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了嗎？”

“今天……媽媽贏了！”

“以后你出生了，也要學會—不怕黑！”

“再黑的夜，也擋不住你心里的！”

窗外夜如墨。

但屋，燈還亮著。

那盞燈，不再是為誰等著。

是為自己點的。

也是為未來點的。

凌晨一點半，城市已經沉寂靜，街道空，連燈都帶著幾分倦意。

安然卻沒睡，坐在廚房的小圓桌前，燈沒開，只靠著冰箱頂那盞弱小的夜燈，一邊喝著溫水，一邊看著窗外遠高樓上還亮著燈的一點窗戶發呆。

孩子剛了一下，輕輕的，不劇烈，但足以讓徹底清醒。

手掌覆在腹部，指尖有點涼，溫度傳過去，寶寶似乎應到了，又回了一下。

忽然有些想哭。

不是委屈，不是害怕。

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緒涌上來—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這一整年，像是站在刀鋒上行走，每一刻都必須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克制，每一個笑容都不敢放松。

所有人都以為贏了。

是，贏了展會，贏了名聲，贏得了行業認可。

可沒人知道，是咬著牙從火里爬出來的，是一邊傷口一邊往前跑的。

拿到現在的一切，不是幸運，是用過去三年被踐踏得不堪一擊的自己，用盡一切換來的。

靠在椅子上，閉了閉眼，眼淚沒流出來，但眼角還是了。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睜眼看去，是曼曼發來的一條語音。

點開，聽到那頭低沉的聲音：“我剛收到消息，柳含煙可能正在聯系境外一支雇傭團！”

“對方手法很蔽，行極快，目標一旦確認，功率極高！”

“我猜，他們想要傷害的，不僅僅是你—也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安然握著手機的手猛地一。

沒有哭，也沒有，只是全的都仿佛在那一瞬間涼了下來。

“瘋了……”

喃喃出聲。

“是真的瘋了！”

曼曼的語音還在繼續：“你接下來的所有行程必須短！”

“所有公開面的地方必須有我們安排的安保！”

“安然，如果真的敢對孩子下手……這已經不是私人恩怨了！”

安然咬著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是想殺我，是想斷我的未來！”

把手機放下，扶著桌子緩緩站起來。

想通了一件事。

不能再等了。

必須先出手。

……

第二天一早，安然約了趙哥在咖啡廳見面。

趙哥剛坐下，就開門見山：“趙哥，我需要你在圈子里的人脈！”

“我要接一家國際律師事務所，背景干凈，行力強，最好對走私案和國犯罪有實經驗！”

趙哥怔了下：“你想告們？”

安然點頭：“不，只告一部分！”

“我只需要們母暴的那一部分！”

“夠用就行！”

趙哥嘆了口氣：“你準備真格的了？”

“嗯！”

“我已經留們太久了！”

“再不出手，我的孩子可能就沒命了！”

趙哥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點頭：“我幫你聯系！”

……

與此同時，傅衍慈這邊也得到了消息。

柳含煙聯系了一名失蹤五年的灰產雇傭軍小頭目，這人曾多次接雇殺業務，出手蔽，擅長制造“意外”。

傅衍慈一整天都沒說話，直到深夜，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著窗外的城市，指節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

他的助理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

“傅先生，我們的人已經在M國警戒區布置好了！”

“如果們真的敢手，我們可以在出事前半小時完攔截！”

“但……那終究是防！”

傅衍慈閉了閉眼，低聲道：“我不想等著出手！”

“我想讓們母子，消失！”

“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他站起來，下外套，聲音冷得沒有一緒。

“讓M國那邊的‘清理組’啟！”

“要我的孩子，就別怪我要的命！”

……

三天后，安然約見了聯系好的律師團隊。

會議室，三個律師坐在對面，翻閱完遞過去的全部資料后，其中年長的那位看向。

“安小姐，這份資料極其完整，涉及非法洗錢、仿品走私、國侵權、部洗賬，甚至還有偽造份證明！”

“如果這些能被證實，你要理的，不只是兩個人，而是一整條黑市鏈！”

安然點頭：“我不怕！”

“我要們為們做的事負責！”

“就算我要遍鱗傷，也要把們母拉進法庭！”

律師點頭：“我們可以安排！”

“但我得提醒你，這條路不好走！”

“你會被反咬、會被污蔑！”

安然看著他，平靜地說：“我早就去地獄，走過一遭了！”

“現在的這些，算什麼？”

……

M國時間下午三點半，安然的律師團隊正式遞第一份起訴文件，針對胡金華與柳含煙名下七家空殼公司，提出刑事調查申請。

與此同時，一家本地知名設計平臺發布聲明：

“為保護原創設計師權益，本平臺決定永久封與其相關的所有設計賬戶，刪除所有其上傳容，并配合后續調查！”

網絡一片嘩然。

這一刻，安然沒出面，也沒說一句話。

只是坐在公寓的臺上，喝著溫水，看著窗外一只鳥從電線桿上飛起，飛得很高，很穩。

抬頭看了它一會兒，輕輕說：

“我終于……也開始報仇了！”

語氣平靜，但眼神堅定。

知道，這只是開始。

柳含煙欠的，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無論這場仇要打多久，都不會停。

是母親了，不能弱了。

必須贏。

要用這場勝利，給孩子一個干干凈凈的未來。

今天，終于邁出那一步。

從最初靠自己假死逃亡、重新構建份，再到如今站在法律的立場上與胡金華、柳含煙正面對抗，走了太久，也太累。

不后悔。

低頭看了眼肚子，孩子已經進最后的階段，胎頻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