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我的期待中來到了下午三點。
討論會開始后,我按照跟梁皓渺的約定來到了會議室,抬眼去時,會議桌一圈圍滿了人,以楊院士和紀云州為中心。
紀云州的右側坐的是鄭欣然。
一群人見到我之后面各異,小姑娘更是出了詫異和迷的神。
楊院士馬上解釋道:“想必在座的各位跟小沈也都認識,不過小沈今天過來并不是代表麻醉科,而是以神外科一名患者劉先生的家屬出席的。”
他說完給我遞了個眼神,示意我靠著梁皓渺坐。
約間我察覺到了斜對面有一束目看過來,抬眼看過去時,撞見了紀云州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波瀾不驚的,看不出任何緒。
再聯想昨晚我們之間的不快場景,我的心底更沒底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楊院士拿出了老領導的風范,“不如我們先來過一過患者的病例吧。”
他剛下完命令,PPT才點開第一頁,坐在斜對面的紀云州便反駁道:“楊老師,這合適嗎?”
楊院士點著PPT的手一頓,疑的看向紀云州,問:“紀醫生是覺得哪里不合適?”
“觀學習的案例的患者是本院醫生的親戚,”紀云州聲線平穩,提出了質疑:“這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的意思我懂,就是會讓其他患者或者是同事們覺得院里在有意給我這個麻醉實習生開后門。
畢竟是紀云州主刀,外面的患者不得排他的號,我這麼一位部工作人員突然隊進來,確實容易落人口舌。
楊院士聽完不慌不忙道:“醫生也是人,醫生在守護患者的時候,他們的家人同樣需要被守護,而且這位劉先生的病例確實特殊,有研究和學習,合合理,紀主任不要急著反駁,看完病例就知道了。”
老領導的話到底是有分量的,紀云州聽完后淡淡的掃了我一眼,沒在多說一個字。
五分鐘后,病例講解完畢,楊院士又開口道:“如紀醫生所言,這一類的手難度系數不低,但是你之前有功的先例,如果能把這次的病例拿出來觀學習,相信會對現有的同事們有一定的指導和啟發,還有可能會為我院的經典案例之一。”
這話楊院士是對紀云州說的,但紀云州聽完后沒有立即接話,反而低著頭翻閱手中的文件夾,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楊院士見狀略尷尬,又看著我們道:“其他科室也看到了病例,大家有什麼意見?”
麻醉科和住院部表示會全力支持紀云州手,一副大團結的模樣。
讓我欣的。
但就在這時,紀云州忽然合上手中的資料,推了推面上的眼鏡道:“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愣,楊院士馬上詢問道:“紀醫生是覺得哪里不合適?”
“如大家看到的那般,這類手風險太高,稍不留心患者可能就會變植人甚至更嚴重的狀況……”紀云州神嚴肅,認真道:“并不適合拿出來當觀案例,一旦如我所言出現突發況,于我,于醫院,都是弊大于利。”
“但是你先前有功的案例。”
這句反駁來自于梁皓渺。
“所以呢?”紀云州馬上駁斥道,“每個患者的狀況都不同,還有我們現在只是探討患者的狀況是否適合拿出來當觀病例,我的意見是,不適合。”
紀云州的態度非常堅決。
他是主刀醫生,他不點頭,在場的所有人自然也沒法強迫,討論會也就就此終結了。
散會后,我們一行人跟在楊院士和紀云州的后,我聽到楊院士苦口婆心道:“小紀啊,你的顧慮我能理解,但這個病例確實特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楊老師,你就別為難我了,”紀云州拒絕的果斷,“洪老師下周就回國了,他在這方面也有經驗。”
一句話,紀云州把我的希都給整破滅了。
回科室路上,我跟梁皓渺走在紀云州和鄭欣然后面,我還在思索著紀云州口中的那位洪老師是誰時,只覺得旁的影猛地竄了出去,下一秒,就聽到了梁皓渺的質問聲:“以前我認識的阿州一切以病患為主,現在呢?只會考慮個人利益了?”
我沒想到梁皓渺會當著我們的面直接質問紀云州。
還帶著討伐的語氣。
紀云州默默地看了眼梁皓渺,還沒開口回應,站在他旁的鄭欣然便開口道:“梁醫生你這麼說就誤會云州師兄了,他這麼決定肯定有他的原因,你總不能因為心疼師姐而錯怪師兄吧?”
“錯怪?”梁皓渺冷嗤一聲,瞪了一眼紀云州,斥責道:“他的這個做法跟那些為了一己私行醫的庸醫有什麼區別?”
“梁醫生……”小姑娘滿臉震驚的看著梁皓渺,委屈道:“你不覺得現在公私不分的人是你們嗎?就因為你心疼師姐,護著,所以云州師兄拒絕這場手后你就要這般污蔑他嗎?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公私不分了?”
眼看著兩個人馬上要吵起來,我立即上前,剛準備道歉,又聽到鄭欣然說:“梁醫生,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我決不允許你這樣隨隨便便給云州師兄扣帽子。”
小姑娘說完原本通紅的眼圈里忽然閃現出一抹,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我見狀馬上打圓場:“抱歉,梁醫生說話確實有不妥之,還請……”
“我不過實話實說,”梁皓渺打斷我的話,又瞅了一眼鄭欣然,“還有,我在跟阿州說話,鄭醫生要是知一點禮數,應該明白這種時候左一句右一句話是很不禮貌的吧?”
鄭欣然聞言微微一愣,纖細的肩膀突然抖起來,倉皇抬手捂住,腕間飄來若有似無的甜膩香水味,頓時那雙杏眼泛起粼粼波,像被暴雨打的梔子花,可憐極了。
也勾起了紀云州的保護。
“鬧夠了沒?在這里丟人現眼?”男人陡然抬高嗓音,“等你們能力在我之上時再鬧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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