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慈點點頭，淡淡開口：“繼續給們添點火！”

“讓們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能隨便玩弄別人的獵人！”

“這次，們才是獵！”

“但別驚沈楠夕！”

“不能知道，是我！”

“要相信，是靠自己贏的！”

“不是靠我！”

助理那邊沉聲應下。

傅衍慈掛斷電話，著窗外漸沉的天，眼里卻是平靜的。

他已經不奢原諒他。

他也不指哪天會回頭。

他只想，在沒察覺的地方，為清理一切障礙。

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拼出來的。

而他，甘愿當那個鋪路的人。

哪怕從不回頭看他一眼。

發布會當天，M國本地最影響力的珠寶品牌總部燈火通明，整個大樓外裝以安然《斷面》系列的主視覺元素重新布置，主調為深灰與銀白，極現代與力量。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次，品牌是真的要把推上行業頂層了。

這場發布會并不大張旗鼓，卻來了不業頂尖人士。

包括幾家國際品牌的代表、藝學院的教授、以及各大珠寶雜志的主編。

甚至還有歐洲某財團的人特意從黎趕來，只為一睹的設計風采。

主舞臺的背景屏上，安然兩個字已經赫然寫在最中央，字干凈利落。

后臺的更室里，安然穿著品牌特制的定制服飾，黑長剪裁，肩部剪出干凈的線條，擺流暢大氣，不顯張揚，卻極有分量。

站在鏡子前，臉上沒太多表。

一旁的化妝師為補了下妝，正準備收工時，忽然輕聲問了一句：“安然小姐，您現在張嗎？”

安然回頭看了一眼，輕輕一笑：“張！”

“但我更想快點結束！”

化妝師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您是我見過最冷靜的設計師了！”

“不是冷靜！”安然說：“只是害怕過，慌過，夠了之后，就麻木了！”

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卻著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堅定。

化妝師沒有再說話。

助理敲門，告訴還有十五分鐘。

安然點頭，獨自坐下來喝了一口水，然后拿出隨攜帶的速寫本。

第一頁空白，翻到最后一張，看著前幾天剛畫完的一枚戒指。

外殼是裂開的金屬，中心是一枚被包裹的藍寶石，芒斂卻清晰可見。

當初給它取的名字—《界限》。

代表著過不去的那道線，割開的過去，與無法再回頭的自己。

閉了閉眼，合上畫冊。

……

發布會正式開始。

被引上臺，站在臺中央，數百道目落在上。

握著麥克風，向臺下那些或悉、或陌生的臉，沒有一點怯場。

“大家好，我是安然！”

“今天的這組作品名為《斷面》，是我過去這一年里所有經歷的凝結！”

“你們看到的是一枚枚珠寶，而對我而言，是一塊塊從里剝出來的骨頭！”

“有裂痕，有灰燼，有過去，也有重生！”

停頓了一下，眼神堅定。

“我不怕別人質疑我來路，也不怕質疑我的堅持！”

“因為我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用命換的！”

“所以今天我站在這里，不是為了講什麼人故事！”

“只是想告訴每一個經歷過泥濘的人—你也可以活得漂亮！”

掌聲響起，從第一排蔓延至全場。

燈打下來，落在肩頭，站在原地，一不。

這場發布會，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沒有質疑。

贏了。

靠自己的手，靠自己的設計，贏得了所有人的掌聲。

……

而在展廳后方，柳含煙站在人群之外，戴著帽子和口罩，遠遠地著舞臺上的。

咬著牙，指甲扣進掌心。

不懂。

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當年差點死了，明明所有人都以為已經完了，可為什麼還能爬起來？還能比以前更強？

到底憑什麼？

已經做到最狠了，最毒了，可還是輸了。

甚至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麼。

胡金華打了電話馬上回去，說有人開始調查的底子，說的賬戶被凍結了一部分，說再不撤退就可能被盯上。

不甘心。

不愿意就這樣灰溜溜地退場。

忽然轉，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你不是說有個辦法，能讓……直接從公眾面前消失嗎？”

“我要做！”

“越快越好！”

……

而此時，傅衍慈正坐在書房里，看著發布會的直播回放。

屏幕上的安然，一黑，落落大方，每一句話都如刀般利落。

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為他下廚房、在他辦公室等一夜的小姑娘了。

是站在聚燈下，能夠掀起輿論風暴的獨立設計師。

他看著說出“每一步都是用命換的”那句話，嚨里像堵了一口。

是的，說得沒錯。

每一步，的確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沒有人陪，連他……都是站在對面的那個人。

他按滅了視頻，站起，走到窗前，點了一支煙。

他這幾天一直在下對的思念。

他告訴自己，現在不需要他。

已經做得夠好，活得夠強。

他不該再去打擾。

可看到一個人站在臺上，還是會覺得心疼。

如果那時他沒那麼遲鈍，如果他早一點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乎的是誰……

他們的孩子，也許就能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出生。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他輕輕吐了口煙，盯著窗外的夜，喃喃自語。

“你不需要我了！”

“但我還是……想你！”

他沒資格再說“”。

因為他連陪一起長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已經飛了起來。

而他，只能在地上仰。

……

發布會結束后，安然獨自一人回了公寓。

沒有接采訪，也沒有參加晚宴。

不想再被過多注視。

只是想安安靜靜地把自己放回屬于自己的世界里。

夜里十一點，躺在床上，孩子了兩下。

著肚子，輕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