的!”
“我是因為只有在設計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沒有被完全毀掉。”
“這是我唯一保留下來的,完整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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