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再一下……

瓷瓶碎裂，瓷片飛濺。

監控的攝像鏡頭終于出現了裂痕。

姜以初又舉起手邊的工藝擺件，砸向監控。

像是把自己對裴束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個監控上。

也不知砸了多久，監控像一堆破銅爛鐵，滾落在了的腳邊。

姜以初終于卸了力，手一垂，工藝擺件掉落腳邊。

房間又安靜下來，一切歸于平靜。

通過這件事，姜以初知道，不管如何費勁心機跑出去，總會被他抓回來。

抓回來也就算了，會有更非人的待遇等著。

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畫完新的設計稿，比完總決賽。

其他的，一概不想管。

屋外，有保鏢守著。

那三名傭也沒有離開。

到了飯點，傭送了飯菜過來。

姜以初很聽話地把飯菜吃了。

這天直到深夜，裴束才回了蘭汀府。

回到房間，臥室的燈是關著的。

他以為姜以初睡了，正想走向床邊，床頭柜的臺燈突然被擰亮了。

姜以初沒有睡，而是坐在床頭，一頭烏發披散，一白底勾金的睡。盈潤的，在燈下，像是的暖瓷，又空靈，仿佛再多點折騰，就要化作明，不復存在。

裴束覷了一眼，怪氣涵：“鬧了這麼半天，還不困。”

“你把我關在這里，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把網斷了，連本給我消遣的書都沒有。我沒事干，只能睡覺，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當然睡不著。”

裴束為了防自殺，把的那些侍弄花草的工也都收了，連花都沒得。

裴束轉走到了起居間，在那張意式極簡沙發上坐下，藍的進口高絨，為了他的背景，男人西裝馬甲，極有質。

他似乎很累，隨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兩條長微微叉開，扯松了領帶，從雪茄盒里取出了一雪茄。

他很雪茄。

只有遇到了比較煩心的事的時候，才會上一，麻痹一下神經。

旁邊那盞雕花落地燈被他擰開，燈灑落在他周圍，將他籠罩在暈里。升騰的煙霧，繚繞在他的周，把他的表給模糊了。

姜以初盯著他的臉，企圖過煙霧，不放過他一的緒：“你把我關著，總得給我一點消遣的東西打發時間，不然我怕我會瘋掉。”

“想要什麼？”

“畫筆，草稿紙，平板，還有我之前學習的書。”

“還想著參賽？還不死心？”

“誰說我要稿紙和畫筆就是要參賽？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可以。”裴束深深了一口煙，吐出煙霧，“不過，所有你用過的稿紙，都要給我一一過目檢查。”

姜以初譏誚一笑：“你都把家里的網斷了，我沒有跟外界通訊的途徑，你還怕什麼？”

裴束沒回應，把雪茄丟進里叼著，瞇著眼，起從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醫藥箱。然后開始解服。

掉了馬甲，被扔到沙發靠背上，又開始解里面的白襯衫。

扣子解開，膛敞出來，他的膛前還著一小塊紗布，那是之前被姜以初用園藝剪刺傷的傷。

他眼睛眨也不眨，撕掉了舊紗布，然后作嫻地拿出碘伏給自己的患消毒。

一手著鉗子，夾著沾了碘伏的棉球清理傷。

姜以初借著燈，把他的患看得很清楚。

明明過了這麼多天，他的傷竟還沒有結痂，一道猩紅的爛，了碘伏后，變了更可怖的。

煙霧有些熏眼，他蹙著眉，瞇著眼，剪了新的紗布，要給自己上。

作卻停下了，眼神覷向姜以初，“不是想跟我談條件嗎？現在你有表現的機會了。”

姜以初心里抗拒，但是還是下床走了過去。

“上點藥，然后用紗布把傷口包起來。”裴束指揮。

看他輕車路的架勢，這段時間，應該都是他自己在給自己換紗布。

可是為什麼這點傷口，比之間他背上的傷還好得慢？

姜以初也沒有很關心，就算他傷口潰爛而亡，都跟沒關系。

這樣就可以解了。

離不婚，喪偶也行。

惡毒地想。

沒好氣拿起藥瓶子，嘩啦一抖，灑了裴束一。

傷口是沾上藥了，可是他的腹、腰，都飄上了黃褐的末。

裴束挑了挑眉，沒有發作，很好脾氣地看著繼續作。

姜以初拿過紗布，包住了他的傷口，上去時，惡從心起，用指尖用力了他爛掉的那一塊。

“嘶——”裴束疼得眉心都皺出了褶子。

他一邊把雪茄摁滅在煙灰缸，一邊擒住姜以初的手，將扯過來摁在了懷里，

“好玩嗎？”

“我在幫你包傷口啊？”姜以初裝作一臉懵懂。

“你是想謀殺親夫吧。”

裴束低頭在的頸間聞了聞，現在周充斥著屬于這個房子，這個空間的味道。

沒有陌生的氣息。

很好。

的耳廓如雪，順著秀氣的耳垂，著薄。溫的線條，蜿蜒至頸間，再及頸下……勾起人的幽火。

姜以初略微掙扎了一下，低眉順眼道：“我幫你把服換下來。”

找了個借口離他，像往常那樣，手替他服。

他的襯衫剛被下來，姜以初忽然到腰上一，整個人瞬間騰空，而后迅速下墜，跟著一個沉沉的，一起摔進了沙發里。

他在上，把的雙手鉗制在沙發靠沿上。

另一只手掐著的腰，狂風驟雨要將梨花枝芽摧折一般。

最后落進眼里的，是他恨不得要將生吞活剝的眼神。

接著，他已經重重吻下來，蠻橫地掠奪齒頰間的空氣。

清涼的空氣，混著煙草的辛辣，攫取著的神經。

勁瘦的腰際，抵在的。

姜以初只錯愕了一秒，便瘋狂地反抗。

的反抗真實意。

比以往任何一次像塊僵尸一樣迎合他都要更像個活人。

口腔里蔓延出腥味，不知道是誰的，反正裴束撤掉了這個吻。

“別我！”

“你讓我惡心！反胃！！”

“不是說不我嗎，裴束，你能不能像個男人，說話算話？”

姜以初繼續瘋狂掙扎，張牙舞爪，往裴束臉上扇掌。

他的臉上，脖子上，都挨了一道道抓痕。

裴束凝視，帶點戲謔和譏嘲：“不裝了？我看你這麼平靜，還跟我談條件，企圖討好我，我以為你轉了。這才是你心的真實想法。”

“你覺得我的真實想法應該是什麼？你幫著林真真對付我，還跟一起做了這麼下作的事，難道我還要對你笑臉相迎？你困著我，限制我的人自由，我還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對你？”姜以初著氣，發凌，眼底對裴束的恨卻剛如鐵。

“這樣好的，我們都用最真實的面目對待對方。”

姜以初覺得裴束哪筋搭錯了，前言不搭后語。

裴束又說：“如果你能對我們的關系多用點心思，對我多點關心，你應該能明白，抄襲這件事，我為什麼會幫真真對付你。你口口聲聲說喜歡、說，開你的太脆弱了，也太虛偽。我也不奢求，你這樣的人能有真心，你只要乖乖聽話，不踩我的底線，我不會讓你太難過。”

他的態度很奇怪。

姜以初覺得，此刻的他，像是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的裴束。

眼神里，竟然是看不懂的哀傷和弱勢。

但是不想讀懂。

“要是以前，我可能會想方設法探究你的想法。可是我現在，不好奇，也不想懂。你和林真真對我做過的事，我忘不了，也無法釋懷。”惡狠狠地說。

裴束重新抱了抱，薄蹭到的襟落的肩頭，齒間輕輕咬了咬肩頭的。他沖得厲害，也忍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