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人站在岸邊,阿百說,“這是關隊那里弄來的照片,能有這些不錯了,別再為難我了,如果不是我跟他是戰友,我連他邊都靠不近!這我還是弄的。”
阿百的手機里,幾張案發當天的現場圖片。
晏暮青完全沒興趣看,“這有什麼用啊?隨便誰只要當時站在這看熱鬧的人都見過這現場。”話音剛落,他卻盯著一張照片看著不了。
阿百還在說,“那我也沒法子了,關謹琰那小子太能保了。不過,他也說,不是自殺,應是他殺。”
“嗯,你看這張照片,這張。”晏暮青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照片里拍的是一只落在岸邊草里的鞋子,“這是徐姨的鞋,掉落的那只,如果是自殺,鞋尖應是朝河的方向,而這鞋子卻是鞋跟朝河,可見,是倒退著往后然后掉進河里的,沒有自殺的人退著自殺,這是被誰著倒退或者推下去的啊!”
“這個難查了,當時打撈上來尸,看熱鬧的人奇多,現場早被破壞了,腳印啊車印啊,完全沒法再查。”阿百道。
晏暮青沒說話,只在河岸來來回回地走,盯著每一寸土每一寸草看。
阿百沒有打擾他,盡管這一帶他們倆已經看過無數次,但誰也不知道哪一次會有新的發現。
果然,晏暮青在一水草邊停了下來。
“阿百。”他喊道。
“來了。”阿百快步走過去。
只見晏暮青指著一草叢,枯黃的草叢里一黑的繩子,“這個,是徐姨的。”
“一繩子?”阿百對徐姨的東西并不悉。
“嗯。”晏暮青拿出一副手套來戴上,將繩子撿起,放進一個封塑料袋里,“就因為太普通,所以才被忽略了,你等下拿去給關隊。”
“還有,你看這。”他又道,“這里的草,照片拿來。”
阿百把手機給了他。
晏暮青翻出那張鞋子的照片對照,“沒錯,這里是徐姨落水的地方,你看這一塊草!”
阿百順著晏暮青手指一看,亦即拾起繩子的地方,只見這一片的草雖然因為季節的原因全都泛黃干枯,但是,卻齊齊整整長著,唯獨他指那一塊,缺了一把,而部松了,中間被割斷,斷口整齊。
“這,難道是徐姨求生,抓住了草,所以把草抓松了,然后有人要死,就把草割斷了?”阿百猜測。
“應該是這樣。所以徐姨毫無疑問是他殺的!絕不是自殺!”晏暮青站起來,“可是是誰?徐姨一輩子跟著我,跟別人并無冤仇,雖然在家里和簡寧他們不和,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什麼意外,而且,簡寧他們三個也沒這個膽,更沒有這個時間,死亡時間前后,簡寧和晏暮秋在打麻將,晏暮山帶著曲北昀在醫院檢查,再就是那個三角關系里的A點和C點了,A是在你的掌控之中的,C倒是最強大的一個,但是他沒有害死徐姨的理由……”
“你說的第四個啊!”阿百提出來。
“知道第四個是誰就好咯!走吧,回去。”晏暮青往回走。
阿百跟上,“我就不信查不出來!總有出馬腳的時候!”
晏暮青倒是贊同的,只不過卻嘆道,“就只怕等馬腳出來的時候會有更多的人付出更大的代價了,阿百,家里的保衛你要再加強一點。”
“是。”阿百又多了一個顧慮,“那……夫人的畫展還舉行嗎?”
晏暮青沉默了一會兒,果斷地道,“如期舉行。”后又想起了什麼,“還有,我至今想不明白徐姨為什麼到這里來,這也不是碼頭,回老家坐船也不從這里出發,徐姨那兩個手機,你都查了記錄沒有。”
“查了啊,沒有別的人聯系。”阿百道。
“嗯,那就等吧。”晏暮青走到停車的地方,兩人各上一輛車,晏暮青回家,阿百去公安局。
晏暮青開車門的時候,腳下踩到一個東西,移開步子的時候覺得有些亮眼才發現,可一看之下,并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于是上車,開車走了。
晏暮青回到家的時候,天微黑,許自南正在吃飯,空闊的餐廳,寬大的餐桌,只坐了許自南一個人,個子小小的,坐在對來說過大的餐椅里,更加顯得這房子空。
看見他進來了,也沒跟他說話,繼續拿著湯匙喝湯。
喝湯的時候很乖,小小的一匙,作很好看地全部吞下,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像自己說的那樣,馮汐對教養嚴格。
可往往嚴格教養下出來的人都會有或多或的叛逆,是長期被抑的人,在特定的人和特定的事前會發出來。
這會讓他想到那個著名的國人的小說,雖然他并不看那樣的書。那個綠眼睛的主角,傳統教養下教出來的外表優雅心驚世駭俗的人。
如果說,他對這本書有認同,那唯一認同的,就是這個主角隨著年月的增長肆意釋放的天了,或許,那也是因為他缺失這樣的天。
他走了過去,在對面坐下。
看也沒看他,小口地吃著菜。
馮嬸也知道他回來了,立即給他上了碗筷。
大約是之前被晏暮青訓了,所以在他面前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一句“姑爺,您吃飯”,說得極沒有底氣。
他拿起筷子,朗聲道,“馮嬸。”
這一句,非但讓馮嬸驚了一跳,許自南也提起了神,唯恐他又要說馮嬸的不是。
“現在家里的確缺個人照顧南兒,你來得正好。”他說,“只不過,我一向不喜陌生人,所以有時候難免不習慣,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把南兒照顧好就行了。”
許自南愣了愣,這是在就昨天的事說明嗎?
“是,姑爺。”馮嬸低聲道。
晏暮青發現,桌上的菜超過半數是按照他的口味來做的,當即多看了馮嬸一眼。
馮嬸局促地笑了笑,“廚藝不怎麼好,不知道姑爺是不是吃得習慣。”
他點頭,“清淡點就好,別的沒什麼講究。”
似乎,他這是承認并接納馮嬸的存在了,可眼前這形還是讓許自南難,并非晏暮青此刻態度不好,而是馮嬸的態度,太過于卑微了,甚至讓想到了卑躬屈膝四個字,這是多為著想,才愿意這樣低聲下氣地討好他……
沒辦法在這種不平等的氣氛里吃下去,站起來,轉就打算上樓。
“吃飽了?”晏暮青住。
連一個“嗯”字都沒說,繼續往前走。
“南兒?”他抬高了聲音。
馮嬸在一邊急了,跑上前拉住。
“馮嬸,你別管。”這句話是晏暮青說的。
沒錯,是晏暮青說的,連許自南自己都覺得奇怪了,晏暮青居然馮嬸別理?那是的馮嬸好不好!
馮嬸沒辦法,只好默默退出了餐廳,一臉的擔心,唯恐許自南挨罵似的。
許自南有些無奈,好像在所有人眼里,都還是個孩子。
晏暮青起,把拉回餐桌,“再吃點。”
許自南坐著沒。
“南兒?”他用升調的名字,“怎麼這段時間好像脾氣怪怪的?”
他是習慣那個逆來順的了吧……
而且,他眼中無所謂的樣子,讓覺得,好像所氣惱的,所在意的,他一概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這樣,不喜歡拉倒。”說。
氣鼓鼓的模樣表現得很明顯,他卻和完全相反,站起來在原本就沒吃完的碗里又加了些菜,“把這些吃完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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