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欣然形小,站在高大的紀云州面前,顯得越發弱,就那麼仰著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紀云州,哭得眼圈紅紅,委屈極了。
別說是紀云州,就連我看著,都覺得太招人憐了。
要不是我們這麼多人在,鄭欣然都要撲進紀云州懷里去了。
紀云州走進來,目先停留在我臉上,而后很快掃過。
他低頭,看著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鄭欣然,手拍了拍的肩膀:“不哭。”
聲音低溫和,含著一克制的寵溺。
小,他高大,弱,他保護,如同不勝風力的花,而他就像是一株安全滿滿的大樹,護著,罩著。
我那一瞬間的恍惚,醒了。
紀云州是在停職期,按理說在接完調查組調查以后,就應該在家待著,并且盡量避嫌,遠離這場風波的另外一個主角鄭欣然。
可他那麼在意鄭欣然,當然容不得自己的掌心寵委屈,所以趕著來醫院看鄭欣然。
甚至,他的手里還拎著給掌心寵帶的飯。
他剛才風風火火趕來,就像是踩著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來拯救自己的心上人。
這個心上人,是鄭欣然。
他寵溺,卻又為著想,之所以沒有直接把擁懷中聲安,我想,不僅僅因為我們這些人還在這里看著,還因為,他在保護。
他們現在還在被舉報的風波之中,這個時候如果他當著大家的面把擁懷中,對鄭欣然的影響會更加不好,大家會認為,鄭欣然當初確實是憑借著與他的關系進的京協神外,而非真正的個人專業實力。
那份克制,分明是深。
真的是很經典又讓人心的畫面,如果,這畫面里面的男主角不是我的合法丈夫紀云州,那我一定會看,并且由衷地送上好的祝愿。
我別過眼去,不想再看那一對得克制又深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別扭的,紀云州昨晚已經答應盡快出離婚協議,他也答應了會在協議上簽字,我們的婚姻馬上就要結束了,他的心也早就屬于他的掌心寵了,我早就清楚的。
可掌心傳來的疼痛讓我后知后覺,該死,緒還是會翻涌,好難。
“紀主任您來了就太好了,然然都要委屈死了。”莊薔這個大嗓門又開始響了。
“今天不是你的班嗎?”紀云州沒接莊薔的話,卻反問了一句,語氣略微有些,“不去查房?”
莊薔神一滯,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垂頭:“是,該查房了,我跟洪主任一起去。”
也是神奇,莊薔走后,整個更室都安靜了。
紀云州朝葉主任回應:“我是來送點東西的,無意間聽說這邊的況就過來看一眼,這事確實惡劣,還是應該聽葉主任的,上報給院方,嚴格調查,嚴肅理。”
“好,那就這麼理,我去找楊院長。”葉主任的神明顯放松了很多,他點點頭,就出了更室。
“還是紀醫生明事理。”護士長也放松了,笑瞇瞇說了這麼一句,就拉著小于出門,“走,小于,去做準備。”
“紀醫生,真是對不住,都是小沈不好,讓小鄭醫生委屈了。”廖黑臉沒走,他反而扯了扯我,“小沈,你還不趕給小鄭醫生道歉?”
道歉?
我的合法丈夫和他的掌心寵當著我的面的克制又深,我這個當妻子的,還得跟他的掌心寵道歉?
道哪門子的歉?抱歉我沒能早點搞定離婚協議,早點把紀云州痛痛快快塞給嗎?
我從未做錯什麼,不必道歉,也不會道歉。
鄭欣然的委屈不是我造的。
于是我淡聲開口:“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我的問題,我認為我不需要道歉。”
周圍的氣溫驟降,紀云州漆黑的眸盯在我臉上,冰冷的銳利的審視的,我猜他現在一定更生氣了。
可我不避不讓,就這麼坦然迎著他的目:“我說有人做賊心虛,沒做賊的人就不需要心虛,更不需要委屈。”
“小沈你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廖黑臉急了。
“那麼請問沈醫生心虛嗎?沈醫生是否做過賊,在工作中,在生活中!”紀云州的語氣沖的,為了掌心寵他真是怒了。
我剛剛拼力下去的緒卻在這句話之后再次翻涌。
雖然我早就知道,紀云州已經認定是我舉報了他,可是在這句質問面前,我還是會止不住地難過。
他自己被停職調查的時候,都沒有質問我,可在他的掌心寵委屈時,他卻這麼咄咄人地質問。
質問我有沒有舉報他,給他的掌心寵帶來困擾和窘境。
他,甚至勝過他自己。
“云州師兄,你別這麼問師姐,我,我相信不是,是師姐舉報的我們。”小姑娘還在噎,卻還扯著紀云州的角努力幫我辯解,因為剛才哭得激烈,說話斷斷續續。
但似乎真的很努力想要幫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剛才的事也不怪師姐,都怪我太脆弱了……”
“你是太單純和善良了,你的這位師姐之所以表現得這麼自然,是因為的心態特別好,即便是做了賊,也能演得特別自然,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紀云州突然嗤笑一聲,他還在盯著我,那雙漆黑的瑞眸那麼冷,“這是最讓我欽佩的一點,你以后也可以學學。”
冤枉我,譏諷我,還挖苦我。
紀云州,他是真的厭憎我到了極點啊,當著他的掌心寵,把我嘲諷這樣。
我全靠后更柜的支撐才勉強站立,心底緒翻涌,疼痛無聲無息,卻又蝕骨。
“我行得端坐得正,沒必要心虛,紀醫生如果不信,可以等院里的調查結果,但是剛才莊護士有句話說得好,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人,我理解紀醫生最近的心,但你也不能隨便冤枉人。”我依舊腰直,依舊淡聲說話。
而后,我神平靜地看向廖黑臉:“廖老師,該查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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