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初移開視線：“既然你發現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辯解都不辯解一下，你這樣，怎麼撒謊騙人？嗯？說話！”裴束一吼，姜以初心頭了，一委屈，無端涌上鼻尖。

“對，備孕只是我想辭職的借口，如果不這麼說，爺爺怎麼可能會同意我辭職？你又怎麼能同意放我離開？”

“真冠冕堂皇啊，把我像個狗一樣耍得團團轉，你很得意，是不是？就算那是借口，你要是真懷上了我的孩子，不是更能安枕無憂地在家里清福嚒？怎麼，懷上我的孩子，就這麼讓你抗拒？”

“你這麼恨我，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他會幸福嗎？沒有人希，出生在一個只有恨的家庭里。”

“你想太多了姜以初，我不會恨任何人。我討厭誰，也沒有討厭你來得深。”

姜以初現在已經分不清，哪句話是裴束的真話，哪一句又是他的氣話。

眼淚從的眼角安靜落下來。

他這麼憎惡。

連生的孩子都能，卻不肯一點。

“現在你知道了，放開我吧，為了一個你這麼厭惡的人發火，不值當的。”姜以初竭力著頭里的哽咽，企圖推開上的人。

裴束一推就推開了。

姜以初坐起，撈了一把肩上落的衫，堪堪擋在口，從床上起。

格外狼狽。

床上，裴束拿過煙，又了一口。

姜以初現在不想面對裴束，也不想跟他待在一個房間，最好讓裴束先冷靜冷靜，免得他又發瘋，對做什麼事。

剛走出兩步，還沒逃他的五指山，裴束又攥住了，一把將拽回了床上。

低頭，他冰涼干燥的，吻上了的。

蠻暴力，撬開了的齒。

一口濃烈辛辣的煙，從他的口腔里渡了過來。

姜以初被嗆得心肺顛，想要咳嗽，卻咳不出來。

眼淚迷蒙了雙眼。

裴束扯下了上的，冰涼糲的，輾轉到了的脖頸，肩頭。

他死命鉗制住的雙手，把錮在下。

“這是你自討的后果。”

裴束猩紅著眸子，發泄他的不滿和憤怒。

……

這天知道裴束筋疲力竭才放過。

姜以初即便是在夢里，依舊覺得好累好累。

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枕在裴束的臂彎里，男人英俊的臉正安然深睡。

窗簾只拉了一半。

窗外，天昏暗。

紫鋪在天邊，半昏半明。分不清這是早晨，還是傍晚。

他們相，仿佛彼此是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

可他厭惡，想逃離他。

十分割裂。

想從裴束的懷里挪開，剛輕輕一，裴束立馬警覺，渾的僵，線條繃。記憶比意識更快蘇醒。

猿臂重新撈回的腰肢，將摁進他的懷里。

男人的眼瞼赫然睜開，印出一道深如刀刻的褶子。

好看，冷峻，危險。

他探究地看了幾眼，緩緩出了一氣，啞著嗓子問：“幾點了。”

緒很平淡，好像睡覺前發生過的爭執就這麼過去了。

暴風雨似乎歸于平息。

但是姜以初知道，他隨時可能暴雷。

姜以初手，去枕頭底下的手機，摁亮屏幕。

時間竟然已經是第二天。

“早上五點多。”

不看時間還好，一看時間，那困倦又涌上來。

裴束忽然說：“接下來，你哪兒也不準去。”

“為什麼？”姜以初急了。

“你說為什麼。”

“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也不到要剝奪我人自由的地步吧。”

裴束沒理會，或許是窗外的線有些刺眼，又或許是嫌煩，拒絕通，裴束抬手，橫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過了片刻，裴束起穿，洗漱。

緒穩定得像個沒有的機人。

出門前，他對姜以初說：“云城的醫院，我都打過招呼了，不會再有醫院不經過我的同意，給你做避孕措施。”

姜以初跑下床，攔住了他關上的門：

“你怎麼折磨我，我都認了。畢竟當初，我明知你不喜歡我，還是回到你邊，選擇嫁給你。我知道，嫁給你，相當于是自投羅網，你怎麼對我，都是我活該，我自己選的。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你幫我找我的父母。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們依舊杳無音訊。你真的有幫我查過嗎？如果你不肯幫我，又憑什麼要我聽你的話？”

目清泠泠，猶如海上波的冰凌。

“這話，你想說很久了吧？難為你忍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才說出來。”裴束態度淡漠。

“你以為，嫁給我，你沒得到任何好嗎？要不是有裴太太這個名頭護著你，只怕你現在已經橫尸街頭，為一個被上意外事故標簽的社會新聞，再不濟，你現在也是夜場里賣笑，被你爸以前的政敵當玩戲耍玩弄的一個陪酒。不要覺得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我給你的，夠多的了。”

“所以，一直以來，你真的沒有幫我打聽父母的下落？哪怕是隨便問一問？”姜以初有過這個猜測，但始終抱著僥幸，裴束不是不信守承諾的人。

沒想到……

裴束能這麼絕。

姜以初有憤懣和憋屈，在口激：“虧我一直待在你邊，為了父母，忍氣吞聲，任由你磋磨，還傻傻地沒有自己去找父母……我這麼相信你……你讓我浪費了多時間？”

父親當時把上僅剩的十幾萬留給了，他們上沒有一分錢，這些年，在外顛沛流離四躲藏，日子是怎麼過的？

眼淚撲簌簌地掉。

裴束卻沒有任何表變化，他起的下，用指腹沾的淚。

不是為淚，

而是胡地把的淚抹得臉頰上到都是，若凝脂的臉，凄涼又狼狽。

“要我幫你找到你父母，好啊，你先幫我生個孩子。”他盯著，后退一步，出不懷好意的笑，“不過，你連打避孕針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應該是很厭惡和我有之親。以后，我也不想再你。”

說完，他抬手看表，轉下了樓。

姜以初茫然地后退幾步，跌坐在床上。

心如麻。

剛才，確實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才跟裴束說那些話。

裴束最討厭別人明碼標價，跟他談換。

而剛剛，擺明了就是自己從一開始，都在拿婚姻，跟裴束做易。

以前沒說得這麼明白，還隔著一層紗，現在這層遮布被扯下來，裴束應該更厭惡了吧。

心煩意間，看向了角落里的畫筆。

蹦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沒關系，比賽就快結束了。

姜以初，這一次，你務必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