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病房。
林真真一見到裴束,面上立刻神采煥發,作勢要跳下床。
裴束趕快步走上前,阻止了,“躺著就好,不用起來。今天覺怎麼樣?”
林真真嘟著撒:“睡覺的時候,夢到我的手腳都沒知覺了,嚇得我一下就醒了,結果才發現,是睡覺的時候到了。”
“傻丫頭。” 裴束的頭發。
旁邊床位有個大娘,八卦地問:“這位先生是姑娘的男朋友吧?”
裴束微微皺眉,正要否認,那大娘又接著說:
“你要是真關心你的朋友,不如問問為什麼掉進海里。我聽姑娘說,當時跟在船上的,還有你的書吧?要我說啊,你們當大老板的,就得好好查一查邊的人,別給點,就蹬鼻子上臉了,以為自己有機可乘,想上位呢!”
眸微微沉凜下來,“真真,你為什麼會掉下海?是意外?”
“我……”
“別怕,你實話實說,我給你撐腰。”
林真真抿了抿,低下頭,猶豫,糾結,畏怯,看著就讓人想站在這邊替張正義。
大娘第一個站出來:“對啊,妮子別怕,有委屈就得說,有狀就得告!咱不吃這個啞虧。這還用說嘛!這麼明顯的事,船靠岸的時候,肯定是有人推啊!”
林真真仿佛鼓足了勇氣,看著裴束,委屈冤道:“裴束哥,姜姐姐以為,那個企圖對不軌的船員,是我找的人……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呢?可是姜姐姐不相信我……”
沒有解釋是不是姜以初推的,卻扯了這麼一件這麼似是而非的事。
任誰聽起來,都像是姜以初因為懷疑,所以無理取鬧地把推下了海。
果然,旁邊的大娘說:“哎喲喂,這還得了!奴才都欺負到主子頭上了!”
之文不喜這個言論,朝大娘側目一眼,嫌棄地擰起了眉。
誰是奴才,誰是主子,還真不一定。
也怪他連夜被裴總調走了,要是他還留在船上,一定不讓太太陷這種窘境。
門外,
看到了全程的姜以初氣得七竅生煙,一步邁進了病房,“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推你咯?”
病房里眾人都驚了一跳。
對姜以初這個不速之客,各人有各不同的臉。
林真真則十分無辜:“我,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當時姜姐姐你很激,誤會了我。”
看向裴束:“齊束哥,我沒有怪姜姐姐的意思。不……我的意思是說……姜姐姐沒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了郵。”
一副被姜以初嚇到,不敢說實話的惶恐樣子。
姜以初在心里冷笑,林真真玩春秋筆法還真是有一套。
“真真,我現在才明白,你是怎樣的人。”
那大娘看不得姜以初這麼盛氣凌人,幫腔指責姜以初:“這都欺負到明面兒上來了,老板,還不明顯嗎?就是這個書推了你朋友哇!你還不得給你朋友撐腰?趕把這個書辭退了,該告就告,這種人,抓起來坐牢才好!”
姜以初充耳不聞,轉頭,問裴束:“你認為呢?船上總有監控吧,把監控調出來,不就都一清二楚了嗎?”
裴束烏目沉沉,道:“船上的監控拍到,真真墜海之前,你和有肢接。”
姜以初氣笑了,
“那不是廢話嗎?要摔下海了,我不得拉著?哦,我為了救人,和有了肢接,所以我就是害墜海的兇手?”
裴束狐疑瞇起眼,緒不明地看著。
姜以初耐著子反問:“如果是我推的,我為什麼還要跳下去救?我吃飽了撐的?那海水這麼冷,昨天氣溫零下,我是瘋了嗎?”
這也是裴束覺得奇怪的地方。
姜以初如果真的想害林真真,不會以犯險。
船上的監控顯示,林真真墜海之后,姜以初力求救,急做了一切能救人的措施。
但是,也不排除,像林真真說的,姜以初是一時激,失手推了林真真。
“你做錯了事,想要彌補,也不是沒有可能。”裴束說。
姜以初沒話說了,譏嘲道:“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是立的。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會認定,是我把推下去的。”
姜以初忽然就泄氣了。
一陣深重的疲憊,從最深,散發開來。
旁邊的那個大娘還在煽風點火:“這姑娘醒來之后,后脖子一直疼,醫生說了,這是被人打暈之后留的后癥。你是真跳下海去救人,還是嫌人家死得不夠,下去補刀啊?把人敲暈了,到時候,繩子丟下來,只救一個醒著的。”
之文終于聽不下去了,
“這位大娘,救助溺水的人最基本的知識,就是不能正面靠近溺水者。你知不知道,溺水者撲騰的時候,會不管不顧地纏住救助的人,把對方一起拖下水?到時候,不僅救不了人,連自己都要連累。”
“哼,怕被連累,你就不要下水救人啊!”那個大娘白了姜以初一眼,“說不定,跳下去救人只是個幌子,這一跳,大家都謝救人,不會怪把人推下海了。”
大娘認準了,姜以初是個不擇手段上位的第三者。
畢竟姜以初長得太了,簡直就是一張狐貍的臉。
長得好看的人,要麼是心機深沉的,要麼就是心腸惡毒的。
之文卻氣得不輕,“口噴人!你這擺明了是加之罪……”
兩個人爭論不休,裴束沉下臉,冷喝一聲:“夠了!”
之文和大娘都一噎。
大娘眼神瞟,鵪鶉似的不敢吱聲了。
之文也閉了,恭敬垂下了頭。
裴束這一兇,病床那頭,傳來了林真真低聲的泣聲:
“你們不要吵了,齊束哥也你別生氣,都怪我,怪我那個時候沒有站穩,自己摔下了船上的圍欄,還害得姜姐姐要跳下海救我。”
姜以初真是開了眼了。
早不說,晚不說,現在這個時候說出事的真相。
別人只會覺得林真真被屈打招。
誰還信,其實這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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