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地方狹小，他還是坐著睡的。

一夜累極。

剛剛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聲就從耳畔傳來。

顧詩筠起被角，往他上蓋去。

然而剛剛到他，男人就反手捉住了的手腕。

“哎……！”

低低了一聲。

腦子里七八糟一連串，恍惚看著旁邊肅穆的佛龕又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生怕他有下一步的作。

好在程赟也沒再繼續做什麼，只是握了的手，“起風了，趕睡吧。”

大風，意味著不能飛。

顧詩筠沒再多想，眼皮沉重閉上，便昏沉沉地將腦袋枕在他的上睡去。

-

疲乏至極的累，沒有夢。

等到顧詩筠醒來，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影，整條被子都蓋在了自己上。

迷迷糊糊地下床，抬手了太，讓自己盡快變得婲神起來。

打開窗，是日落的余暉。

不遠的圍欄，圈著幾只掛著鈴鐺的牦牛和山羊，沉重的音從經幡飛舞而出，悠遠漫長。

程赟正站著一旁，仰頭看著五彩斑斕的經幡，夕映襯下，看不到表。

顧詩筠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朝他腳下丟了過去。

“咯嘣、”

歪了。

程赟回頭，先是滿目警惕地看了一眼腳下的石子，待抬眼見是，這才搖頭哂笑，“不準。”

顧詩筠翻著白眼斜睨他一眼，不屑道：“給我一把刀，我比你開殲-2S坐標轟炸還準。”

程赟凝神著，視線從挑釁的眼眸緩緩挪至到圓潤的珠上，這人跟他說話，連都是翹的。

沒關系，他接這招。

“手刀嗎？”

顧詩筠撇撇，“什麼刀都行。”

程赟淡然一笑，他彎下，視線不離的面龐，幾乎只是眨眼的一瞬，就從大側面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凜出鞘，致厚重，刀鋒帶著冷冽的澤。

顧詩筠愣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這男人怎麼刀啊槍啊滿都是？

“干什麼？”

程赟走近一步，將匕首遞到手里，然后讓開一條距離，指著前方一塊小小的羊皮布說道：“正中劈開，試試。”

“……？”

顧詩筠攥著匕首，看了一眼前方的羊皮布，猶疑道：“劈壞了不得賠錢啊？”

程赟抱起手臂，認真說道：“不會。”

好吧，暫且信你。

面凝正，手腕韌用力，小小的匕首就不偏不倚朝正前方的羊皮布劈了過去。

嘶啦一聲。

一分為二。

傍晚的天掠過蒼鷹的影，像是一場法事落幕。

啪-啪的鼓掌聲傳來。

明明剛才還空無一人，民舍里的人也不知道從哪鉆出來，拍著手就走了過來，像是慶祝什麼特別的事，連圣潔的純白哈達都獻了上來。

主人著蹩腳的漢語，“毗盧遮那佛，幸福、平安……”

啥？啥佛？

顧詩筠就聽懂了幸福平安。

僵笑著，然后轉頭去看程赟，

程赟走到一旁，從地上撿起匕首回口袋里，解釋道：“今天是毗盧遮那佛節日，也就是大日如來節。劈羊皮是他們村莊的一個習俗，有眾生遠離一切天災人禍，平安吉祥。”

顧詩筠恍然，原來是這樣。

趕巧了呀，連這種節日都能讓上。

趕點頭跟他們致了謝。

然后將地上被劈開的羊皮撿起來，雙手送了回去。

待他們離開，天又暗了一些。

夕逐漸斂起最后的余暉，晚風呼嘯，刮在臉頰有些疼。

顧詩筠捻著哈達，脖子上沉沉的。

似乎兩個人只要一面對面，如果沒有恰到好的契機，就會瀕臨沉寂的絕境。

知道程赟在看，一想到今天凌晨時分那個充滿制力的吻，迫切又強勢，心口就怦怦跳得不停，幾乎都要越出嗓子眼。

良久，才漲著緋紅的臉問道：“那個……你怎麼不劈啊？”

變著花兒想方設法讓劈那塊羊皮，把好運都給，這老公當得還合格的。

但左右一想，又有點過于牽強。

因為明明，可以一起……

見罕見般地赧拘謹，程赟倒是萌生出一種強吻的愧疚。

他慢慢走近，幫理了理纏在哈達上的頭發，撥在耳后。

呼吸淺淺落落，互相融，

同樣都是垂眸，彼此的心境卻大不相同。

他凝視著垂落的眼睫，滾了滾結，沉聲道：“因為我手上沾過鮮。”

話音剛落，顧詩筠剛才還在神游天外的思緒陡然間就被扯了回來。

怔住兩秒，待反復咀嚼這句話的含義之后，才慢慢抬頭，看著他說道：“是3 29中伽邊境沖突事件嗎？”

所知道的也只有那次。

因為領證當天他就被召了回去。

但不知道的是，擊落對方一架戰機的人，居然就是他。

程赟眉頭仍蹙，“不止。”

顧詩筠雙目睜得更圓。

還不止？

也就是說，他擊落過不止一架戰機，從原來的東部戰區到現在的西部戰區，他的實戰，真的是拿命在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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