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一單但問出口了,便是冗長的沉默。
但這些話,必須問,也必須有答案,因為遲早要面對。
程赟默了片刻,朝走近一步,出手示意了一下,“過來。”
顧詩筠遲疑了兩秒,將手遞給他。
“所以馬上你升大隊長晉校,不是因為大隊長升職或者轉業,而是因為你們隊現在本就沒有大隊長,對嗎?”
程赟將的手攥在掌心,不同于他的糙,的手指長期拿刀,不留指甲指腹飽滿,每一都纖長有力。
他沒有否認,“對。”
聽到他的肯定,顧詩筠亦沒有任何驚訝,因為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
沉默不語,將腦袋靠在他的口,手指叉與他反握拳。
心臟怦怦有力地在耳邊起起伏伏,憋著一句話,卻不知道怎麼問出口,而且就算問了,可能也不會有答案。
什麼都不能問,什麼都不能說。
已經習慣了。
抱了一會兒,將思路扭轉,以另一種方式問了出來:“那你也會突然不在了嗎?”
未知的恐懼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悄然而至,說不清也道不明。
明明是盛夏清涼的夜,卻讓人覺前所未有的冷。
近乎于想把糅心底,程赟將抱在懷里,也以另一種方式回答了:“你在哪,我就在哪,好嗎?”
顧詩筠一聽,兩耳都洇紅了,不敢再繼續聽下去,因為知道他給不了任何諾言。
于是沒好氣地將手回,反手給了他一拳,轉朝客房走去,“麻死了……”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清晨的濃霧彌漫在蔥郁的半山腰。
遠離山下的喧囂紛擾, 溪揚山莊永遠都要慢上半拍的節奏。
顧詩筠了脖子,看著旁邊依然睡著的男人, 這才迷迷糊糊想起來昨晚基本上一晚上都枕在他的胳膊上。
趕恍過神來, 低頭去看程赟的臂彎。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翻過來顛過去。
還好還好,除了一點點紅,并沒有特別明顯的神經損傷, 尤其是僨張的張力,恰到好地將韌的臂力發揮到了極致。
不覺腹誹:再枕一晚上都行。
盯著看了許久, 想著昨晚喝得太多又睡得太晚, 估計人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悄聲穿好服,便捻手捻腳地走出房間,朝山莊后廚的方向走去。
后廚的門口有一口涼井, 山莊的老板娘正拎著木桶打水, 瞧見顧詩筠, 指了指廚房說道:“里面有包子油條, 我給你拿一點?”
顧詩筠趕點頭, 說了聲謝謝。
老板娘給裝了滿滿一盒,“小心點拿,我剛又加熱了一些,比較燙。”
小心翼翼地接過,然而剛轉,就到了林彥霖。
似乎是剛剛睡醒,他左右眼皮仿佛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迎著旭日朝, 迷迷糊糊愣道:“嫂子……?我還以為你們一大早就回蓉城了。”
頭鐵嗎, 走到哪都能見到這幫鋼鐵男人。
“我們吃完早飯再走。”顧詩筠跟他打了個招呼, 晃了晃手里的飯盒,“廚房還有幾個包子,但已經涼了,你讓老板娘幫你蒸一下。”
林彥霖憨憨嗯了一聲,然后忽然想到了什麼,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問道:“哦對了,嫂子,十一月底的航展你應該去吧?”
顧詩筠:“嗯,程赟跟我說過了。”
林彥霖點點頭,將手機遞過來,上面是一張二維碼。
“嫂子你加群,到時候會在里面發家屬票。”
顧詩筠拿出手機,笑著道:“這麼好啊,六百一張的航展票,家屬直接就免費了?”
林彥霖挑了挑眉,玩笑道:“咱們在上面玩命飛,那不得給點福利?”
聽到這話,顧詩筠忽地側了側腦袋,余朝周圍瞥了一眼,問道:“你們開戰機,真的是玩命嗎?”
林彥霖聞言愣住,垂眸見顧詩筠儼然一副究究底的模樣,不由又懊悔自己心直口快。
想了想,他斂起眉眼,沉聲說道":“如果上了實戰,那就是。”
顧詩筠聽著,像是一口涼水在胃里像是淬了塊冰,慢慢融化的時候帶走了最后一溫度。
默了片刻,試探地問道:“所以……你們飛行一大隊的大隊長就是這樣沒有的嗎?”
疑問覆蓋了錯愕,聽到這句話,林彥霖不覺目一震。
太久太久,心中的這刺都無法拔去,因為從鮮活到抔土,只是火沖天的一瞬間。
他仔細回嚼確認剛才聽到的確實是大隊長這三個字,才闔了闔眼說道:“嗯,年初,就在古圭拉地震前不久,伽國邊境,尾翼被擊中之后墜機。”
意料之中,與伽國有關。
從兩年前的3 29中伽邊境沖突事件之后,兩國關系就每況愈下,現在幾乎于一種白熱化的階段,不管是守是攻是僵持,都牽一發而全。
顧詩筠沉默片刻,抬頭問道:“這個沖突的起因是兩年前程赟擊落的那架戰機嗎?”
林彥霖蹙眉深思,搖搖頭,“那只能算是其中的一個導火索吧,后來我們還有過幾次正面的沖突。年初的時候,伽國人派遣戰斗機和兩架無人偵查機越界 200公里,多次警告之后才強行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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